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數(shù)月過去。
經(jīng)過源頭一戰(zhàn)之後,黑潮雖然沒有退去,依舊包圍著鯤鵬仙城,但蔓延的趨勢卻也中止住了,鯤鵬仙城為維持北鬥七星陣所消耗的中品靈石也降低到了每日數(shù)十塊,已經(jīng)在林天南能欣然承受的範(fàn)圍內(nèi)。
於是,雙方進(jìn)入了僵持階段。
……
這一天,身在洞府內(nèi)的寧道然收到了來自七星真君的請?zhí)垖幍廊粎⒓铀锤械呐D八節(jié),說是做了許多美味佳肴。
至於邀請人的名單,除了寧道然之外,還有林虛彥、柳無雙二人。
幾個月以來,寧道然一直在閉關(guān),磨礪龍魔心經(jīng)之外,還重新煉製補(bǔ)充一些紙人,林虛彥倒是過來串門了幾次,柳無雙則也在閉關(guān),根本沒有見麵。
元嬰真君的好意,無法推卻,必須前往,更何況寧道然對七星真君的觀感不錯,這位元嬰期前輩性格直爽,倒也不是凡事都藏著掖著的那種人。
正午。
抵達(dá)頂層的一座洞府,拜訪七星真君。
“兄長!”
出來迎接的人卻是林虛彥,一把便將寧道然拽進(jìn)洞府內(nèi),笑道:“師叔的侍女正在準(zhǔn)備菜肴,就快好了,咱們對弈一局如何?”
洞府內(nèi)有一座三層樓亭,一層的樓亭內(nèi),一個身穿白色長裙的侍女在正在準(zhǔn)備所需的菜肴,看起來極為窈窕。
但當(dāng)寧道然看清的時候,頓時一臉懵逼!
此女雖然身姿窈窕,一張臉龐也算是粉雕玉琢,但仔細(xì)觀察的話還是能看到她的鼻孔、口中都隱約有鉚釘?shù)暮圹E,此外身軀的各個關(guān)節(jié)用金丹神識一掃,輕鬆就能看到內(nèi)中的結(jié)構(gòu)大部分都是金屬與各種材料絕非血肉之軀!
傀儡侍女?!
而且,是一具三階上品傀儡!
“啊?”
寧道然訝然,傳音道:“林虛彥,你師叔居然用一具傀儡當(dāng)侍女,是不是……”
“咳咳!”
林虛彥輕咳一聲:“兄長不必疑惑,我七星師叔他沒有那方麵的怪癖,隻是由於師叔除去元嬰中期身份之外,還是一位四階下品傀師,所以這傀儡嘛……隻是他煉製出來照顧飲食起居的,至於那方麵,自然另有人選……”
“啪!”
一巴掌從天而降,打得林虛彥原地轉(zhuǎn)了一圈。
那七星真君不怒而威,一派長輩風(fēng)範(fàn)就站在身後,道:“林虛彥,你小子又說師叔壞話?”
“哪兒能啊,師叔簡直冤枉死我了。”
林虛彥叫苦不迭:“再說,弟子與兄長是用傳音入密之法說話,師叔又怎能知道弟子說了你的壞話,莫非師叔真的已經(jīng)神功大成,煉就了那讀心之術(shù)?”
“你小子少放屁!”
七星真君一拂袖,沒有半點道家高人的模樣,道:“師叔你看你嘴唇動來動去、一臉賤笑的樣子就知道你小子沒憋什麼好屎!”
寧道然忍著笑,覺得這一巴掌打得極妙,極好!
“咳咳,寧賢侄,讓你見笑了啊!”
七星真君看向?qū)幍廊唬瑓s連稱唿都變了,上一次還是寧小友,這次居然就變成了寧賢侄,不過,寧道然與林虛彥是被動結(jié)義的兄弟,好像這一聲寧賢侄也沒什麼問題。
“好了,準(zhǔn)備開席!”
