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九幽的易如反掌四字還沒有出口,就麵色巨變。
當他觸碰到朝花夕拾的一瞬間,心髒就在莫名的悸動。
仿佛有什麼大恐怖,隱匿在朝花夕拾當中。
邪九幽的眉頭狂跳,想要收手,卻有些進退兩難。
“快將你的本源氣息渡給我!”
沒有辦法,邪九幽隻得向宋祁求救。
這畢竟是宋祁的秘境,想來就是有什麼鬼東西居住在裏麵,也是跟宋祁照過麵的,不會傷害宋祁。
宋祁也是意識到了不對勁,手掌直接貼在邪九幽背心上。
這裏麵可是留了一顆眾妙寶樹的種子,不會出現什麼莫名變故吧?
還好,想象中的大情況並沒有發生。
當宋祁與邪九幽氣息交融的瞬間,所有危機感都煙消雲散。
邪九幽長長舒了一口氣,隨後不著痕跡的擦了擦額頭冷汗。
“這小子……”
“到底是什麼東西在秘境裏……”
隱約間,邪九幽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好像是加在祖凰精血上的那一層封印。
聯想到這裏,邪九幽心下默然,也不再準備深究。
就是宋祁身邊的渾水,未免太深了些。
有那麼一瞬間,邪九幽微微有些後悔。
不知道蹚進這樣的渾水裏,會不會把自己給淹死。
但要說把到手的祖凰精血還迴去……
邪九幽又猛地搖了搖頭。
開什麼玩笑,拿都拿了,豈有還迴去的道理?
有了宋祁的本源氣息作掩護,一切都很風平浪靜。
但邪九幽仍舊是小心翼翼,生怕驚動秘境中莫名的存在。
足足用了一柱香的功夫,朝花夕拾才變成一塊散發著朦朧神光的小小水晶。
“還好話沒有說完。”
“要不然丟人可就丟大了。”
邪九幽表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暗道僥幸。
他解下腰間佩戴的一塊美玉,隨後將水晶嵌入其中。
“拿著吧。”
“玉佩中封印著我的一些力量,可在你生死關頭,出手三次。”
宋祁一聽,當即大喜過望。
他美滋滋的接過玉佩,反複打量,愛不釋手。
[係統:邪九幽的玉佩,其中封印著邪九幽的本源真凰之力,可在關鍵時刻為你出手三次。]
“隻要你不是招惹到什麼古老的存在,這枚玉佩應當都能擋下。”
邪九幽似乎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大概是這滴祖凰精血到賬之後,令他信心暴漲。
這東西就跟宋祁給別人煉製的印記差不多,會隨著主人實力的增長而一同變強。
真不知道邪九幽煉化那滴祖凰精血之後,會強到什麼程度。
“而且你這個秘境,很特殊。”
“若是你真的出了什麼變故,這枚玉佩會帶著秘境重返此處。”
前路未知,兇險莫測。
宋祁即便是有大氣運傍身,在沒有成長起來之前,還是有太多不確定性。
邪九幽這也就是正常的未雨綢繆,將這份善緣與人族牢牢的捆綁。
即便宋祁真的不幸隕落,那位神秘的存在,也很有可能會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在關鍵時刻幫襯人族一把。
“真的嗎?!”
宋祁一聽這話,直接兩眼放光。
他直接給邪九幽來了個熊抱,就差狠狠親上一口了。
弄得邪九幽很是莫名其妙。
頭一次見到有人對自己的後事顯得那麼歡喜。
不過玩家可以複活的秘密,邪九幽終究是不會知曉了。
宋祁最後的一點後顧之憂,就是有可能把朝花夕拾遺落在外。
如今也被邪九幽順手解決,自然是令宋祁喜不自勝。
宋祁心意一動,便化作一粒塵埃,遁入袖珍版的朝花夕拾之內。
唯有一枚玉佩,懸浮在原地。
它綻放出朦朧光輝,整體隱匿到虛空深處。
當宋祁的身形重新出現時,玉佩又完好無缺的掛迴宋祁腰間。
“這也太神奇了……”
宋祁在朝花夕拾中進進出出,玩得不亦樂乎。
因為在進入秘境的一瞬間,形體就會切實的發生改變。
這是或許是宇之大道的某種真諦體現,讓宋祁有一種極其新奇的體驗。
“前輩要不要來秘境中看看?”
畢竟到了自己家門口,不請邪九幽進來坐坐,當真是有些失禮。
邪九幽猶豫了一瞬,最後終是點了點頭。
“確實是一處洞天福地。”
看著眼前的青山綠水,能量精氣化作仙霧嫋嫋,邪九幽發出一聲由衷的感歎。
“就是少了些生氣。”
“應當找一些活物進來。”
被邪九幽這麼一說,宋祁也是察覺到整片秘境缺少了些什麼。
或許真的應該放一些可愛的小動物進來。
比如兔子、鹿、白鶴、魚兒之類的。
宋祁上次離開時,並沒有調整秘境的時間流速。
所以秘境在整體上也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
三味書屋,古香古色。
宋祁推開籬笆上的小門,請邪九幽進入院子。
屋後就是一條清澈的小溪,宋祁取了溪水,為邪九幽烹茶。
聽著溪水潺潺,看著炊煙嫋嫋,邪九幽竟然恍惚了一瞬間。
這麼多年,殺戮、吞噬、求道……
忙忙碌碌,似乎片刻不得閑。
人前是兇名赫赫的幽鳳,實則不過是無兒無女,無親無故的孤寡老人罷了。
說實話,鎮守在穹光的這段日子,反倒是邪九幽最寧靜的一段時光。
心境上,修為上,都在突飛猛進。
對於虞皇鎮壓八百年的怨恨,早已經淡卻。
現在迴頭看看,或許那並不是鎮壓,而是一場心靈與肉體上的雙重救贖。
“前輩,茶好了,嚐嚐?”
