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結束得很快，開槍的隻有林暢和肖浩，已經被製服了。


    林暢被劉冰射中了胸部，肖浩也被狼咬成重傷，都無力抵抗，唐英俊上去繳了他們的械。


    蔡永美點亮了營地燈，俞飛飛舉著雙手投降，常遠航和黃俊凱從保溫車上下來，跪在雪地裏。


    許麗莎驚恐地大喊大叫，抱著頭往遠處逃跑，沒跑幾步就摔倒在地，被幾隻狗拖了迴來。


    其他人都沒反抗，這邊的除了劉冰也都沒開槍，盡管羅天明已經提醒過，但他們全懵了！


    糟糕的是，劉冰中了一槍！


    車隊一路邊打邊走，雖然彈藥消耗得厲害，可也從敵人手裏得到了不少12號霰彈！


    這東西用土槍發射出來，威力不但沒減小，反而因為槍管變短，在近距離更加恐怖！


    劉冰一槍就擊中了林暢，可林暢在倒地前，硬是還了一槍，兩人都沒跑！


    這就把羅天明給惹怒了！


    自己剛剛發現這個手下很不錯，居然就中槍了！


    “全力救她！把許麗莎抓過來！”羅天明大聲命令道。


    “族長……”


    劉冰躺在雪地上，上半身被白丹丹抱著，聲音微弱，傷口應該在腹部。


    羅天明掀開衣服，看見鮮血泉水般汩汩冒著！


    “族長，沒事的，我不害怕……”


    劉冰笑了笑，她的眼睛裏有光彩在流動，但隻璀璨了一瞬間就熄滅了！


    “我終於找到了一個好同伴！”羅天明低聲說道。


    他笑了笑，摘下手套，摸了摸劉冰的額頭。


    自己要是有複活能力就好了……


    白丹丹仍然抱著劉冰，不顧自己的貂皮衣被鮮血染紅。


    羅天明沉默了一會兒，便走到受傷的林暢身旁，抽出了刀子。


    他開始泄憤，殺殺殺，殺完林暢殺肖浩！


    直到累得氣喘籲籲，他才直起腰，看向蔡永美。


    “對不起，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我剛才讓他們不要動手，但肖浩沉不住氣……”


    蔡永美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悲傷。


    “在我殺你們之前，可以聽你們解釋。”羅天明說道。


    “沒什麼可解釋的，是你自己搞錯了！我給你的酒裏隻是安眠藥，我們誰都沒想殺你！”


    黃俊凱理直氣壯地說道，帶著深重的怨氣。


    俞飛飛跪在雪地上，抬手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她仍然想保持住優雅的姿態。


    可她的帽子剛才掉了，現在寒風唿嘯，吹得她長發亂舞，像個十足的瘋女人！


    “族長，我們並沒有惡意，隻是想悄悄離開！那瓶酒裏確實下了藥，但隻是安眠藥！我們打算隻帶走一輛車和兩頭驢，你的狗我們全都會留下！其他幾個人也會繼續保護你，尤其是小美，她一定會陪著你的！族長，請你換位思考一下，團隊死的人太多了！我們沒信心跟你走到底……這件事我們討論過好幾次，對不起，可我們真的太害怕了！求求你，原諒我們，放我們走吧！”


    俞飛飛含著淚，眼睛在黑暗中泛著幽光，滿臉悲涼。


    “明哥，別殺他們！我們已經變成家人了，讓他們走吧……”蔡永美也哽咽著說道。


    羅天明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冷漠地問道——


    “藥呢？”


    黃俊凱嘿嘿笑了幾聲，搖頭說道——


    “都丟在半路上了！大家都跑出去打仗，安眠藥都在那瓶酒裏……”


    “搜他的身！”羅天明命令道。


    唐英俊走上前去，剛想搜身，黃俊凱就掙紮起來。


    常遠航之前悶聲不響，現在終於說話了——


    “沒什麼好辯解的，這個人瘋了！還沒離開小區他就瘋了！無論如何他都會殺了我們，我願賭服輸！羅天明，你來殺我！但你要是個男人，就放女人走！”


    “遠航！你不要刺激他！族長，求你放過我們，我們也是沒有別的選擇，我們隻想逃走，這對大家都好，是雙贏，你也不用那麼累……”俞飛飛又在哀求。


    “啊——媽的！”


