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快走。”
縱地金光法一現(xiàn),宋祁與鍾儕同時化作金色長虹,在大地之中飛馳,向著聖藥寶園的深處靠攏。
正麵有樹哥吸引注意力,此時確實是尋覓珍寶的良機。
也不是宋祁不厚道,主要是聖九絕巔的戰(zhàn)場他實在是插不上手。
這十個人裏麵隨便挑出來一個,都能吊著錘現(xiàn)在的宋祁。
即便宋祁想要幫忙,也有心無力。
不如趁亂拿寶,等到事後再分潤給樹哥實打?qū)嵉暮锰帯?br />
這就是分工明確,各司其職。
樹哥在正麵打爽了,該有的好處也沒落下。
妥妥的雙贏!
宋祁看似消失的無聲無息,但實則在萬眾矚目之下,很難逃過有心人的眼睛。
“宋祁不見了!”
“這是人族道門的五行遁術(shù)……”
“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正常。”
“跟上去,瞧瞧宋祁到底想要做什麼。”
太多生靈的眼眸中有精光閃爍。
他們表麵看上去不動聲色,實則各自展開隱蔽手段,追逐著縱地金光法留下的痕跡前行。
“有尾巴跟上來了。”
宋祁迴頭,深深凝視,察覺到了異常。
鍾儕“嘿嘿”一笑,行進的曲線忽然變得淩亂起來。
身後的尾巴中不乏高重天聖境強者。
如果是在外界,即便是鍾儕也很難說就這樣將這些強者給統(tǒng)統(tǒng)甩掉。
但這裏可是混沌世界。
絕大多數(shù)痕跡轉(zhuǎn)瞬便會被混沌之力給同化掉。
鍾儕在大地深處七扭八拐,也不知道真正的目的地究竟何在。
雜亂的痕跡留下一路,讓追蹤者開始摸不清頭腦。
“哈哈!”
“一群蠢貨!”
“吃爺爺?shù)奈矚馊グ桑 ?br />
鍾儕大笑著。
他抓住宋祁的左臂,解除土遁狀態(tài),二人一同自大地深處躍出。
這裏已經(jīng)快要接近草廬的所在了。
一旦靠近草廬,遁術(shù)就會直接失去效果,被強製解除。
要不然鍾儕也不會發(fā)現(xiàn)這麼一座不起眼的小小草廬。
原本宋祁以為,鍾儕口中的草廬是一種代稱,沒想到卻是實稱。
草廬真的就隻是一座草廬,簡簡單單,平平常常。
牆麵是由茅草以及黃泥混合均勻而搭建。
房頂則是紮好堆的茅草,層層疊疊鋪就。
沒有任何華美大氣的景象,與瑰麗的聖藥寶園大相徑庭。
宋祁站在草廬之外,好像是來到了一間簡陋的農(nóng)家小院前。
嗯……準確一點來說,如果光看造型的話,這座草廬就連農(nóng)家小院也不如。
因為農(nóng)家小院起碼還會圈上一些柵欄,簡單的為自己圈出一片空地作為院落。
而這座草廬卻就這樣孤單單的坐落於荒野上。
不過在草廬的前方有一座涼棚。
四根還算筆挺的石柱紮入大地中,成為涼棚的支柱。
棚頂則是由木板拚接,覆蓋上一些茅草。
雖然看上去簡陋了一些,但遮陽避雨還是能夠滿足的。
涼棚下隻有一張石桌,一把石凳。
歲月痕跡斑駁,古香古色。
“全部都是最普通的石與木。”
鍾儕輕聲感慨,“我甚至沒敢觸碰。”
“生怕這些東西隻是勉強維持著這種狀態(tài),隻要輕輕一碰,全部都會化作塵埃。”
無論是草廬還是涼棚,亦或涼棚中的桌椅,都並未使用任何珍貴的神料。
這些石與木,哪怕是資源凋敝的現(xiàn)古時期,隨便進山裏轉(zhuǎn)一圈,便能抱迴來一大堆。
因為根本就不是入品階的東西。
曠野之中,隨處可見。
但正是這種平凡,印證了草廬的不平凡。
如果宋祁推斷的時間節(jié)點沒有出錯,“泰皇”在太古初期便離開紫府宮,徹底在宇宙間銷聲匿跡。
那麼眼前的這座草廬與涼棚,還有涼棚中的石桌石凳,已經(jīng)是橫跨了四個大時代的究極老古董。
很難想象究竟是怎樣的偉力,才能讓如此尋常的物件沒有風化時間長河之中。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人總是在長大之後,見識到更多的事情,方才能夠明白幼時學習的文章真諦。
而在學生時代,隻不過是將這些文章死記硬背,即便有注解,也無法理解到其中的真意。
寧靜自然的感覺在宋祁心底蔓延。
宋祁的眸光貫穿歲月,仿佛看見了古老的大賢者棲居於草廬之中。
所謂《陋室銘》,在這一刻完全具象化了起來。
至於鍾儕,他早在第一次踏足草廬的時候也有此感受。
如今去而複返,倒是沒有再多的感觸了。
反倒是宋祁口中吟唱的詩句,讓鍾儕不由得瞪大雙眼。
這還是他鍾儕認識的宋祁?
這是宋祁能夠說出來的話?
