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前文,包大人麵見八賢王,把這個事這麼一說,就說到今日開封府門前一場混戰, 孟才人身受重傷,老臣本有心要趁機麵見皇上,哪知皇上被孟才人跟睿郡王聯手糊弄,怎麼著我都見不著,王駕,當此危難之時,您可不能不出麵了。
八王聞聽是連聲的哀歎:唉,包卿啊,趙禎這個無用的逆子,一再纏綿於女色之中,孤王,孤王十分的痛心,罷了,包卿稍待,容本王更衣。
包大人也沒料到,八王這話說的這麼重,直接斥罵皇上的沒用的逆子,這話確實有些不知輕重啊。可蔣平雲瑞眾人一聽,這話呀一點不差,也不知道那趙禎被灌了什麼迷魂藥,但凡是個美人計,誒他是一準就招架不住。
簡短節說,當時由狄娘娘伺候著更換好了朝服,八王又命人取來瓦麵金鐧,這玩意咱們不止一次說過,上打昏君下斬佞臣,是打死勿論,可老王子上了年歲,前者把腿腳還給扭了,諸多不便,一眼他看到了一旁的白雲瑞,小夥子是傲骨英風一團的銳氣,八王對雲瑞是喜歡的不得了:我說雲瑞何在?
小達摩欻拉往前一跨步:王駕。卑職候命。
嗯~八王手撚須髯,點了點頭:來啊,接鐧。
雲瑞一聽,這,這玩意是我能拿的嗎,但是八王旨意以下,雲瑞不敢怠慢,微微一哈腰,雙手一舉:遵命。
當時接鐧在手,雲瑞是格外的激動,就覺著這玩意似乎有無量的神通,可以降妖伏魔。就聽八王說道:雲瑞啊,待會進了皇宮,一旦有人擋駕,你就聽本王的號令,本王讓你打誰,你就給我狠狠地打,本王不讓你停,你就別停,你聽清楚了嗎?
眾人一聽,當時那個打腰提氣,雲瑞更是滿麵春風:迴王駕,卑職領命,我聽清楚了。
就這樣,君臣一行十多個人,當時擺駕進宮。
這一迴啊,有太上皇在此,還怕得著哪個,沿途之上又叫上了樞密院的掌院顏查散,就這麼一路打道進宮。
簡短節說,這一迴是眾人是直闖後宮而來,沿途之上這些個當值的殿前司的禁軍,龍衛軍,以及各路的中官宮女什麼的,一看老王子進宮了,而且麵帶怒容,一旁邊那開封府的白雲瑞掌中高擎著瓦麵金鐧,是威風凜凜殺氣騰騰,那誰也不敢攔著。
就這麼一路來在後宮,在這後宮之中,最當間的叫中宮,是昭陽正宮皇後娘娘的寢宮,在中宮的兩旁邊依次是妃嬪的居所。中宮往後就是禦花園。
說老王子帶外臣怒闖後宮,這事確實從來也沒有過,今兒也是逼到這兒了,且說眾人來在中宮正門近前,果然就見那位睿郡王帶著一夥人,是攔在正中。這時候這位睿郡王趙恩,早接著信了,知道包拯把八王給搬出來了,當時閃目一瞧,老王子一瘸一拐還真就來了。
趙恩不敢怠慢,搶步欺身來在近前,啊噗通雙膝跪倒,行大禮參拜:小孫孫趙恩,拜見皇太師祖,給皇太叔祖磕頭了。啊咚咚咚,磕了仨響頭。
八王一看,心裏不住地犯惡心,要不知道還好,既然已經知道這睿郡王那壓根就是個假的,八王這心裏能痛快嗎?可現如今人家睿郡王是名正而言順,經過冊封大典已經是昭告天下,就算你要處置他,那也得祭拜宗廟,先給他廢了再說。
且說老王子聞聽,冷笑一聲:罷了,我說睿郡王,皇上現在何處啊?
