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尊聖境九重天就這樣在紫府宮中,“萬眾矚目”之下,身隕道消。
他的身與魂皆在消散,飄蕩浩然天地間,不複存在。
這就是黃金大世。
既是鼎盛與繁榮的序幕,亦是鐵血征伐的殘酷樂章。
唯有真正的天之驕子,才有資格於這樣的時代中嬉笑怒罵,恣意縱橫。
而其他生靈,要麼選擇安靜的保持低調(diào)。
要麼就隻能如同這一尊聖境九重天的強者一般,萬年道行,付之一炬。
大藥寶園所處這一方疆域都變得“冷”了起來。
三尊超然大族的聖九強者,立身於悟道火樹演化出的火域外,麵容上凝結(jié)出萬載寒霜。
“好一頭妖樹、邪樹、魔樹!”
一尊生靈冷聲出言嗬斥,周身氣息激蕩,有璀璨神光翻湧。
紫氣氤氳,自東而來,宛如長河一般倒灌入悟道火樹演化出的火域。
一條條紫色長龍於蒼穹起舞,足足八十三道,昭示著兩一尊登臨“絕巔”的不世強者到來。
能夠修行到這種高度的紫血族聖者,如果不出意外,應(yīng)當(dāng)流淌著皇血。
哪怕血脈稀薄,也可稱之為皇血後裔。
宏大火域中,悟道火樹俊朗的麵容上綻放出如同魔鬼一般的笑容。
那尊聖境九重天強者的隕落,就仿佛是一場詭異的儀式。
而儀式的具體內(nèi)容就是要當(dāng)著其他強者的麵,將這一尊聖境九重天活活鎮(zhèn)殺。
讓其他強者怒,卻又無可奈何。
而觸發(fā)這場儀式的關(guān)鍵,自然就是其他強者的阻攔與嗬斥。
悟道火樹同時繼承了希望之蓮與毀滅之蓮的性格。
然而這兩種性格並沒有進行中和,而是化作了兩種存在關(guān)聯(lián),但彼此之間互相獨立的雙重人格。
當(dāng)毀滅之蓮人格觸發(fā)的時候,悟道火樹不止會變得暴虐無常,還特別喜歡的與其他生靈唱反調(diào)。
在悟道火樹動身前往宇宙東部邊荒之前,他一直處於蛻變末期,獨自苦修,很少與其他生靈接觸。
所以悟道火樹根本也不清楚自己的脾性究竟是怎樣的。
現(xiàn)如今,這些異族生靈可算是將悟道火樹給開發(fā)了出來。
你越是不讓我做的,我便越是偏要做。
我不止要做,還必須當(dāng)著你的麵去做。
如果最開始被困在宏大火域中的那尊九重天聖者不是一直出言求饒,反而是鐵骨錚錚,怒斥悟道火樹,讓其殺了自己。
說不定悟道火樹一叛逆,真的就把他給放了。
然而那尊聖者怎麼會知道,這個世界上存在脾氣如此古怪的生靈?
“哈哈哈哈!”
悟道火樹的笑聲如同遠(yuǎn)古魔神低語,稍離得近些的生靈竟是被震得血氣激蕩,久久難以平複。
火域高空,那朵黑白相間的蓮臺已經(jīng)徹底轉(zhuǎn)化為純黑色。
極致的毀滅氣息在流淌。
繼承毀滅之力的生靈其實不止宋祁一人。
悟道火樹同樣繼承了這份力量。
隻不過悟道火樹隻是掌握了毀滅之力的修行法,並不是直接在毀滅之蓮身上繼承了純正的先天之力。
所以悟道火樹的毀滅之力呈現(xiàn)為黑色,而不是毀滅之蓮那種妖異卻又不失中正的紫色。
“爾等殺人,不是邪,也不是魔!
“我殺爾等,我便是邪,便是魔。”
“哈哈哈……”
“還真是什麼道理都被你們給占了。”
麵對悟道火樹的質(zhì)疑,紫血族生靈冷哼。
“庾武修行萬載,方有今日之境,殊為不易!
“他明明不是你的對手,你為何不願手下留情,饒他一條生路?”
“泰皇寶地,神聖莊嚴(yán),卻混入了你這種窮兇極惡之徒,當(dāng)真是汙了淨(jìng)土!
“你可別他*的放你那個逼*的七彩螺旋麻花屁了!”
眼見著紫血族的聖者竟然義正言辭般開始說教,大藥寶園中的宋祁立馬就是一套武夫三連送了迴去。
樹哥手上的功夫厲害,但嘴上的功夫很明顯就要差了一截。
跟這種人講什麼道理?
直接連帶著他八輩祖宗一起罵就對了!
“就你們紫血族的這幫傻*最坤*不要臉!”
“最開始動手搶我東西的就是你們紫血族這些狗*的!”
“你怎麼舔個*臉在這說話。俊
“*%¥#***%%……”
不罵還好,宋祁罵起來更是感覺一肚子氣。
這麼大一個寶園,就算把紫府宮中全部的聖者裝進來都綽綽有餘,你自己挑一個地方挖去唄?
那挖出來的大藥種子不就是你的了?
就不行,就非得搶別人手裏現(xiàn)成的。
是不是別人不做飯你自己就得活生生餓死?
