白眉大俠徐良,地牢遇黑蟒。
眼見得另一條大黑蟒退縮到一個角落裏頭,盤作一團,看那樣它是不敢動晃了,徐良一琢磨,也犯不著主動去招惹它。當時趕忙四外瞧了一圈,嘿吆,方才一番打鬥,籠子裏頭那些位俠劍客,仍然在昏昏沉睡之中。
徐良再一看獨孤葉,就見這小夥子,確實是清醒過來了,徐良趕忙來在近前,壓低了聲音了就說:我說,你,你是不是就是獨孤葉?
徐良本以為這獨孤葉肯定是嚇壞了,可沒曾想啊,這人麵沉似水,看那樣對眼前發生之事,似乎是全不在乎,聽徐良問他,獨孤葉緩緩一點頭:正是獨孤葉,你是哪位呀?
徐良一聽,可樂壞了,有了獨孤葉的消息,那一準就有尚雲鳳的下落,徐良把太阿劍入鞘,微微一抱拳:小夥子,我是白眼眉的徐良啊,那射天山的遊龍大劍,那是我的老師,我是他的徒弟。
噝,獨孤葉這才臉色一變:你,你真的是徐良?噝,不對,哼哼哼,那徐良的身形樣貌我早聽說過,哦,對了,你是那修羅惡道的手下人,是不是,故意裝扮成這樣,方才演了一出戲,想套我的實話,是也不是?
誒,這獨孤葉確實聰明過人,徐良一聽,可給急壞了,人家不信自己,你要問什麼也是白搭,噝,怎麼辦呢,說把龍邊信票拿出來佐證,人家大可以說你這是偽造的。
眼下這種時候,這叫步步驚心,身處火坑之中,呃~我~這個~可急死三老子了,徐良急的直蹦,有心取出銀針,恢複原貌,但是就這個得半個時辰,等的了嗎?
徐良正著急呢,得了~屋漏偏逢連夜雨,破船正遇打頭風,老西兒忽然就聽到,地牢臺階的上頭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誒,這地牢怎麼開了,緊接著隱約約就能看到,火把晃動和雜亂的腳步的聲音。
哎吆~老西兒一看,怕什麼來什麼,人家來查監了這是?我,我怎麼辦?徐良張大眼睛四外瞧了半晌,說想找個地兒躲起來,沒那麼個地兒。噝,這個~誒?老西兒眼珠一轉,目光就落在了地上這條大黑蟒的身上。
就見徐良來在黑蟒近前,施展開血海鯨息滔字訣,把渾身的丹田之氣灌注於兩掌之上,啊嗨~連推帶踹,把這死去的大黑蟒給推到了獨孤葉旁邊的牆根,緊接著老西兒一咬牙,拉出太阿劍,啊噗~刺啦~在這大黑蟒中後段雪白的肚腹之上,就給剌了個大口子,頓時一陣惡臭夾雜著一股子熱氣噴湧而出,徐良呢早就使出了閉氣功。
徐良剌的這個部位呀,沒那麼多零碎,什麼心肝脾肺腎都在中前段,所以這個地兒還挺寬敞,徐良一哈腰,強忍著惡心,啊一腦袋,好家夥,整個人使出縮骨之法,直接就鑽進了大黑蟒的肚腹之中。
鑽進去之後,徐良還滾了兩下,確保黑蟒的肚皮向下,身子向上,從外邊看來,就好像這條大黑蟒盤著睡著了,實則,你要細看,它這腦袋下頭,肚腹下頭,那血早就流成了一片。
一旁的獨孤葉也給惡心壞了,捏著鼻子他都直犯惡心,獨孤葉心裏頭還說,好麼,這位為了裝相,欺騙於我,這本錢下的可不小。
徐良剛折騰完了,藏好了身形,就見火光一閃,由打兩旁邊的臺階之上,下來十多個嘍兵,這些位全都用濕布遮好了口鼻,高舉著火把,有的還舉著長長的撓鉤,顯見著這些位也是怕這大黑蟒。
來在地牢之中,仔細看了幾眼,噝,這也沒什麼動靜啊,其中一位就說:頭兒,我就說沒事兒啊, 這不,兩條大黑蟒,這都在這兒呢,方才您估摸著聽差了,也可能是兩條黑蟒在打架鬧著玩什麼的。
就這位聲音都有些發顫,顯見著是害怕大黑蟒,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那領頭的一聽,冷哼一聲:哼,你懂個屁,就方才外頭那把大火什麼人放的,無緣無故怎麼會著起大火呢,另外,有個尋風放哨的兄弟就在大火之後,人不見了,你們說說他去哪兒了?
方才說話那小賊就說:呃,我說頭兒,能不能是那個兄弟,他,他自己放了一把大火,而後畏罪潛逃了?
放屁~啊??~領頭的一抬手,在這小賊的腦瓜皮上就給來了一下:好端端的你會放把大火,畏罪潛逃嗎?噝,我估摸著呀,咱們這寨子裏頭,怕是混進了賊了。
誒,頭兒,咱,咱不就是賊嗎?
