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第一次夜間狩獵……”
在雪裏走了好一會兒,羅天明從紛亂的狀態中緩過來,才意識到自己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的很多個夜晚,都是狩獵之夜,隻不過自己要麼是獵人,要麼就是獵物!
被狙擊,被追殺,被小鎮幸存者攔截……
每一次都驚心動魄,也幾乎都是孤身一人,帶著一群動物……
原來自己是個夜行動物?
那座小山離難民區邊緣大約有一公裏,現在頭頂隻有寥寥可數的幾顆寒星,荒原一片漆黑。
走了半個多小時,羅天明才摸到了小山跟前。
有狼在,搜尋獵物很容易,羅天明很快就看到了一片山中窪地!
那是一片避風的積雪山穀,光線非常暗,但影影綽綽能看見三十米開外,雪中有一些黑影,密密麻麻,好像個頭兒還挺大?
它們也不知道是從哪兒飛來的,無處安放這肥美的身子,隻能暫時棲息在雪地上。
這邊是下風處,鳥類的夜間視覺一般都很差,但羅天明不敢靠得太近。
他思索了幾秒鍾,就把八支箭全部取出來,插在雪地上,然後——
拽開弓,憑著感覺,向那群黑影射了出去!
連續五箭之後,終於激起了黑影的警覺,有隻大鵝嘎嘎叫起來!
一陣翅膀扇動的聲音,整群大鵝都撲棱棱飛進了夜空,它們逃得很快,轉瞬間就消失無蹤了!
羅天明趁著混亂,把剩餘的三支箭也射了出去,中不中就隻能看運氣了。
“嗷嗚!”三條腿興奮地吼了一聲。
“打到了?”
羅天明心中一喜——
“快去!別讓它跑了!”
“嗷嗚!”
三條腿疾風般衝了出去,快得好像那條斷腿又痊愈了。
幾秒鍾後,那片窪地傳來大鵝嘎嘎的慘叫聲。
羅天明快步往前走,腳底呲溜了好幾下,總算跑到了近前。
狼在咬著個掙紮的東西,幾米外還有另外一個大鵝在撲棱棱掙紮!
羅天明跑過去,慌忙按住那隻大鵝。
黑暗中看不清對方是什麼,既然嘎嘎叫,那就是鵝!
羅天明心一橫,放棄馴化這東西的念頭,把鵝脖子扭斷了。
“哈哈!大功告成!”
羅天明笑了起來,狩獵順利,之前的不愉快就被衝散了。
迴到樹屋的時候,天空洋洋灑灑下起了雪,越來越大,終於變得漫天鵝毛飛舞。
狼在樹屋下的雪窩裏吃生肉,羅天明也在上麵的樹屋裏,把那隻鵝烤得滋滋冒油。
晚餐很滋潤,要是有點兒米飯就更好了……
以後記得要買鹽,還有其他調料……
再買些土豆、粉條什麼的,下次要吃土豆燉大鵝……
難民區的大部分人,吃的都是土豆,是從南州城物資站購買的。
當然,要先得到飯票,再用來買土豆,不能跟他們以物易物!
聽說南州城裏有海量的物資儲備,所以城裏人的夥食仍然很不錯,日常都是吃米麵,還有肉和魚!
難民區有很多人跑到落月江去鑿冰,那條江凍透了,一滴水都沒有,但冰裏經常能發現魚,拿去賣給物資站,一斤凍魚就能換兩元飯票。
兩元飯票,也能換一斤土豆。
雖然不公平,但澱粉類食物吃一口少一口,而且都被南州城控製著,人家有定價權。
“農業沒了……改天要去海邊看看!”
羅天明一邊吃一邊想著。
冰河時代來了,大海才是更可靠的食物來源!
南州城的物資再多,能吃幾年?也許再過幾個月,就一粒米都剩不下!
殘留在地表的人類,如果想長期生存下去,隻能向海洋伸手!