誒,迴皇太叔祖的話,父皇,父皇他老人家,因為孟才人被刺客所傷,所以父皇正在凝芳宮,陪伴孟才人。
哦?如此你且閃退一旁,孤王要麵見皇上。
誒,我~皇太叔祖,實不敢相瞞,因為孟才人受傷頗重,父皇方才下令,要求所有外臣一律不見。
八王一聽,是勃然大怒:混賬的東西,本王乃是皇上的至親,豈是你口中的外臣呢,閃開。
誒~我,請皇太叔祖恕罪,我~太叔祖,皇命為大呀,您老人家雖然是一國的八王,但畢竟尊卑有別,還望,還望王駕,您自重。
嘿呀~八王氣的牙根都癢癢:反了,反了,你這個兔崽子,我,我~八王真給氣壞了,往前一邁步,一抬腳啊嘭~正好踹這睿郡王的肩頭之上,這睿郡王正跪著呢,可這一下,非但沒踹動,反倒是把老王子給震的往後一跌,身子一側歪好懸沒摔倒在地,得虧從旁眾人趕忙給扶住。
噝哎吆,雲瑞從旁一瞧,不對,這孩子小小年紀,他竟然有這麼深的內家功夫,就說老王子再沒有氣力,這一腳踹下去,此人竟能紋絲兒不動,嘖,哎呀看來我們這個當,上的太大了。
再說八王一腳沒踹動,他是愈發的火往上撞,一指雲瑞:雲瑞啊,你,你給我打,給我揍這個兔崽子,打死,本王擔著。
雲瑞一聽,早就迫不及待了,咬著牙往上一躥,欻拉高舉瓦麵金鐧:睿郡王,先帝爺禦賜的金鐧在此,再不閃開,休怪白某無情。
雲瑞脾氣是不小,可終究他這心裏尚有尺寸,睿郡王一日不廢,我要當場打死一國的王子,我吃罪得起嗎,所以他加了這麼一句。
那睿郡王一看,他可知道這桿金鐧的厲害,為此滋溜一下~起身形他往後一閃,欻拉一擺手:左右,八王攜開封府一幹外臣,公然抗旨擅闖後宮,欲圖不軌,給本王拿下。
一看 趙恩發威撒野,公然口出不遜,八王再也忍不了啦,晃晃悠悠來在雲瑞近前,一抬手他把那瓦麵金鐧搶過來了:狼崽子,你,你說什麼,你就給我納命來。
八王一邊說著話,一邊高舉金鐧,衝著趙恩是撲過去了,雲瑞在一旁是緊緊護住。
那麼趙恩手下那些個當差的一看,這,這這這,怎麼辦這個?要說一個包相爺,那還湊合還行,可這玩意這是八賢王,這老王子誰敢惹。
趙恩一看,盡管連日來自己對這些個禁衛軍百般恩待,是一再的示好,言談之中還一再的暗示,那意思啊,我才是皇上親兒子,有朝一日那這皇位那就是我的,你們隻要忠心輔佐,投到我這邊了,沒有你們的虧吃。
可今兒一看,不行,就這個八王,黃土埋到脖子根這麼一個老家夥,但是此人的威望遠超我這個睿郡王,這些個猴崽子他都不聽我的,這,這怎麼辦?
