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迴事?”
柳如煙一雙美目睜得溜圓:“它這是衝著乾元宗去的,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為何此時這條妖龍會衝著乾元宗去?”
“貧道對此一無所知……”碧水真人打了個稽首。
“……”
寧道然一言不發(fā),心中微微有些心虛,這事情多少跟他還是有那麼一點點關(guān)係的。
不出意外的話,這火龍真君肯定是因為鑄造龍鱗寶甲的事情所以勃然大怒,既然找不到自己,自然就去找附近一帶勢力最強強盛的乾元宗了。
這件事並不難推測。
而且,乾元宗與火龍真君之間素有恩怨,火龍真君第一時間遷怒於乾元宗,這是用腳指頭都能想象得到的事情。
可惜啊,火龍真君從上方橫飛而過,卻不知道罪魁禍?zhǔn)拙驮谙路健?br />
“兩位道友。”
寧道然皺眉道:“四階妖龍攻打乾元宗,我們這些外山租客是否應(yīng)該施以援手?”
“啊?”
碧水真人微微一凜:“道友玩笑了……我等三人隻是金丹,在這等元嬰妖獸麵前不堪一擊,去了也是送死,更何況乾元宗有大陣護山,也未必需要我們幫襯,我等還是先看看吧。”
“沒錯。”
柳如煙道:“我若是元嬰,或許會出手相助,可惜我不是,倒也沒有必要勉力出手。”
“如此也好。”
寧道然輕輕一抱拳:“既然妖龍的目標(biāo)不是我們,二位道友請速速迴峰,升起大陣,我三峰之間相互拱護,若是一方被攻擊,另外兩峰便出手相救,如何?”
“善!”
碧水真人笑著點頭,旋即遁光而起,他早就急著腳底抹油了,在落霞峰畢竟不是在自家,做事縛手縛腳,極為不痛快。
“師弟。”
柳如煙傳音道:“你也小心點。”
“師姐也一樣。”
隨後,柳如煙返迴了青霞峰。
……
乾元宗,前山。
“轟~~~”
一聲巨響,火龍真君的真身一頭撞擊在了外山大陣之上,一時間陣法嗡嗡顫抖,四階火龍的肉身何等強橫,再加上妖罡靈壓的持續(xù)推進,那座大陣第一時間便已經(jīng)搖搖欲墜!
“你這孽畜!”
乾元真君騰空而起,祭出一件靈寶便砸了過去。
緊接著,塗陽真君從另一側(cè)出現(xiàn),駕馭一口飛劍玩了一手偷襲。
可惜,火龍真君戰(zhàn)力渾厚,腦瓜子極為堅厚,吃了一擊之後隻是頭顱微微後仰少許,並未有絲毫損傷,反倒是一口妖罡龍息噴吐而出,居然將乾元真君的靈寶給牽製住了。
“眾弟子,出劍!”
山上,一群乾元宗內(nèi)門弟子的身影紛紛出現(xiàn),頓時無數(shù)口飛劍化為熒光衝出大陣,劈劈啪啪的落在了火龍真君的身軀之上。
可惜,就像是撓癢一般,根本奈何不了這頭元嬰期妖龍。
“一群螻蟻,簡直不知所謂!”
火龍真君怒吼,身軀蜿蜒,再次以頭顱撞擊大陣,頓時大陣嗡嗡作響,與此同時,那蜿蜒的龍身不斷碾壓而至,靈壓劈劈啪啪爆鳴著,別說是那些內(nèi)門弟子了,就連塗陽真君也覺得吃力。
在場的,唯有乾元真君一人能夠抗衡一二,但也僅僅是少許抗衡,並不能真正的壓製住火龍真君。
這頭真龍遺種的血脈過於強盛,祭煉本命精血施展的靈壓就連乾元真君應(yīng)對起來也不太好過,更何況對方以肉身碾壓,這更是乾元真君所無法應(yīng)付的。
一時間,乾元真君臉上不斷冒出冷汗。
他堂堂的元嬰中期,居然奈何不了一頭元嬰初期火龍真君,這件事若是傳出去……怕是免不了要遭人恥笑。
“轟~~~”
許久之後,伴隨著大陣的一聲巨響,外圍陣法崩碎!
“撤入山門內(nèi),快!”
塗陽真君一聲斷喝,連續(xù)拍出幾道火紅掌印分散火龍真君的注意力,率領(lǐng)一群弟子上山,迅速開啟內(nèi)圍陣法。
“哼,不知所謂!”
火龍真君巨大身形碾壓而出,頓時乾元宗那座極為恢弘的山門轟然化為齏粉,數(shù)千年的曆史文物化為烏有。
“師兄!”
塗陽真君臉色慘白:“如此怕是不行……”
“你立刻前往仙雲(yún)宗!”
乾元真君低沉傳音道:“請陸仙子與誅仙劍下山,放眼衾州一帶,除了陸仙子與誅仙劍,已經(jīng)沒有修士能鎮(zhèn)壓這頭妖龍了!”
“是!”
塗陽真君毫不遲疑的從後山離去。
於是,前山便隻剩下乾元真君一人懸空而立,麵對那頭四階妖龍。
“道友。”
乾元真君皺眉道:“不知我乾元宗到底何處得罪了道友,要讓道友如此的興師動眾毀我山門?”
“明知故問!”
火龍的頭顱之上,一道深紅色光芒閃爍,赫然是火龍的元嬰浮現(xiàn)而出,道:“你乾元宗奪我寶鱗,甚至以寶鱗鑄造甲胄,這筆賬難道本座不應(yīng)該跟你們算?”
