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雪璿見著春語,自然知道她是趙闕的侍女,忍不住打趣道。“你這侍女,模樣倒是更俊俏了。”
趙闕的四個侍女都是從小就服侍趙闕的,薛雪璿同她們自然相互認識。
身著粉紅衣服的春語聽到這話,臉一下子就同那衣服一般顏色了,拿著茶水的手也有些不穩了。
不過還沒等春語說什麼,卻聽得趙闕說道:“就知道欺負人,當初春語可是給你包紮了不少的傷口。
不過沒想到,你這個最喜歡下田抓魚、到處找人打架的小丫頭,也亭亭如玉了,成了大姑娘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趙闕這隨意一誇。
讓薛雪璿腦子一熱,原本還想打趣春語幾句,話語一下子就堵住了,似乎變成了被打趣的對象。
頓時臉色緋紅,一言不發,一絲絲汗水從額頭上浸出,粘住了眉鬢間烏黑的長發。
迴憶落在他們兩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那是在十年多前,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
她母親剛剛去世,而自己的父親還在沙場之中。
而作為當初剛剛立下大功的薛達也基本不同任何的其他官員、將領有來往。
在埋葬母親的那一日,她偷著哭著跑了出去、冰冷的夜雨,還有雷霆的轟鳴。
而後一把傘就替自己擋住了風雨,而麵前此人的身體落在了那暴雨之中。
沒有太多的言語,他就靜靜地等在那裏。
就這樣的等著自己哭累了,才開口說道:“雨停了,你家在哪?我送你迴去。”
沒有什麼太多的安慰,隻有靜靜地陪伴。
兩者交集就這樣出現了,而後自己的父親基本都未曾歸家,在邊境保家衛國。
自己在家中無聊,卻隻有麵前此人同自己玩耍,和那些罵自己紈絝打架。
後來才知道,此人的母親同自己一般,也是那一年逝去了。
兩人的命運也如同一般,自然成了很好的朋友,自己也知道他不能修行.......
也曾經答應過,若是有人欺負他,自己要保護他一輩子。
就如同他替自己打了一夜的傘那般,自己要替他擋住整個人生的風雨。
但是此時的局麵,她也不想將這些危險的風暴帶入他的身邊。
雖然不知道麵前此人的身份,但是不管如何,自己的命運都是被整個帝國權勢最重的兩個人決定了。
“怎麼不說話了,這可不像你?”趙闕看著一言不發的薛雪璿,覺得她有些糾結。“我記得你以前可是一個話癆的。”
“.......我是鎮國公之女。”薛雪璿突然開口說道,木簪盤起的發梢微微飄動,就如同自由一般。
趙闕自然知道她的身份,他們見麵的時候不知道。
但是在他召喚了羅網之後就知道了,那時候趙高為了他的安全,基本上把接近他的人,上上下下的都查了個幹淨。
當初知道薛雪璿是薛達的女兒的時候,趙闕還有些驚詫呢?
而如今羅網已經紮根於整個京城,可以說,這京城之中,到處都有一隻蜘蛛,甚至連趙闕都未必知道,那些人是羅網發展的下線。
“我知道。”趙闕點了點頭,這表情薛雪璿有些意外,不過她自然知道趙闕的身份也是不簡單。
多半是某位大臣之子,或是某一位富商,不然也不會有如此的侍女和身份。
“我要嫁人了。”薛雪璿眼中有些悲傷,這一切來的有些太快,她還未準備好。
而趙闕沉默著,他就是為了這個消息而來的京城。
見著趙闕沒有迴答,薛雪璿似乎鼓起了什麼勇氣,或者她本就不是什麼拖拉之人:“你願意帶我走嗎?”
薛雪璿自然明白,走了的話,天下都沒有兩人的落腳處。
但是他們可以去江湖,去浪跡天涯。
她原本是不會進來的,或許吧,但是老天爺的風吹開了門扉,帶給了她的勇氣。
為何,不能給自己和自己愛的人,活上一迴。
趙闕看著薛雪璿如此堅決的眼神,也是點了點頭。
從懷中拿出了自己一枚玉佩,這是一塊同心玉佩中的其中一半。
眼神堅定,遞到了薛雪璿的手中:“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放心吧,我會娶你的。
我會準備好的,其實我是......。”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皇到底是什麼意思,他自然是要爭取的。
還沒等趙闕話音落下,薛雪璿就搖了搖頭說道:“我不需要知道你的身份,我隻知道,你就是你。”
薛雪璿怕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後有些動搖,畢竟自己做的事情了,可也不算什麼小事。
而既然做了,那麼趙闕的身份也並未有什麼重要的了,反正以後都是通緝犯。
“好,我會做好準備的。”趙闕點了點頭,也不再言語。
兩人敘舊之後,薛雪璿就依依不舍的離開了,最後看了遠處的院子一邊。
她怕這一切都會消失不見。
而此刻的四皇子,正在遊園之中打獵,一支一支的箭矢穿透了獵物的胸膛,腳下的小型獵物已經無數。
而野豬、羚羊之類的大型獵物卻也有了九隻之多。
“殿下真乃神射啊,同陛下一模一樣。”一個總管見著這一幕,想要恭維兩句。
他是這個獵場的總管,不過權柄也不算太大,一般都是給來這裏的達官貴人服務。
年輕的時候見過大乾的陛下,而麵前此人的長相,讓這位總管沒有太多的猶豫,就認出了此人。
實在是太像了,麵前的四皇子,基本上是同陛下年輕的時候一個模子裏麵刻出來的。
不過聽到這話的四皇子卻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是嗎?很多人都這樣說,隻可惜這裏的獵物已經不多了。
我準備打十隻獵物之後迴去,不過似乎現在天已經快黑了,不知道這獵物什麼時候才能找到。”
那總管聽到這話,滿臉欣喜,以為自己的機會來了。
連忙上到獵場之中,拿出哨子,吹這發情的聲音,想要勾出幾隻大型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