一剎那間,趙恩有心說我,我幹脆直接動手,把這老王子給抓個人質,可又一想,不行,白雲瑞在此,我占不到便宜,而且還容易因此暴露身份。就這麼隻能被八王給逼著邊走邊退,一路就退到了凝芳宮。
凝芳宮,正是玉藻也就是孟才人所在的寢宮,八王帶著一夥人大唿小叫,就這麼殺進來了。這可就驚動了凝芳宮裏頭的四帝趙禎。
哎吆,孟才人這一受傷,四帝仁宗眼淚兒都下來了,其實說句實在話,四帝仁宗是個苦命人吶,你想啊貍貓換太子的主角,親娘被劉太後逼的流落民間,生不如死,自己親政之前,每天這日子過得是膽戰心驚,時時刻刻得看著劉太後的臉色行事。好不容易親政之後,十幾個孩子幾乎都死光了,所以他這心裏頭,非常的受挫。
可巧,這位孟才人手段高明,把個年邁的仁宗天子哄的就跟個孩子似的,到了今日那真就是片刻不能分離。有人說啊,說中國男人找老婆,本質上那就是想找個媽,時時刻刻愛護照顧自己,誒從這一點來說,孟才人就是皇上的媽,就是故去多時的那位李國太,玉藻就是利用了這一點,要不怎麼叫對癥下藥,藥到病除呢。
可哪知道,孟才人今兒就出了趟宮,迴來之後血流滿地,昏迷不醒。
皇上能不心疼嗎,當時就要命人把殿前司親軍的頭頭韓烈給拉出去,腰斷兩截給我砍了,誒,就這孟才人半是昏迷半是清醒,竟然微微抬著手給韓烈求情,說是不關韓隊頭的事,請求皇上饒他不死。
韓烈一聽,以頭杵地,啊邦邦邦磕響頭,就覺著孟才人這人,太好了,我姓韓的我這條命,往後就給了孟娘娘,誓死效忠。
要不說這小恩小惠得人心吶,到了後世,那禍國的妖孽慈禧老佛爺,就有這個手腕,老佛爺經常夜半之時,讓宮女提溜著食盒,裏邊是熱氣騰騰的包子,肉餅什麼的,誒你就出去送給宮門之前那些個當差的,把門的。每天必送是風雨無阻,一旦要上了凍,時不時啊老佛爺還要出去,親手掰開這些當差的衣服,看看這裏頭究竟有沒有棉花,啊你冷不冷啊孩子。啪啊~你就說這個手腕,光緒爺他怎麼跟老佛爺鬥啊。
誒這玉藻就有這兩下子,咱們簡短節說,四帝仁宗一邊眼窩子通紅,一邊正看著一夥子太醫手忙腳亂,給玉藻療傷。
誒正這麼個時候,八王帶著人,手持兇器,殺進來了,誰也攔不住。
啊~仁宗天子還給嚇了一跳,當時趕忙起身,是二目圓睜,一看睿郡王在前,後邊是八王趙德芳,帶著包拯,蔣平,白雲瑞等人,氣勢洶洶闖進來了。
皇上原本就在氣頭上,再一看這個,是氣上加氣:啊,啊唗兒~王,王叔,您怎麼來了,王叔,你帶著外臣擅闖後宮,這成何體統啊王叔啊。你~
皇上氣的說不出話來,可趙禎生氣,那八王更是胡子都撅起來了,當時閃目一看,孟才人躺在病榻仍然是昏迷不醒:哼哼哼,八王冷笑一聲:老臣,拜見萬歲。
說著話微微一躬身,同時包大人蔣平等人也隨之見禮:臣等拜見吾皇萬歲金安。
皇上一看就知道,這一準就是這個包拯,攛掇著我王叔,擅闖後宮, 破壞宮廷之內的禮儀倫常。因此趙禎是非常不高興:包拯,顏查散,蔣平,白雲瑞,爾等可知擅闖後宮,你們該當何罪?
書中暗表,其實就這種事來說呀,向來也沒有過,八王呢雖然身為老字輩兒,仁宗天子也向來恪守孝道,但是八王可知道,君臣之禮大於父子之情,而且為了維護皇上的權威,在任何場合對皇上一向是禮敬有加。
可今時不同往日,他們老趙家的江山社稷因為這麼一個黑劍流的女賊,竟然在旦夕之間就變得岌岌可危。所以老王子也就豁出去了。
再說四帝仁宗,原本就心情不爽,被這夥人這麼一鬧,他給氣的是須眉皆炸,用手一指:你,你們這幫逆臣,朕~朕~我~
皇上這個話就已經說的很重,本想說來啊,左右給我拉了出去,又一想不行,王叔在場,而且包拯顏查散那都是幹國的棟梁,真要給治了罪,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所以,氣了半晌,仁宗天子啪啊把袍袖一抖,誒,他又坐下了,滿臉帶著愁容,是長籲短歎:唉,王叔,包卿,罷了啊,說吧,你們不顧這三尺禁地的規矩,罔顧君臣之分,你們究竟想要幹什麼?
