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裏加了很多糖，甜到要命！


    這是羅天明曾經最需要的安慰，在最艱難的時刻，在那些難受到想殺人的早晨。


    “對不起，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小美的眼神很失落，表情很難過。


    但羅天明滿不在乎，他把餅幹咀嚼得咯嘣咯嘣響，旁邊的大公驢被饞得探嘴過來，從羅天明手裏哄騙走了剩餘的餅幹。


    “出去……”


    小美扯住大公驢的韁繩，費了一番力氣，才把這頭牲口從洞口推了出去。


    狗子們和狼也被趕出去了，有些狗發出不滿的嗚咽聲。


    “去外麵找吃的，吃飽再迴來！”


    蔡永美說道。


    她抱起散落的雪塊，重新堆積在洞口，把這個洞封上，隻剩斑駁的光線從縫隙透進來。


    她又撿起地上的背包，結果因為袋口敞開著，那個醫藥箱掉出來，裏麵的藥灑了一地！


    小美愣了幾秒鍾，蹲下身，把藥一盒盒撿起來，在衣服上擦幹淨，重新裝好。


    她忽然停下來，用手捂著臉笑了起來，笑得肩膀顫抖，又像是在哭。


    “有意思吧？你也是這樣對我的！”羅天明冷笑著說道。


    他現在就是想用語言傷害這個女人，他想一槍打死她！


    隻是到現在還下不了決心。


    小美並沒有說話，她用袖子擦了擦臉，站起身，用背包堵住了通向旁邊雪洞的窟窿。


    “這女人，想幹什麼……”


    羅天明腦海裏混亂起來，但隨即就明白了！


    心跳開始加快，強者不能露怯……


    他隻能鎮定地喝完熱茶，然後把保溫杯扔在地上。


    “明哥，對不起，原諒我！”


    蔡永美走到近前，誠懇地說了一句，卻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拉鏈的聲音，在昏暗的雪洞裏響起。


    “你不是喜歡我嗎？你把我從運動商場抓走，為的就是睡我吧？”


    小美的眼睛泛著晶瑩的光，她靠得很近。


    羅天明無法唿吸了！


    腦子裏也亂作一團！


    這裏太冷，隔壁有人，狗會聽見，自己還沒洗澡……


    小美已經把保暖服解開了。


    羅天明兩眼發直，再也無法挪開……


    ……


    ……


    我也沒浪費生命！


    羅天明在夢裏說道。


    他其實已經醒了，卻不敢睜開眼睛，他害怕一睜眼，發現一切都隻是個夢！


    但耳畔能聽到劈劈啪啪的燃燒聲，小美在這邊也生起了一個小小的火箭爐。


    外麵很冷，雪洞裏卻很溫暖，甚至有些燥熱！


    頭很疼，大腦裏的那股混亂的律動還沒消退，太瘋狂了！


    原來睡一個符合自己審美的人，是這麼帶勁兒！


    帶勁兒到能讓人昏睡過去……


    是因為驚喜嗎？


    陳一博真是個好兄弟，他不僅長得帥，素質也高，彬彬有禮，是個紳士！


    這麼漂亮的妹子，竟然還沒被碰過？


    小美完全是自己的了！


    可她犯的錯那麼致命，她是個背叛者！


    所以就應該狠狠懲罰，別把她當好人，千萬別憐惜也別客氣！


    就該讓她流淚，讓她哭泣……


    不殺她！


    留著懲罰！


    羅天明咂了咂嘴，仍然意猶未盡，於是他睜開了眼睛。


    可眼前的景象卻讓他渾身一震——


    雪洞裏很局促，洞壁映照著火光，小美已經穿好了衣服，靠著洞壁半坐半躺，身下是從酒店搜刮來的被子，上麵印著一支梅花……


    羅天明隻覺得驚心動魄！


    小美竟然握著手槍！


    “明哥……”


    小美唿喚了一聲，臉上的淚痕還沒幹，眼睛裏卻閃過一道恨意。


    羅天明沒有立刻迴應，他隻是凝視著這個漂亮女人。


    “這輩子能睡到你，值了！謝謝！”


    羅天明淡淡地說道，嘴角微翹。


    當然不值！怎麼能為這種事送命！


    但小美明顯是瘋了，比狼王還瘋，她的眼睛分明在冒寒光！


    不能怕，你越怕，她開槍的時候就越有快感！


    他媽的……


    狼和狗都被堵在外麵，來不及了！


    自己終究還是犯了所有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羅天明，你是個大混蛋！我被你抓來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可能跑不掉了，你不是好人！現在你開心了吧？”


    小美用食指撥弄了一下，就打開了扳機位置的保險。


    這小妞，還挺聰明的！


    “謝謝，你說得對！但你要考慮一下開槍之後的問題，夾頭和黑臉你控製不了，隻能打死它們……如果你成功了，麻煩給它們個痛快！其他的狗，如果有不聽話的，你的子彈差不多也夠……”


    小美幾乎贏定了，她親手創造了這個絕佳的機會，隻要開個小洞，外麵的動物進來一隻就崩死一隻，幾乎沒難度！


    但羅天明很冷靜，一直保持著和小美對視。


    她的眸子真漂亮，顏色略淺，像琥珀色的寶石，可惜沒有在陽光下好好看過……


    “明哥，你以為這樣我就不會傷害你嗎？”


    小美冷冷地笑了一下，忽然舉起槍，對準了羅天明。


    雪洞很小，小美伸直了胳膊，槍口都快頂到羅天明的額頭了！


    羅天明能感覺到腦門在刺痛，那塊皮膚像是正在被針紮！


    人也是有超感能力的，隻不過已經退化，隻有生死危機的時刻才可能複蘇。


    槍口圓圓的，裏麵很深邃，像個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


    被這把槍打死的人，臨死前就是這種感覺吧？


    這是把死人的槍，原來真的不吉利……


    羅天明忽然有了一絲明悟，當然現在沒什麼卵用！


    小美的手臂很纖細，她伸得太直，所以她在顫抖，這把戰鬥手槍挺沉的。


    這個姿勢太不專業了，既拿不穩槍，也容易被推開手臂……


    自己隨時都可以奪槍反殺她！


    這個女人……想找死嗎？


    羅天明困惑起來，一時之間，他並沒有行動。


    “明哥，你以為我傷害不了你嗎？”


    小美慘然一笑。


    羅天明愣了一下。


    小美忽然動了！


    她手臂一彎，就把槍抵在了她自己的太陽穴上——


    羅天明撲了過去——


    “啪！”


    小美扣動了扳機！


    但槍並沒有響！


    這個笨蛋，開槍之前要拉一下，要讓子彈上膛！


    聰明人怎麼會在身上揣一把上了膛的槍？


    他劈手把槍奪下來，扔在身後，然後雙手按住小美的肩膀！


    小美還沒從懵懂中清醒過來，她無法理解槍怎麼沒響，她的眼睛濕漉漉的，楚楚可憐……


    羅天明打了個冷顫，忽然意識到——


    小美可能在騙人！


    她從來都是小心翼翼，她怎麼會不試一下槍？


    她是故意的？


    她其實怕得要死，她怕自己殺了她，那本來幾乎是一定的！


    所以她在演戲，她故意裝作不懂得拉槍機？她以前就會裝睡！


    眼淚都是假的，破碎的眼神也是假的，她是來祈求諒解的……


    她是個綠茶，甜得要命但也是綠茶！


    這個小妖精，她把人拿捏得死死的……


    羅天明怒火中燒，他腦子一熱，單手掐住了小美的脖子，用力很大！


    小美的睫毛忽閃了幾下，眼神變得空洞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