邪九幽迴過神,端起麵前的茶杯,一飲而盡。
“沒味兒。”
邪九幽皺著眉頭品了品,隨後得出了結論。
都說人族的茶好喝,反正邪九幽是沒嚐出來。
“哈哈哈……”
“我也是這麼覺得。”
“要不喝酒?”
“不了,就喝這個。”
邪九幽搖了搖頭。
“別浪費。”
……
百草園,一片欣欣向榮。
邪九幽並未深入其中,隻是在園外駐足觀望。
他看見了一株幼苗,青翠欲滴,帶有三片小葉。
玄奧、神秘、吞吐天地、包羅萬象。
邪九幽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但總之,絕對是一尊皇留下的。
而且透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滄桑,讓人震撼。
宋祁則在園子中忙碌著,開辟新地。
他先是挖了一個池子,並在邊緣處設下禁製。
這方池子,就是今後雷池之所在。
容納衍天元雷木,雷元果以及劫雷仙藤。
在角落處,宋祁也鼓搗出一個地方。
這是鬼麵魔花的新家。
由於這東西太過於邪性,所以宋祁準備把正常靈藥跟鬼麵魔花隔離開。
別一個沒注意,再讓鬼麵魔花給吃了。
“轟隆隆!”
在宋祁的牽引下,雷池倒灌而出,將宋祁開辟出的池子填滿。
緊接著,衍天元雷木龐大的身軀浮現,栽入雷池中。
雷元果倒是應了宋祁之前的那句吐槽,重新掛迴了樹上。
劫雷仙藤同樣纏繞在樹身上,沉睡中的劫雷靈還是老樣子,沒什麼變化。
“嚶!”
鬼麵魔花也被宋祁種下,發出舒爽的呻吟。
外出邊關獲得的諸多靈藥,被宋祁隨手放入百草園。
“嗡——!”
璀璨的淡青色光輝,在眾妙寶樹的幼苗上釋放。
整座園子的全部靈藥,都在調轉方向,向著正中央處頂禮膜拜,獻上自己最崇高的敬意。
“哎……”
看著百草園中的繁榮之景,邪九幽當即就是一聲輕歎。
若是他在年輕之時,也能有宋祁這般富裕,不知道能少走多少彎路。
瞧瞧!
那都是什麼?
幾株三品的神物,都是無限趨近於聖藥的狀態。
雖然以邪九幽如今的境界,看這些東西不算有多珍貴。
但對於現在的宋祁而言,這種財富隻能用驚人來形容。
更何況,宋祁身上還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見不得光的財產,才更加的令人驚心。
“嗯?”
邪九幽的眸光一轉,就發現宋祁正鬼鬼祟祟的向鬼麵魔花下麵,埋著什麼東西。
定睛一瞧,有些眼暈。
好像是一塊王晶?!
邪九幽深吸一口氣,內心陷入複雜的思考當中。
自己是不是也應該在這小子身上搞點錢花花?
奇怪,為什麼要用“也”……
“前輩,您能不能幫我看看這個?”
宋祁的唿喚將邪九幽的思緒拉迴現實,他向宋祁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沉睡的雷靈。
“怎麼了?”
“前輩你看它能蛻變出神智來嗎?”
邪九幽掃了兩眼後,直接搖頭。
“死物蛻變出神智的難度,是活物的千百倍。”
“如果能蛻變出來,早就蛻變出來了。”
“到這種實力,即便是有皇者點化都難。”
聽邪九幽這麼一說,宋祁心裏也就有了譜。
過段時間,便可以著手紫霄的晉升了。
……
白玉京。
廣義上來講,現在的白玉京代表著一片縱橫億萬裏的廣闊疆域。
狹義上來講,是指坐落在伊始平原中的都城。
雲闕天宮,漂浮在白玉京正中央的最上方。
這裏是如今白玉京的最高行政機構,議閣的辦公場所。
此時的雲闕天宮,似乎並不平靜。
有很激烈的爭吵聲,於其中傳出。
爭吵足足持續了大半個時辰,方才結束。
不少人影,拂袖而去,不歡而散。
茅蘊藉緊閉上雙眸,靠在椅背上,雙手不住揉撚著太陽穴。
步子跨的太大,難免會扯到蛋。
白玉京這種先進的理念,終究會與舊觀念產生激烈的碰撞與摩擦。
尤其是在疆域近乎膨脹般的擴大之後。
林子大了,終歸是什麼鳥都有。
靠著宋祁的威名,隻能鎮壓一時,而不能鎮壓一世。
更何況,大荒上已經好久沒有宋祁的消息傳出。
“宋宗師啊宋宗師……”
茅蘊藉站起身,望向穹光邊關的方向,露出一抹苦笑。
大荒,在本質上永遠奉行力量至上。
如果今日是宋祁在雲闕天宮中說話,他倒要看看,又有哪個敢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