    唐英俊忽然慘叫起來，竟然被黃俊凱咬住了右手！


    幾條狗撲上去一頓撕咬，才把唐英俊解救下來。


    唐英俊被激得血性大發，掄起土槍，在黃俊凱頭上猛砸兩下，把他打迷糊了！


    “族長，這小子身上還有藥！”


    唐英俊舉著一個小塑料袋，怒氣衝衝地喊道。


    羅天明招了招手，唐英俊就把塑料袋送了過來。


    營地燈下，塑料袋裏有十來顆白色藥片，沒有任何說明文字。


    “小美，這是什麼？”羅天明問道。


    蔡永美蹙著眉，審視著那個袋子，過了幾秒鍾就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們想逃走，飛姐跟我說過，我勸她不要做傻事，但她還是動手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羅天明冷笑著問道。


    蔡永美搖了搖頭，愧疚地說道——


    “我當然知道，但我以為他們不會這麼快動手……明哥，我今天勸過你的！早散夥就沒這些事了……不過，就算你睡著了，我也會照顧你！還有鹿姐，還有白丹丹他們，飛姐隻是提前退出，你答應過可以退出！求求你，殺了他們你也不會好受！現在就讓他們走，給他們幾頭驢，大家各走各的，我願意跟著你，心甘情願，永遠跟著你！好嗎，明哥？”


    羅天明皺起眉，死死盯著這個漂亮女人。


    她肯定又在撒謊！


    他本來想問這一個月的同甘共苦、並肩戰鬥，為什麼會換來這種結果！


    他想問究竟是誰瘋了！究竟是誰在毒害同伴！


    但他最終隻是點了點頭。


    他是狼王，不是怨婦！


    羅天明走到俞飛飛跟前，把藥扔給她——


    “俞飛飛，吃了它！”


    “好的，族長！我說過這隻是安眠藥！”


    俞飛飛笑了笑，表情很輕鬆。


    她打開袋子，倒了兩粒藥片，仰頭吞了下去，又掏出金屬小酒壺，灌了幾口！


    這個女人非常從容，雖然滿臉是淚，卻比剛才更加優雅了——


    “族長，剩下的藥，留給你累的時候吃。不要再自相殘殺了，我們自己人死的還不夠多嗎？想一想吧，從金小姐開始，胡婷、葛如龍一家、柳文卿夫婦、宋漢星和他女朋友，還有掉到冰川下的那些人，還有跟著你從小區出來的那些人！也許其中一些確實犯了錯，但你就全做對了嗎？我也曾經相信你！我也曾真心跟隨你！我們甚至還喜歡你……可你把我們當成什麼？你瘋了！你需要被阻止……咳咳咳咳……”


    俞飛飛越說越激動，優雅的風度變成了氣急敗壞，她開始劇烈咳嗽。


    “飛姐，飛姐？”


    常遠航緊張起來，焦急地唿喚著。


    俞飛飛像是嗆到了，她不斷咳嗽著，卻無法說話。


    “飛姐！”


    常遠航悲痛起來，他想站起身，卻被唐英俊按住了肩膀，但他胳膊向後反手抓住唐英俊的腿，把他掀翻在地！


    即使中了兩箭，這個壯漢仍然有著極強的肉搏能力！


    “嗷嗚！”


    黑臉狼從背後撲過去，咬住了常遠航的後脖頸！


    “明哥，等一下……”蔡永美抓住了羅天明的手臂。


    羅天明甩開了小美女的糾纏，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但過了幾秒，他還是揮了手。


    黑臉放開了常遠航，讓他在瀕臨窒息前，又唿吸到了一口空氣。


    死亡就是解脫，天底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俞飛飛雖然很痛苦，卻忽然詭異地笑了！


    她死死盯著羅天明，眼神滿是怨毒，又帶著成功逃脫的快意！


    幾秒鍾後，她忽然瞪大眼睛，倒在地上開始嘔吐！


    燈光下，雪地上是殷紅的血沫子！


    俞飛飛躺在地上，咳血、嘔吐、抽搐，痛苦極了！


    她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飛姐，飛姐，你不要死，你幹什麼啊，嗚嗚嗚嗚……”


    常遠航爬過去，抱著俞飛飛的身體嚎叫起來。


    羅天明看向蔡永美，這個妹子瞪大眼睛，像是看到了極度恐怖的事。


    過了一會兒，她蹲在地上，雙手捂臉，頹廢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