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揚州。
江南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
畫屏樓,作為江南第一樓。
更是江南才子、文人騷客、官員富商趨之若鶩的場所。
自然這裏也是著名的銷金窟。
常有人在此一擲千金,隻為博美人一笑。
而趙闕穿著錦衣,悠閑的坐在三樓包間,手中握著酒盞。
倒無這樓中女子伺候,他來此隻是打發時間罷了。
那些胭脂俗粉,自是入不了他的眼。
身後兩位隨行侍女伺候著,其中一人青春靚麗,身著粉衣,端著酒壺,隨時準備給其添酒。
而另一名侍女清冷如雪,穿著一席白衣,抱一柄長劍,警戒著周圍。
兩人的容顏比這樓中的女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趙闕一邊饒有興致的欣賞著下方舞動的曼妙身姿、還有那竹聲琴瑟。
一邊品著美酒,心中卻是感歎萬分。
他來到這裏已經有些時日了。
這裏雖沒有了科技產品,可是卻也培養了不少的其他愛好。
“六哥這生活,真是羨煞我等啊。不像弟弟我,一輩子都是些操勞命。”
而在趙闕的身後,一名長相與其有七八分相似的男子歎道。
趙闕聽到這話,卻也連忙搖頭,苦笑道:“八弟哪裏的話。
不管如何有錢,也不過是一個廢人,蹉跎一生。
若不能修行,就連一名普通的屠夫走卒都能要了我性命。
要不是父皇憐憫,哪有如此的生活。
而八弟你現在得了父皇器重,前途無量。
六哥我,以後還得多靠八弟幫襯啊。”
說道這裏的趙闕長歎一聲,臉色憂愁,一口將酒杯中的酒液全部飲下,似乎埋怨世界不公。
畢竟大乾以武立國,身在皇家,若是不能修行。
都完全失去登上大寶的可能。
“哈哈,哪裏的話,我等乃兄弟手足。若是有機會,我一定護著六哥。”
趙離聽著趙闕的話語,眼神一喜。
連忙上前敬酒,也開口嚐試的說道。
而趙闕自然聽出了他是什麼意思。
這趙離聰明才智、武功天賦都不算低。
可惜身份有些低了,他的母親隻是一個宮女。
母家也隻是一個小家族的女子,沒有任何的權勢。
若是他有意爭奪那至高無上的位置。
可謂是白手起家,極其困難。
而趙闕的身份卻比他好上許多,若是能夠修行,那麼也有登上皇位的可能性。
這兩人,一人不能修行,一人出身不行,可謂是難兄難弟了。
而趙離的試探,就是想要趙闕能夠用他的勢力來支持自己。
不過趙闕可不會給他任何的答案,而是打著哈哈,也喝下了這一杯美酒。
像是沒有聽懂一般:
“想來也是無事,我再怎麼也是天子貴胄,又有誰敢害我。
一輩子當一個閑散王爺,勾欄聽曲,也是快活。”
趙離聽到這個迴答,有些失落,不過也沒有感到意外。
畢竟自己沒有任何的功績,自然沒有任何的投資價值。
又怎麼讓麵前的這位把身家性命壓在自己身後呢?
不過趙離卻也沒有任何的氣餒,下意識摸了摸食指的黑色戒指。
顯得有幾分自信,精氣十足。
他有一種東西,有十足的把握,能夠讓趙闕支持自己。
但是,目前還需看一看這位值不值得自己付出,值不值得成為自己的夥伴。
而隨著夕陽西下,金黃色的陽光從窗外照射到進來。
打在酒杯之上,將美酒顯得有幾分的熠熠生輝。
“八弟 ,我這準備迴去了。
若是驛站住的不舒服,也可到兄弟的住處。”
趙闕站起身來,舒適的伸了一個懶腰,活動筋骨。
趙離聽了這話,思索片刻,卻也連忙點頭。
他來這裏,是好不容易得到的差事。
查那百萬官銀失竊的案子,住的地方隻能是驛站。
真正有權勢的人,又有誰會巴結一名沒有什麼權勢的皇子呢?
那驛站雖算是不錯,但是和麵前這位六皇子的住處卻也差了許多。
畢竟聽聞,這位皇子的母親,給他留下了無數的產業,足夠他揮霍一生。
在這江南,也有大量的莊園和宅子、產業。
他而想著這段時間也需要在看看這位自己的六哥,現在如何,能不能作為合作夥伴。
“那就多謝六哥了。”
兩人乘坐豪華的四駕馬車朝著那雅心小院的位置而去。
則莊園位置就在揚州城外城的一處清淨之地,深牆厚院。
雖然算不上最為豪華的位置,但是五進五出的院子,也是價值不菲。
不過此刻,在這小院的紅門之外,似乎有一些吵鬧的聲音響起。
“哦?這是有人在鬧事?”