就倆賊這幾句話,把那黑蟒肚子裏的徐良好懸沒給逗樂了。
啊??~不出意料,這位又挨了一下:我說特麼你小子,你,你,唉,不說也罷。我非得被你給氣死不可呀。噝嗯~好在這個事啊,軍師他老人家尚不知情,咱們最好盡快把那賊給他揪出來,如若不然,一旦要因此惹出個亂子,在軍師麵前,咱們沒辦法交代,知道嗎,好一好,咱弟兄們都得喂了這兩條畜生啊,你們知道嗎?
這幾句話,可給他身後這些個嘍兵嚇個不輕,好幾位不由得就連連後退。
嗯?這當頭的怒喝一聲:把那撓鉤可給我拿穩當了。而後他是一馬當先,十來個人高度戒備,在這地牢裏頭轉了一圈,確實也沒發現什麼意外:噝,不對呀,既然沒人來過,那扇暗門是什麼人打開的呢?
方才那小賊馬上就說:誒,頭兒,就方才我瞅著軍師他老人家由打這無量觀裏頭出去了,能不能是他老人家來過之後,忘了關門呢?
去~這種話,往後你肚子裏想想可以,再要說出來,被有心人給聽到了,仔細你的腦袋。
誒誒誒,我知道了,謝謝頭兒。
說著話呀,這些位擎著火把刀槍,噔噔噔噔噔~上了臺階,徑自去了,而且徐良聽得是真而且真,就聽轟隆隆一聲,徐良不由得心頭一沉,噝,啊呀不好,這門給關上了,那我從裏頭我,我怎麼出去?
原本在這蟒蛇的肚子裏頭就熱的要命,徐良一急,就覺著渾身刺應,哪兒哪兒都那麼不舒服, 當時掙紮著爬出黑蟒的肚腹,啊呸~呸呸呸,哎吆,滿頭滿臉,黏糊糊濕噠噠,這個埋汰勁兒就甭提了。
那獨孤葉看的是冷笑不止:我說這位,何必的呢,你再怎麼裝相,獨孤葉也沒有片言隻字。迴去告訴你們的軍師,就說獨孤葉隻求速死。
徐良一聽啊,不由得暗道,罷了啊,這小夥子,果然是條漢子,難怪我老師遊龍大劍能把這人留在射天山。
可這時候啊,徐良一樂,既然門已經關了,急也無用,徐良背著獨孤葉,找了個牆根往地上一坐,由打懷裏頭取出銀針,那年頭也不講究消毒,直接就開始依法刺穴,不恢複原樣,看來是難以取信獨孤葉,但是這個針灸換麵之術,事關機密,今日要僥幸逃出生天,往後可還有大用場。
就這麼的,徐良強打精神,靜坐了半個時辰,這段時間,那大黑蟒就這麼乖乖盤著,不時吐一下舌頭,顯得是十分乖巧,徐良看的不由是暗暗好笑,老西兒心說,我那太公島上,風伏羲養著十二隻猛虎,這要再有這麼幾條大黑蟒助陣,那真叫如虎添翼。
容等半個時辰一到,徐良伸手在臉上一摸,果然已經是恢複如初,老西兒細心取下銀針包裹好了,放懷裏頭,而後起身形正想去找那獨孤葉,可突然一閃念啊,似乎是鬼使神差一般,老西兒不由得就緩步來在了這條活著的大黑蟒近前。
這大黑蟒一看,哎吆哎吆,這個殺蟒的祖宗來了,嚇的它是一動也不敢動,徐良可也害怕,但是仍然奓著膽子探右掌,在這大黑蟒的腦袋上摸了一下,他就覺著這蟒蛇身上,冰冷哇涼啊,可這大黑蟒呢,被徐良摸了一下,它竟然紋絲也沒動,隻是不時地微微晃一下腦袋,吐一下舌頭。
哈哈哈~徐良一樂,當時胸中不由得是豪氣頓生。
那獨孤葉順著鐵籠子一看,嘿吆,這人,有兩下子,噝,看來這麒麟山,可有人才呀。
書說簡短,徐良心滿意足,再次來在獨孤葉近前,獨孤葉這迴一看呀,是大吃一驚,噝,你。
這時候再一看,四方大臉,紫微微一張臉堂,三角眼,鬥雞眉,咧嘴一樂,露出兩排大片牙。唯一跟那白眉大俠不同者,就是這眼眉,不是白的。
可獨孤葉又一想,倘若他當真是偽裝而來,自然要把眉毛給塗黑了,為此他當時顫巍巍一指:你,你果然是白眉大俠徐良?
我說獨孤葉,如假包換,正是白眼眉的徐良啊。
噝,這個~你,你怎麼來了?
話一出口,獨孤葉就知道,我這個話問的太笨了,人家自然是為了搭救自己的師母尚雲鳳而來呀,所以他轉口就問:我說徐三將軍,你,是為了搭救尚老劍客而來?
老西兒重重一點頭,是正言厲色:我說獨孤葉,事關重大,你可知道,尚老劍客現在何處?