“道友恐怕是有所誤會。”
乾元真君拱手道:“我乾元宗與此事絕無關(guān)係,這些天來我與師弟一直都未離開宗門,此事所有弟子皆可作證,再說並未由神匠住在我乾元宗內(nèi),我等又怎麼可能鑄造得出那等的神甲?”
“哦?”
火龍真君瞇起眼睛:“如此說來,此事當(dāng)真與你乾元宗沒有牽扯?”
“當(dāng)真沒有。”乾元真君斬釘截鐵。
“那又如何?”
火龍真君露出一抹獰笑:“想打乾元宗便打你乾元宗了,還需要找借口,還需要挑時間不成?”
“你這聽不懂人話的孽畜!”
乾元真君生性就是火爆脾氣,為了宗門他還能忍忍,但如今火龍真君這麼說話的話,乾元真君可就真的不能忍了!
“寧心!”
他迴眸看了一眼,直接傳音真?zhèn)鞯茏訌垖幮模溃骸皞魑曳ㄖ迹魏蔚茏佣疾粶?zhǔn)與火龍真君硬碰硬,你等絕非對手的,一會若是我落敗了,妖龍攻入山門,你便率領(lǐng)眾弟子撤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就算是妖龍將整座乾元宗都一把火燒了,隻要你們還活著,乾元宗就不會被滅!”
“是!”
張寧心輕輕點頭,美目中已經(jīng)噙著熱淚。
她自幼便在乾元宗長大,早就將這裏當(dāng)成了自己的一切,如今坐看乾元宗被妖龍摧毀,自然是最為難過的一個。
……
“吼~~~”
龍焰如雨,傾瀉乾元宗。
遠(yuǎn)方,外山紫青三峰。
寧道然立於山巔之上,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那妖龍的巨大身形扭轉(zhuǎn),不斷撼動、撞擊乾元宗的內(nèi)圍禁製,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甚至打算前往稍微施以援手,畢竟修仙不能違背本心,該自己背的鍋就一定要背。
但不久後,就聽到了乾元真君的法旨。
就連乾元宗弟子都奉行“任其作為、不抵抗原則”,那寧道然這外人自然就更加沒必要前往馳援,退一萬步講,就如火龍真君說的一樣,它想打乾元宗就打,隻要實力夠了隨時都能打,寧道然鑄造神甲的事情其實隻是將這件事稍微提前了一些而已。
如此的話,就沒必要再為此覺得過於愧疚了。
不久後,乾元宗第二重大陣被攻破!
火龍真君撒下火雨,焚燒前山,將大片建築損毀,好在地下的那條靈脈是無法損毀的,那才是乾元宗的根本。
惡戰(zhàn)之中,乾元真君受傷,已經(jīng)退了下去。
火龍真君占據(jù)前山之後,並未大開殺戒,而是徑直去了藥園,在藥園中大吃大喝,將乾元宗積存多年的寶藥大肆揮霍!
此事,連寧道然都看得極為心疼,那些靈藥有不少都是稀世之寶,結(jié)果卻被火龍真君像是“老水牛吃荸薺”一樣的吞噬下去,連品都不帶品的,簡直暴殄天物。
他不斷放出紙人前往探查,極為小心翼翼,生怕火龍真君吃飽喝足了來紫青三峰這裏再肆虐一番。
事實上擔(dān)心的不止他一個,乾元宗數(shù)十座外山,近百個峰主,每一個都提心吊膽了好幾天,直到最後發(fā)現(xiàn)火龍真君就隻想霍霍乾元宗的藥園,它是看上乾元宗的靈藥了,這時候眾人才鬆了一口氣,不是衝著自己來的就好。
數(shù)日內(nèi),眾人都都極為擔(dān)憂。
柳如煙與寧道然以傳音符互通有無,確認(rèn)遠(yuǎn)方的消息。
碧水真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火龍真君看上自己的一畝二分地,其實他種植的那些靈藥、靈植,火龍真君還真看不上,人家好歹也是一頭元嬰期妖獸。
……
事態(tài)一直持續(xù)了近十天之久。
火龍真君盤踞乾元宗前山藥園,吃飽了就睡了,睡醒了繼續(xù)吃,一番飽餐之後,氣息極為盈滿,下顎處被揭掉的那片本命鱗片居然神奇的再次長了出來。
張寧心來過一趟落霞峰,吩咐寧道然不要到處走動,也千萬別去招惹火龍真君,她十分擔(dān)心寧道然的安危,不顧師門的禁令還是親自來了一趟,確認(rèn)寧道然安然無恙,這才笑容滿麵的離去。
“師弟,好大的福氣啊!”
柳如煙傳音取笑道:“張寧心這小妮子可是有衾州第一美人之稱的,若是師弟中意的話,倒也不是不能考慮。”
“師姐多慮了。”
寧道然直接道:“我心中早已經(jīng)有了旁人,自然不會耽誤寧心仙子。”
柳如煙陷入疑惑,不知道寧道然心中的那位女子到底是何許人,居然能讓他如此念念不忘,連張寧心這等人人眼饞的仙子都能拒絕。
乾元宗上下,似乎眾人都習(xí)慣了前山住著一頭火龍了。
眾人都不敢迴山,隻得住在外麵。
此事一直持續(xù)到一縷光影出現(xiàn)在了天穹之上,一位眉心有華美印記的絕美仙子從天而降,一襲白衫,雙腿雪白修長,手握一柄四階上品靈寶長劍。
仙雲(yún)宗的陸仙子,姍姍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