趙離有些奇怪。難道這老六遇上了麻煩?
倒是可以看看此人如何處理這些事情,判斷其性格如何。
一邊想著,一邊看著趙闕如何動作。
“看起來有些衝突,不如我們下車看看?”
趙闕眼中似乎精光一閃,若有些驚詫,聊有興致。
他布下的這些棋局,終於可以開始第一步了。
不等迴答,趙闕就在侍女攙扶下了車。
莊園的護衛、管家見到了趙闕,連忙上前。
恭敬的朝著趙闕的方向躬身拜倒:“老爺,您迴來了。”
“哦,你就是這裏的主人?
我告訴你,這地方小爺買了。”
那引發事端之人,見到了趙闕,快步上前。
用手指著趙闕,粗狂的聲音吼道:“莫要考慮了,這地方你們是一千兩買的。
我現在一千五百兩買迴來。”
趙闕聽著聲音,有些笑意看向了此人。
卻見他看起來四十來歲,身材魁梧,身後跟著幾個麵相兇狠的惡仆。
身著最豪華的蜀繡,身上穿金戴銀,似乎非常有錢,卻也有幾分暴發戶的感覺。
而趙離此刻聽著這話語,也是有些好奇。
既然你如此有錢,又怎麼會把這院子賣了?
一名管家卻連忙對著趙闕匯報道:
“老爺,這人在兩年前賣了這院子。
如今不知道在哪裏發了財,又想要把這地方買迴去。
不然誓不罷休,都在這裏吵了半個時辰了。”
趙闕聽了解釋點了點頭,重新看向了那漢子,卻也有些好笑。
“你這東西都賣了,又不是贖押。哪裏還能夠買迴去的。
這地方我不願意賣,請迴吧。這周圍還有其他的院落,你也可以重新買上一間。
說不得我們還能作鄰居呢?”
那人見趙闕在盯著自己,卻發現麵前的男子有些青秀瘦弱。
披著貂裘,一舉一動,似乎比自己這個暴發戶更加有貴氣。
被這種氣勢一壓,有幾分膽怯,不過想到自己的家產,自己現在可是有錢人了。
本來有些後退的身體立馬抬直了。
猶如一隻驕傲的公雞,想要同孔雀展現自己似乎雄偉的羽毛。
卻見他滿臉憤慨,“誰要和你們作鄰居。
你們左右不過是想要錢財罷了。這地方你們要多少錢,說一個數。我都買了,莫要不知好歹。”
這人的話語之中,好像錢財如同浮雲一般。
倒是有些豪爽,不過也有幾分冤大頭的感覺。
說出此話的他,有些飄飄欲仙,沒想到,他居然也有發財的這一天。
錢能夠通鬼神,他不信這些人能夠拒絕。
而在一邊,因為吵鬧而聚集起來看熱鬧的路人也開始竊竊私語。
有些人似乎認識麵前這人。
“這不是侯向陽嗎?那個早就落魄的侯家的二次子。”
“哦,你說兩年前那個把自己父親氣死了,然後賣了這祖宅之人?
沒想到如今卻也是發財了?難道是賭博賭贏了?”
“我聽說是在北地做生意賺了大錢,專門迴來享福的。”
“嗬,這人以前就不學無術,不知道是怎麼偷蒙拐騙得的錢財。”
“噓,莫要再說了,這人巴結上了葉捕頭。
也不知道這位少年是什麼身份。能不能抵住這人的強買強賣,我可不想和這種人做鄰居。”
........
下方的閑言碎語無數,自然有些落入了眾人的耳中。
而侯向陽聽著這些話語,臉色漲的通紅,雙拳握緊。
眼中冒著血絲,巡視著敢說閑話的人。
如今自己已經發了財,遲早會拿迴屬於自己的東西。
不管是這家產還是尊嚴。
趙離看著依舊微笑的趙闕,卻也沒有多話,
畢竟這些事對於他們來說卻也太小。
根本不值得一提,自己出手,就是多此一舉了,容易惹得趙闕的不快。
不過早就聽聞這老六性格仁慈。
這種話語,若是自己的話,這人已經廢了。
若是老五的話,這人已經死了。
若是老二的話,可能全家上下都已經沒了性命。
卻也不知,他準備怎麼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