就像那些極地民族,爬冰臥雪,吃的都是海洋生物。
隻要海洋沒凍透,地表的人就有生存下去的希望……
羅天明吃得出了一身汗,忍不住想喝點酒,可惜他不敢買。
難民區那些東西都不安全,誰知道裏麵有沒有下毒……
後背有些發涼,羅天明打了個寒顫,把不愉快的念頭又趕出了腦海。
也許該去物資站看看,買點茶葉、白糖什麼的,他們的東西應該幹淨……
吃飽喝足之後,他躺在木板床上,裹緊淘換來的二手被子和毛毯,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夜,居然沒怎麼做噩夢?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羅天明覺得渾身暖洋洋的,以往那種起床後的沮喪情緒,並沒有出現!
其實,這幾天專注於建造木屋,噩夢的次數已經減少了。
那些帶血的猙獰麵孔、凍成冰淩的淚水……
惡毒的詛咒、淒慘的叫喊……
還有狗的咆哮,男人的怒吼,女人咯咯的笑聲……
還有無人機的嗡嗡聲……
震耳欲聾的槍聲……
竟然都開始變淡了?
小美的建議真不錯!
雖然手上磨出了血泡,可心卻越來越安穩!
她挺懂的啊……
上午的時候,羅天明沒有出門,而是開始加工昨晚吃剩的一根鳥類腿骨。
這東西是中空的,羅天明思索了一番,決定放棄做骨笛的想法,就做個小哨子!
把這根鳥骨鋸成四段之後,羅天明開始各種嚐試……
折騰到中午的時候,總算摸索出了方法——
在骨頭上鑽一個小孔,另一端塞一小塊木頭進去,堵住大部分,形成一個震動的空腔,就能發出聲音,如果把骨頭在爐子上烘幹之後,效果會更好。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羅天明已經可以把哨子吹響了!
他連續做了五個骨哨,有的嘎嘎響如同鴻雁的哀鳴,有的卻很難聽!
其中一個哨子,甚至發出尖銳的“滋滋”聲,讓人起雞皮疙瘩!
但這個聲音也不太容易被察覺,具有一定的隱蔽性。
羅天明很高興,決定就用這個哨子!
這東西隻要含在嘴裏,即使戴著麵罩或者圍脖、頭盔,也能吹得響。
三條腿是個聰明狼,簡單訓練了幾分鍾,就能初步理解羅天明的指令。
“滋滋”聲,根據語氣和長短,可以代表“進攻”或者“撤退!”
三聲的“滋滋滋”,則可能代表“去左邊”、“去右邊”等意思。
本質就是用哨子來“說話”,狼會根據節奏和聲調起伏來判斷內容,猶如電子音的bgm“鋤禾日當午”之類的玩法。
一人一狼,磨合到天黑,終於把這套指令係統摸索得越來越成熟!
“滋滋滋滋……”
羅天明戴著摩托車全盔,裏麵還有頭套,如果有外人在場的話,隻能隔著塑料麵罩看見眼睛。
尖銳的骨哨聲響了起來,像是某種神秘的嘯叫,既鋒利又微弱,幾乎聽不見。
但狼卻在林中穿行了一個大圈,然後興衝衝地跑迴來!
“三條腿,我們成功了!”
羅天明心滿意足地摸了摸這隻狼的頭。
相處幾天下來,這隻狼已經可以被摸了。
它甚至會瞇縫起眼睛,享受這種撫摸,表情和以前那些狗一樣……
但對其他人類就完全不行!
任何想靠近這隻“哈士奇”的人,無論男女老少,都會被它呲牙咧嘴地嚇退。
而且,它仍然拒絕汪汪叫!
狼群中的不少個體其實也會汪汪叫,這是他們語言中的一部分。
但三條腿不是,它是個高傲的家夥!
它可能是個曾經的王者,是鬥敗的頭狼?
“三條腿,等著吧!我們還會有狼群的……”
羅天明看著天邊的血色殘陽,猶豫了一會兒,終於說道——
“我是狼王,以後,你就是我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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