那位說,這仁宗天子也太軟弱點了吧,實則趙禎呢還還真就是這麼一個人,史書上一再記載,趙禎一朝的臣子一旦覺著不爽,總喜歡梗著脖子等皇上吹胡子瞪眼:啊怎麼著,那皇上你倒是殺了我呀。誒,往往這時候趙禎就會來一句:你,你明知道朕不是這樣的人,你又何必這麼說呢。
再說八王等人一聽,看來皇上沒有全然被豬油蒙了心,他這心竅還開著呢。所以老王子微微一轉臉,看著包大人,用眼神示意,那意思啊,包卿,這路我給你帶到了,接下來怎樣可就包大人你如何雄辯滔滔,來打開這個僵局。
包大人心領神會,往前一跨步抱拳拱手:啊呀陛下,罪臣包拯,有緊要的軍國大事,要麵奏吾皇陛下,此事,事關朝廷社稷的安危,江山黎庶的福祉,陛下身為天下萬千百姓之君父,身負四海萬邦之重任,理當從善如流,如若不如一旦禍起蕭牆,悔之晚矣。
皇上一聽,噝,這個~這,心說話怎麼著,包拯這番話言辭激切,難道一說當真有什麼緊要的軍國大事,朕不知情嗎,可這禍起蕭牆,又怎麼說呢?
想罷多時,臉上終於微微一緩:唉,包卿,倘若當真如此緊要,不妨當麵講來。
可包大人一看,孟才人就在旁邊躺著呢,此人陰險狡詐,天知道她是不是早已醒來實則在這兒裝相呢,另一個睿郡王,以及凝芳宮這許多下人在場,諸多不便啊。
為此,包大人接茬往上拱手:陛下,軍國之事,在這後宮之中不便言講,此所謂我大宋開國就有的規矩,不如就請陛下擺駕禦書房,再容罪臣一一奏來。
四帝仁宗一聽,抹迴頭看了一眼病榻上的孟才人,有心離開又覺著諸多不舍,與此同時,果然那睿郡王往前一湊:父皇容稟,依孩兒之見,既是軍情要事,這叫十萬火急呀,又何必非得拘泥形勢,換個地方說話呢,不如就請包相爺當麵奏來,兒臣也好從旁觀瞧,向包相爺此等朝廷棟梁多學多問才是。
誒,皇上一聽,頗覺有理,加上他本來就不想離開,為此衝著包大人輕輕一擺手:誒,包卿,睿郡王所言甚是,眼下朕的王叔,嚴卿家俱在此地,你不妨就當麵講來,不必忌諱。朕,準了。
噝~這個,包大人微微一撩眼皮,瞟了一眼睿郡王趙恩,誒趙恩呢,也微微一抬頭瞟了一眼包大人,兩個人雖然話沒有說上半句,但是無形之中竟然有種刀劍搏之感。
包大人略微一琢磨,正想開口答話,直接揭穿玉藻和睿郡王的陰謀,誒,老王子趙德芳突然插話了,原來趙德芳深知,說咱們這位皇上一貫的心慈麵軟是耳軟心活,倘若包大人要當麵揭穿這兩個奸賊,那麼這倆奸賊要向皇上苦苦哀求,到時候指不定會是個什麼結果。唯有避開這倆人,單獨奏請,而後要求皇上傳旨,重新調查睿郡王真假皇子一案,方能真正的水落石出是真相大白。
所以老王子啪一擺手:包卿且慢。陛下,無論是先帝爺,還是我朝太祖皇帝,都曾屢次立下規矩,要求對本朝的文武士大夫須得禮敬有加,現如今包相爺有軍情麵奏,陛下卻執意流連於婦人床榻之間,難道一說,我朝太祖皇帝當初靠著沉迷女色,就能創下如今這片錦繡江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