七星真君走上樓梯,笑道:“宴席在三樓,走吧,無雙那小丫頭已經(jīng)在三樓等著我們了。”
……
來到三樓。
那換上一襲流雲(yún)素裙的漂亮道姑已經(jīng)站在窗口,嘴角帶著笑意:“參見師叔、師叔,見過寧道友。”
“見過柳道友。”
寧道然抱拳一笑,與林虛彥一起入席。
不久後,一桌珍饈美味準(zhǔn)備停當(dāng),雖然那傀儡侍女的廚藝不及寧道然與大笨鹿,但也遠(yuǎn)勝於尋常的知名酒樓大廚,味道還是極好的。
不知不覺,寧道然一杯杯靈酒下肚,腦袋有點發(fā)懵。
“寧賢侄啊……”
七星真君瞇起眼睛,笑道:“你與林虛彥兄弟情誼如此之深,這些老夫都看在眼裏了,你也修煉了本門不傳之密兩儀劍訣,老夫有個提議,不知小友是否願意加入成為我兩儀宗的客卿?如此你使用兩儀劍訣行走天下便也名正言順了,而且你與無雙小丫頭之間的婚約……”
“啊,等等……”
寧道然一頭霧水。
“師叔!”
柳無雙則俏臉緋紅:“什……什麼婚約啊,我與寧道友之間……”
“咳咳!”
七星真君輕咳一聲,道:“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你都多大了,一百多歲的大姑娘,不嫁人難道等著凝嬰之後再嫁不成,萬一以後機(jī)緣未到無法凝嬰又當(dāng)如何,豈不是耽誤自己一輩子了?
師叔是過來人,這該結(jié)道侶便結(jié)道侶,此事你無需過問,全憑師叔自作主張便是。”
“……”
柳無雙紅著臉:“哎呀,師叔你……”
寧道然一臉牛逼的看著七星真君,要不怎麼說是元嬰中期大修士呢,這說話就是霸氣。
“咳咳……”
他有些無奈道:“七星前輩,寧某既然已經(jīng)修煉了兩儀劍訣,加上與林虛彥確實有兄弟之誼,加入兩儀宗成為客卿之事確實好商量,不過與柳道友結(jié)為道侶之事,這種事情還是要你情我願的,請前輩千萬不要勉強(qiáng)。”
七星真君眼睛一亮:“好,如此的話,成為我兩儀宗客卿之事就這麼定了!”
他這場“鴻門宴”最大的目的就是拉攏寧道然當(dāng)兩儀宗的客卿,畢竟這麼一個能單挑血魔、橫掃絳魔的金丹修士,說實話他七星真君不眼饞是不可能的。
哪怕隻是擔(dān)任客卿,結(jié)下一場善緣,這場緣法對於兩儀宗而言也是極為珍貴的,說不定以後就會左右兩儀宗的未來。
“不過……”
寧道然沉吟一聲,又道:“寧某誌在四方,隻想到處遊曆,見識修仙界的各種風(fēng)景,所以雖然可以擔(dān)任貴宗的客卿,但卻無法常駐,還請前輩見諒。”
“無妨!”
七星真君笑道:“隻需要在客卿名錄上留下名字即可,讓整座修仙界的人知道寧道然擔(dān)任著兩儀宗的客卿,這便可以了。”
“如此甚好!”
寧道然笑道:“多謝前輩!”
“既然已經(jīng)是我兩儀宗的人,還叫什麼前輩?”
“也對。”
寧道然改口道:“那我便跟林虛彥一樣,改口叫師叔吧!寧道然拜見師叔!”
“善!”
七星真君捋著胡須,這一聲師叔叫得他心裏別提多舒服了,隨後便看了一眼對麵那俊俏道姑,道:“無雙,還等什麼呢,見過師兄去。”
“是!”
柳無雙俏臉之上的酡紅尚未完全散去,馬上起身,斂衽一禮道:“無雙見過寧師兄!”