這麼大一個寶園,他還想獨占。
“我時常在想,我的臉能夠有你們一半大就好了。”
宋祁身旁,孔衡抱著肚子,身體一抽一抽的,簡直快要笑瘋了。
他頭一次發(fā)現(xiàn)宋祁這小子竟然這麼損。
宋祁罵人不是那種純罵髒的,也不是那種純陰陽怪氣。
而是兩相結(jié)合,威力更上一重樓。
甚至不少話都帶有強烈的隱喻色彩,腦子如果轉(zhuǎn)的不夠靈活,甚至反應(yīng)不過來自己被罵了。
紫血族聖者被宋祁這麼貼臉一輸出,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茫然。
很快,他那紫色的麵容漲紅起來,就像是剛剛被煮熟的河蝦。
“宋祁!”
“你放肆!”
隻見紫血族聖者的右手掌用力向前一抓,一道擎天巨手宛若五指神山般,向著大藥寶園的方向鎮(zhèn)壓而下。
“嘭!”
宏大火域中,一道幽邃的火焰大手印同時拍出。
悟道火樹與紫血族聖者的掌鋒自長空上激烈對撞,轟鳴不休。
黑色與紫色的氣焰交錯,最終被無形無相的皇道偉力一同磨滅於高空之上。
“放你*了個頭的肆!”
“紫血小兒,你可有膽量與我同境一戰(zhàn)?”
“你若是敢戰(zhàn),本侯自縛雙手,讓一讓你又如何?”
那紫血族聖者麵色更加紅潤了一些。
倒不是氣色好,純是被宋祁給氣的。
眾所周知,宋祁一修刀道,二修拳意。
自縛雙手便意味著宋祁不屑出刀,也不屑出拳。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同境一戰(zhàn),而是光明正大的羞辱,完全瞧不起紫血族的這名生靈。
“黃口小兒!”
“修行不過百餘年,當(dāng)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本聖這一身修為,是踏踏實實修來,為何要棄之再與你爭長短高低?”
那紫血族聖者先是深深凝視了一眼宏大火域中的悟道火樹,隨後向著宋祁所在的方向重重冷哼了一聲。
“你可別坤把嘴硬了!
“你那就是修行的太慢,懶得噴!
“我要是你這個歲數(shù),早就成王不知道多少年了!
待到宋祁話音落下,有太多生靈一同哄笑起來。
現(xiàn)在這片陸地上的生靈越來越多,各家各族的強者或多或少都降臨了一些,所以氛圍已經(jīng)不再顯得那般緊張。
有少部分生靈在埋頭尋找機緣,希望能夠趁著混亂時機搜尋到一些有價值的奇珍。
但更多生靈都在看熱鬧。
大家都知道混沌樹很有可能就在這片陸地上,但卻沒有誰著急去尋找。
你找到了又能怎麼樣?
眾目睽睽之下,最大的機緣還不是最頂級的強者商議究竟要如何分配。
除非是第一個降臨到這片大路上,還有一定概率搶占到先機。
現(xiàn)在嘛……無論是找到什麼大機緣,都是在為強者做嫁衣。
不如樂嗬嗬的留下來看熱鬧。
反正絕大多數(shù)聖者都是抱著“混”的心態(tài)進入紫府宮。
隻要最後能夠見識到九皇論道留下的道紋,哪怕是遠(yuǎn)遠(yuǎn)一瞥,都是成功。
真正的機緣,其實黃金路上已經(jīng)賜下。
那是一場身、心、道的共同磨礪,隻要闖過,未來注定海闊天空。
眾多生靈笑著笑著,突然又都變得沉默起來。
包括宋祁身邊的孔衡也是如此。
宋祁的這句話有些太過於aoe,將很多生靈都給波及到。
要知道現(xiàn)在的聖者圈子,除了剛剛成長起來的那一批年輕人,剩下的都是“老人”。
那名紫血族聖者更是被宋祁說得產(chǎn)生了一種憋悶的無力感。
他想要吐槽,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處吐起。
自己的年紀(jì)大嗎?
根本就不大好吧!
他實際的修行時間不過是五百多年而已,放眼聖九這個層次,可以算是相當(dāng)年輕。
但如果跟宋祁這種“年輕人”相比,確實是老了一些,無力反駁。
“宋祁!”
紫血族聖者深唿吸。
“你盡管逞口舌之利!
“千萬記得把自己拴在這樹妖的褲腰上,不要被本聖單獨撞見。”
“略略略略~”
宋祁的雙手一左一右,放在頭顱兩側(cè),手指舞動個不停。
還順帶著向紫血族聖者吐舌頭、扮鬼臉。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jīng)!
如此滑稽的一幕,簡直要把太多生靈給笑翻。
“如此粗鄙之徒,實在有染紫府宮淨(jìng)土!
“理當(dāng)逐出!
“還有那頭妖樹,殘暴不仁,其罪難容。”
“應(yīng)與宋祁一同逐出此地,以免髒了九皇論道之所!
神光鋪就通天大路,越來越多的異族強者踏步走出。
如今人族以及各方盟軍勢力尚未聚齊。
雖然不知道宋祁究竟在哪裏尋到了一尊聖九強者作為庇護,但眼下確實是一個大好時機。
這樹妖即便再強,也難以一己之力護宋祁周全。
“怎麼,混沌樹還未現(xiàn),這便是要撕破臉皮了嗎?”
見異族步步緊逼,隱藏在暗中的天庭強者亦現(xiàn)出身形。
“哈!”
突然,火域中的悟道火樹環(huán)視四方,放聲大笑。
“讓我來數(shù)一數(shù)……”
“一個、兩個……八個、九個……”
“隻有你們九個了是嗎?”
“打你們九個廢物,還真不需要什麼幫手!
悟道火樹勾了勾食指,麵容上寫滿了輕蔑與不屑。
“你們九個,一起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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