現(xiàn)世中的很多曆史典故都被書寫到往界中,成為了往界大荒的曆史。
比如說助紂為虐。
在中古時期也有一個名為“商”的王朝,因末代皇主“紂”殘暴不仁,被諸侯聯(lián)手推翻,“商”王朝就此覆滅。
因此也誕生了助紂為虐的這個成語。
但現(xiàn)世中同樣也有很多文化沒有輸出到往界中來,比如宋祁下意識吟唱出的《陋室銘》。
“其實我很有文化的。”
“隻是你們了解我了解的太膚淺。”
“哈!”
鍾儕直接笑出聲。
“你肯定是看過未出土的前賢詩詞,不知道在哪裏偷來的。”
宋祁不說話了。
雖然鍾儕說的不完全符合事實真相,但基本上也大差不差。
“咚、咚。”
宋祁小心翼翼,探出手指輕輕敲了敲涼棚中的石桌。
並沒有鍾儕想象中的風化場景出現(xiàn),石桌保存完好,傳出沉悶的聲響。
“‘泰皇’久居於此,道韻彌漫,無形無相,卻嵌滿了此間的每一寸角落。”
“所以這些普通的物件,方才得以幸存。”
宋祁道出了自己的推測。
這也可以解釋的清,為何遁術(shù)靠近草廬便會失效。
如果將這些老物件帶出這片區(qū)域,恐怕頃刻間就會風幹。
“可惜,根本看不清‘泰皇’所留的道韻。”
“否則也是一場大機緣。”
與其說是道韻,不如說是“泰皇”起居坐臥所留下的生活痕跡。
這座草廬與雷帝的創(chuàng)法崖洞有異曲同工之妙。
沒有任何偉力刻意顯化,但卻直接改變了一方天地,使其蛻變成為頂級的道場。
宋祁與鍾儕在靠近草廬時感受到的寧靜自然,便是“泰皇”所留痕跡顯化出的功效。
“吱啞。”
推開草廬門戶,可見屋內(nèi)更是簡樸。
光線滲入,暗影交織,微塵漂浮於空氣中,在光影下清晰可見。
一張木床,一張木桌,還有一座木臺。
木臺似是香案,有一尊古樸的、仿佛沒有任何色彩的鼎供奉在木臺之上。
宋祁站在木臺前,凝視鼎身,恍若與深淵對視。
一切的形狀、色彩、紋理全部都被深淵給吞噬掉,呈現(xiàn)出一種扭曲的不規(guī)則形態(tài)。
所以宋祁觀鼎,看不出鼎本身的色彩。
但偏偏,無論是鍾儕還是宋祁,第一眼看過去,就認定這不規(guī)則的形態(tài)之下,隱藏的是一尊鼎。
它散發(fā)出厚重的古老氣息,有鏽跡斑斑在歲月中靜謐流淌。
[係統(tǒng):混沌鼎。]
宋祁探出手,將小小的鼎抱在手中。
肌體與鼎身相觸碰,卻是除了一個“混沌鼎”的名號之外,再也得不出任何信息。
混沌鼎就像是在木臺上紮根了一般,任由宋祁如何發(fā)力,卻是紋絲不動。
沒有浩蕩天威席卷,也沒有重器的那種神聖莊嚴、不可侵犯。
在某一瞬間,混沌鼎給宋祁的感覺一塊堅固無比的冰冷神鐵。
而同一瞬間,宋祁又像是在觸碰一塊溫潤的軟玉。
亦是這一瞬間,混沌鼎仿佛化作了氣,在掌指間縈繞。
它又化作了水,柔潤心頭。
千百種滋味在近乎同一時間湧來,使得宋祁短暫的失神。
他將手收迴,蹙眉凝視。
不過無論是哪種感覺,都不像是手中正捧著一件重器。
混沌鼎確實很神奇,但完全沒有重器應(yīng)有的威勢。
但偏偏卻又無比“沉重”,讓宋祁也難以撼動。
“這尊鼎,法力不加身,無論如何試探也不會顯化異常。”
宋祁身後,鍾儕低語。
剛剛發(fā)現(xiàn)這口鼎的時候,鍾儕嚐試過很多手段,想要先將鼎給收走,以免被其他生靈發(fā)現(xiàn),節(jié)外生枝。
“似乎隻能以肉身之力舉鼎。”
不過就以鍾儕這個小胳膊小腿的,根本就不可能通過肉身之力撼動“泰皇”留下的重器。
於是鍾儕不得不折返,悄悄向宋祁求援。
“你退後。”
宋祁甩了甩袖袍,腰馬合一,沉肩發(fā)力。
兩隻手掌重新扣攏在混沌鼎兩側(cè),體內(nèi)氣血發(fā)出“轟隆隆”的雷霆長鳴。
不過混沌鼎確實如同鍾儕所言,“法力”不加身。
氣血衝入混沌鼎,便如同江河奔入海,再也不見蹤跡。
“嗬——!”
宋祁低吼,臂膀以及脖頸處的青筋全部暴起。
開門以及傷門同時打開,慢慢的,三頭六臂寶相亦顯化而出。
直到三頭六臂寶相完全攀升到九倍增幅,終於見到混沌鼎開始微微搖晃。
“鼎動了!”
“小子!”
“加把勁!”
鍾儕在屋門處為宋祁搖旗吶喊。
真不愧是武夫啊,力氣就是大!
(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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