“師妹不必拘禮!”
寧道然抱拳一笑:“坐下,吃飯。”
“好!”
這一刻,柳無雙心中倒是覺得這位寧師兄比林師兄要靠譜多了,哪像林師兄那般的蠻橫無理,動不動還想將自己捆著扔到寧師兄被窩裏去,那……那多羞人啊!
……
“師叔。”
酒過三巡,寧道然皺眉道:“如今鯤鵬仙城與黑潮之間已經(jīng)陷入僵局,而弟子身為流花島島主,如今已經(jīng)出來了小半年,所以打算返迴流花島,不知師叔是否願意去一趟流花島做客,弟子一定安排最好的洞府給師叔閉關(guān),雖然必然比不上南天宮提供的洞府,但卻也是頤養(yǎng)身心的好去處。”
“哦,流花島?”
七星真君笑道:“早前就聽說流花島一役你這位島主居功至偉,與渡厄道友聯(lián)手,滅殺無為老魔的肉身,此事聽來極為大快人心,如此也好,老夫便去你的流花島上居住一段時日,虛彥、無雙,你倆是否一起跟著?”
“自然!”
林虛彥沉聲道:“兄長當(dāng)島主,我林虛彥就是副島主,身為副島主既然已經(jīng)到了雲(yún)州,怎能不去巡視一番?”
柳無雙一臉嫌棄:“師兄,要不要臉啊……”
“哈哈哈~~~”
林虛彥笑道:“兄長,我們何時出發(fā)?”
“你們選時間,隨時都可以。”
“好,那下午收拾一下東西就走,師叔你覺得呢?”
“可!”
……
午後,七星真君將大部分兩儀宗弟子都留下鎮(zhèn)守那座北鬥七星陣,自己則與七星真君、林虛彥、柳無雙乘坐一座中型飛舟從大陣穹頂出發(fā),直接衝出黑潮的困禁,前往流花島做客。
無妄海上,層雲(yún)萬裏,海中一片蔚藍(lán)。
飛舟甲板之上,林虛彥坐在船頭,俯瞰海中美景,笑道:“師妹,我兄長如此彬彬有禮之人,雖然如今隻是金丹中期,不及你我,但戰(zhàn)力是必定要強(qiáng)過於你我的,你真的不考慮一下?”
“師兄啊……”
柳無雙再次俏臉通紅:“你怎麼又來了,如今寧師兄也是我的師兄,我若是想嫁給他自然會跟他商量,哪裏輪得到師兄你強(qiáng)行撮合?”
“哈哈哈~~”
一旁,寧道然幸災(zāi)樂禍一笑。
“唉……你看看你看看……師妹長大了翅膀硬了就不聽話了,還有兄長你啊……”
林虛彥無奈道:“我苦口婆心當(dāng)紅娘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那淒涼孤獨的寒夜之中,師兄睡覺的時候懷裏能摟著個漂亮師妹,總好過於一人摟著被子睡吧?”
頓時,柳無雙臉蛋更紅潤了。
“咳咳……”
寧道然道:“我一般不睡覺,有那時間為何不修煉打磨修為?”
柳無雙立刻打趣道:“林師兄你看看,人家寧師兄是什麼心境,再看看你自己,別看你現(xiàn)在是金丹後期,說不定人家寧師兄比你更早凝嬰。”
“……”
寧道然有些無語,這個恐怕很難,自己什麼底子還是清楚的,畢竟是九品雜靈根的底子,跟林虛彥這種一品天靈根、跟人妖一樣差不多變態(tài)的絕頂天才怎麼比,人家破階注定是比自己更順利的。
“你我?guī)熜置萌艘黄穑b聊風(fēng)花雪月,不聊那修行的事情。”林虛彥悻悻的道了一句。
……
此時,雲(yún)層分開,一片島嶼出現(xiàn)在視野內(nèi)。
流花島,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