哎呀~我二人當日在九裏溝,被修羅惡道他們一道擒往這麒麟山,到了這山寨之後,我們就都被押在這地牢之中。可沒過了半天功夫,我就見那那修羅惡道親自來到,說是尚雲鳳是遊龍大劍的摯愛,為了不太過於得罪遊龍劍,對尚老劍客必須妥善照顧。為此,尚老劍客就給人家提走了,至於目下她老人家被困何處,我是一無所知啊。
哎吆~徐良一聽,剛才燃起的希望,再次破滅,可眼下怎麼辦呢?這地牢裏頭押著這麼多的江湖老前輩,黑比丘也在,獨孤葉也在,我要就這麼把這些人給救出去,那馬上就得被人給知道,那時候武廷雲提高戒備,我再想找著尚老劍客,可就是難上加難吶。
想到此處,徐良最後問了一句:我說獨孤葉,我看你們都是昏昏沉睡,你們這是怎麼了?
獨孤葉長歎一聲:三將軍,我們都被人家給喂了藥了,如今手腳無力,想要逃走,是勢比登天吶。
徐良一聽,當時一咬牙:獨孤葉,一段時日之內,那武廷雲不會對你們怎麼樣,請恕白眼眉無能,為了免得打草驚蛇,我先找著了尚老劍客,我們一道前來相救。
在鬼穀寨無量觀的地牢之中,徐良一咬牙辭別了獨孤葉,打算先行找尋尚雲鳳的下落。但是呢, 徐良這心裏頭可沒底啊,能不能順利走出這座監牢尚在兩說之中,老西兒硬著頭皮邁步上了臺階,來在地牢的石門近前,進來的時候,徐良知道掰一下那神龕就行, 可出去這怎麼弄?
老西兒借著朦朧的亮光,摸了好半晌,從上到下由左往右摸了個遍,噝,也沒有什麼機關銷器之類的,那這,這怎麼出去?徐良可就冒了汗了,這要被人家堵在裏頭,一旦修羅惡道親自查看這地牢,再要把我白眼眉給塞進這籠子裏頭,再要給我煉成了那傀儡,那我不如現在就抹了脖子。啊呀,徐良不敢往下想了。
懷著最後一絲希望,徐良再次伸出雙手,仔仔細細又摸了一遍,摸完了,仍然是什麼沒有,就是麵前這冷冰冰黑乎乎這麼一扇巨大的石門。噝。這個~
罷了,找不著開門的機關,我索性用蠻力試上一試,就見徐良探雙掌,往這石壁上一扣,可這玩意也缺德,滑不溜丟也沒個著力的地方,老西兒隻能催動血海鯨息滔字訣, 把全部的丹田之氣都灌注到雙掌之上,就這一下,力有千鈞,啊嗨~~~往外推,啊嗨~推不動,往上往下往左往右,全都推不動,還把老西兒給累個夠嗆。徐良心說,看來人家這扇門,隻能由打外邊打開,就是為了防著裏邊的高人越獄而逃。
噝,啊呀~老西兒一咬牙,返迴地牢就想問問獨孤葉,可那獨孤葉他是個階下之囚,也不知道。嗯~徐良緊鎖雙眉,晃著腦袋琢磨了一陣,心說話看來要想由打裏邊打開這扇門,是不成了。隻能想個法子,讓人從外邊打開。
可這玩意究竟該怎麼辦呢?徐良啊絞盡腦汁,想的他呀恨不能腦仁都開始生疼,無意之中他的目光就落在了一旁角落之中那巨大的黑蟒身上,噝,哎呀~突然之間,徐良腦子裏頭靈光一現,他就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我,我能不能如此一試呢?
就見徐良微微一喘氣,緩步就來在了那條大黑蟒近前,再次奓著膽子摸了一把,誒,這大黑蟒仍然像方才那般順從,得了,徐良是得寸進尺,啊啪~突然之間他探右掌在這黑蟒的腦瓜後頭猛擊一掌, 同時,左手往前一指:驢球球的,走。
好麼,這大黑蟒跟通了靈性相似,啊噌~往前一躥,就竄出去兩丈多遠,徐良身形一晃,趕忙跟上。這可把一旁的獨孤葉給看的是目瞪口呆。
且說這一人一蟒穿過地牢,上了臺階,就來在了這石門跟前,老西兒這迴可不留著客氣了,施展神力,晃雙掌衝著這扇石門,啊邦邦邦~接連猛拍,就這個動靜可不小,打完了,徐良就把耳朵貼著石門,仔細傾聽,聽了半晌,外邊也沒個動靜,那就接茬來,啊邦邦邦~又拍了一陣,誒,這迴啊徐良貼牆一聽,就聽得外邊腳步聲響,應該是有人衝著地牢來了。
老西兒趕忙雙腿一錯,蹬著兩旁邊的牆麵,啊噌~就上了這坑道的最上邊,居高臨下這麼一看,就見這大黑蟒晃著水桶大小的頭顱,吐著信子,穩穩當當守在石門跟前。
嘿嘿嘿~徐良不由得暗笑,黑蟒兄啊黑蟒兄,有勞你代我開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