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王陽明躺在古樸棺木之中，現在他狀態很奇妙，靈魂正徘徊於生死輪迴狹縫，漫步生死界限。


    按照蠱王設想，王陽明他其實是早該死了的，因為他的蠱可以直接切斷敵人命數。


    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蠱王自己都不是很了解，他也培育不出第二隻如此的蠱了。


    哪怕是天人，都未必能夠解除這種牽連玄之又玄的命數。


    可王陽明還沒有死，隻覺得意識陷入了無邊黑暗之中。


    但是在那黑暗之中，卻有一盞明燈，點亮了其生命之火。


    如同孤舟獨航於浩瀚星海，既孤獨又輝煌，照亮了通往彼岸的道路。


    與此同時，交趾城外，暴雨傾盆，江河倒灌。


    王陽明的棺木在洪流中顛簸，來迴晃動，卻仿佛有神秘力量護持，未被吞沒。


    金色光芒自棺中溢出，與天穹間隱隱流動的道韻交織在一起，化為了大道之音。


    這天地異象，雷霆轟鳴，大雨如注，似乎就是其最好洗禮。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敖暮位於雲層之上，俯瞰著交趾城化為澤國，萬物在其眼中皆如螻蟻。


    那些人類倚仗的所謂雲氣、所謂無上大宗師，亦或是那所謂堅固城牆。


    在龍王麵前，似都顯得有些可笑了。


    敖暮看來，可笑人類罷了，不管聚集再多，都不過是螻蟻罷了，下等的生物。


    就如同海洋之中那些沒有任何能力的蝦兵蟹將一般，雖然看起來是甲殼類，不過都是軟骨頭罷了。


    除了數量之外，對比他們高貴龍族，沒有任何可看之處。


    隻不過那些蝦兵蟹將見到他們龍就跪在了地上，而這些可笑的人類卻還要反抗，那就應該毀滅。


    不因為什麼，就因為他是龍，天地之間最為高貴的龍，就應該掌控天地萬物的生死。


    就在它如此思量之刻，突然感覺到天地法則共鳴。


    而這共鳴，也不是它所見天人準備出手的天地之力。


    他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共鳴之聲。


    神識一探，就發現了那引發天地共鳴之物的來源，一口棺材。


    那股氣息愈來愈深，愈來愈深。


    甚至此刻已然讓那雷霆消跡，那雨水倒流。


    那些由雨水聚形而成的水怪，在這個天地共鳴之下，緩緩消融。


    似乎就是一法出，萬法滅。


    驚異之下，敖暮心中警鈴大作。


    手中不停，此時他也顧不得隱藏身份了。


    他看出了這多半是有人突破，雖然不知道修行的是什麼大道，能引發天地如此之色。


    但不管他是什麼，在他沒有突破成功時打斷就是了。


    沒有突破成功的天人，都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


    思索之間，敖暮猛地一吐，赤紅色龍息翻滾著毀滅之氣，朝著王陽明所在位置襲來。


    卻不料就在此刻，無數蠱蟲化為盾牌，擋在了那所謂的赤霞之炎，而後無數蠱蟲滑落。


    蠱蟲散開，天空站著一人，身材岣嶁，身著布衣，正是南嶺老人。


    “閣下是龍屬？不知道是四海之中的哪位龍王？”南嶺老人此時麵無表情，緩緩開口道。


    “要知道這天地之間，已千年沒有出現聖人了，難道閣下就不想看一看嗎？


    據我所知，這天地，隻有聖人，可沒有所謂的聖龍。


    若是你可在旁觀禮，學的一些皮毛，那麼迴到那深不見底的龍宮之中。


    教育教育你的龍子龍孫、蝦兵蟹將，說不得你也能成聖龍呢？


    也不至於來此作這雞鳴狗盜之徒。”


    此話當然是嘲諷，所謂聖龍說法，或是所謂深海龍宮，都是嘲諷罷了。


    龍屬終究是敗了，躲入深海之中的種族罷了。


    這天地之間的主角，現在可是人類，而不是這些高貴的龍屬。


    南嶺老人可不是什麼好人，也不是什麼山野之人，讀書對南嶺老人的最大作用，那就是罵人不用帶髒字。


    敖暮聽得南嶺老人如此說自己，居然將自己和雞狗放在了一起，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卻也不明白，為何自己的幻境沒有被破壞，但麵前此人卻逃了出來。


    南嶺老人當然不會迴答，在這南嶺之中，自己的替身蠱不知道多少。


    不過敖暮當然不會放棄，作為龍的尊嚴，卻也絕對不可能放棄。


    他猛然間展露真容，化身為一條千米巨龍，橫亙天際。


    赤紅的鱗片在發出耀光熠熠生輝，猶如黃昏時分天邊最絢爛的火燒雲，熾熱耀眼。


    正麵作戰的話，南嶺老人當然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但是麵前此人也絕對留不下他。


    而很可惜，現在麵對的敵人也不是自己了。


    天際間，一股浩然正氣驟然降臨。


    如同天河傾瀉，將暴雨驅散，水汽蒸騰而上，形成一片祥和的雲海。


    原本還在互相攙扶，同那些水怪反抗的那些百姓，手中持著各種武器，愣愣的看著這一幕。


    而後這浩然正氣也開始治療每一個人身上的傷痕，不僅僅是身體之上。


    聖人之言，潤物無聲，讓眾人的心靈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寧。


    一法生，萬法生。


    交趾城郡守扔下了手中的利劍，推開幾個親衛，看著那泛著金光之人。


    “是王先生，王先生。”


    原本還在疑惑，此人到底是誰。


    但是聽得周邊之人的喊叫，這才反應過來此人是王陽明。


    心中鬆了一口氣，他也是從京城來的，不是南嶺本地人。


    學習的東西很多，讀了無數聖人之書，卻也知道，這天地之間，是有文道聖人的。


    但是如何出現聖人，那就不知道了，大乾開國沒有一位。


    而麵前這王陽明，似乎就要改變了曆史了。


    郡守心中五味雜陳，迴憶起早晨還奄奄一息的王陽明，再對比此刻的驚世駭俗，不禁感慨萬千。


    希望自己所做之事，他能夠滿意吧，希望自己沒有得罪他吧。


    想到這裏的郡守卻也不屑的嘲笑了一下自己，王陽明都已經成為聖人了，又怎會在意自己的所為呢？


    “先生他沒有事，沒有事！”下方百姓見到了這一幕，忍不住淚流滿麵，激動不已，吶喊道。


    而王陽明，則踏著虛空，一步步向天穹邁進，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通往無上境界的階梯之上。


    吟道：“吾心自有光明月,千古團圓永無缺”。


    頃刻，天朗氣清，悟道入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