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酒的人走了,但楊家大小姐不在乎。
對於她來說,紅酒的人是什麼?
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沒有紅酒和他的人,她也不懼,她楊氏家族子弟一樣能戰(zhàn)。別的不說,楊大的無極金刀就可以證明一切。
她唯一有些擔(dān)憂的是錦天一行會鬧事想迴撤。
但她目光敏銳的發(fā)現(xiàn),三人和她一樣。
毫不在乎。
這三個人,十分有底氣。
這當(dāng)然是有原因的。
劉一夫三人,雖然幹這一行時間短,但眼界卻已經(jīng)是大開特開了,普通人一般人,是嚇不到他們的。
什麼歡喜王,說得好了不起。
但他能和從前的高原王相比嗎?
比個錘子!
劉一夫他們,殺過虎精,闖過屍兵,戰(zhàn)過大鬼,還見識了天人武道的強(qiáng)者,和真正的,腳不沾塵的修仙者。
在見識到這麼多後,區(qū)區(qū)一個歡喜王,是,他是能給劉一夫他們製造一些麻煩,甚至是大麻煩。但劉一夫他們?nèi)匀淮蛐难垩Y瞧不起他。
歡喜王?
強(qiáng)盜王罷了。
所以不在乎的三人仍然,繼續(xù)坐在驢車上,慢悠悠的走著。
楊大小姐過來說道:“三位,紅酒的人沒了,你們似乎一點也不緊張!
張小乙哈哈大笑道:“沒關(guān)係,原本我們就沒指望他們,真要是遇到什麼事,最後還不是我們自己出手?”
錦天也微笑點頭:“對,到時候,我們會出手的!
雖然……他們已經(jīng)見識了楊大的無極金刀。
也見識了那少年的閃電快劍。
但這仍然鎮(zhèn)不住他們。
比如說楊大,無極金刀,厲害吧?
個屁!
楊大雄風(fēng)猶在,但他畢竟已經(jīng)老了。
用劉一夫的話講,沒有多少潛力了,不能暴種了,難以越級殺敵了。
通俗的講,楊大,毫無疑問,老牌成熟的一流高手。
但這輩子差不多到頂了,將來最多也就摸摸超一流的腳邊,他的年紀(jì),體力,氣血,已經(jīng)鎖死了他的上限,有條件也上不去了。
不說錦天。
光張小乙就能虐他。
二人死拚,活下來的隻能是張小乙。
至於那個少年,厲害,也僅此而已。
不過是快劍罷了。
你那劍能有多好?
張小乙。
獅子照夜白。
錦天。
新月寶刀。
就連劉一夫。
也有玉虎和騰蛟。
誰比誰差了?
隻要你不是神兵級的利器,麵對三人的鎧甲,能有什麼用?
沒錯,少年人的劍算不錯的了,甚至可以說切金斷玉,但也要看切得什麼金,斷的什麼玉。
所以,三人真的不在乎。
你來,我斬,動真格的,誰怕誰。
而且人家修仙者孫春綺說了,錦天的死劫,沒了。往後大多都是有驚無險,那怕毛啊。
忽然。
劉一夫一拍大腿。
“我一種植物!!”
悔恨之情,溢於言表。
張小乙道:“不是,老劉,你這是怎麼了?”
劉一夫道:“剛才那些死人……”
張小乙何等樣人,立刻也就明白了。
“你是說……不是,你不是有了那什麼鮫人油了?”
劉一夫後悔自己錯過了一次采集屍油的機(jī)會。
事實上他並不確定。
是他懶了,覺得有了鮫人油就不大瞧得起普通屍油。還是他真的忘了這件事。但後來一想還是後悔。
“鮫人油……用一輩子嗎?”
劉一夫道:“還沒發(fā)財呢,就擺起老爺?shù)淖V了,這個瞧不起那個看不上。我錯了,雖然收不到一級品種的好貨,但普貨也是貨嘛,正常普貨難道就不能用了?”
錦天道:“要迴去嗎?”
“不了……”劉一夫躺迴去道:“這時迴去……我還不至於那麼不會做人。”
他又迴看一下某些人。
某些人知道一定會問候他全家。
劉一夫小聲地說道:“放心,屍材會有的,屍油……也會有的……”
楊大有些不安心的看向三人,對身邊的大小姐道:“那三個,好像有些小心思!
楊大小姐道:“無妨,他們隻有三個人而已,聰明點就不會亂來!
又有一會兒。
有探路的迴來了。
這人騎一匹快馬,一到就下來。
他一身汗,緊張地說道:“還是老木頭的人,他們在前麵山坳裏,不知是不是在蹲守我們,不過還是不夠警惕,他們點的明火還是讓我們發(fā)現(xiàn)了,怎麼辦?”
楊大小姐毫不猶豫道:“繞道吧,若他們再不識相,就統(tǒng)統(tǒng)殺了。”
楊大立刻找錦天。
錦天看了看張小乙。
張小乙道:“老木頭的馬賊我知道,道上管老木頭叫黑狐貍,又叫一隻眼,曾經(jīng)是馬洪生的人,不過和馬洪生鬧翻了,雙方火並,被馬洪生射了一隻眼睛,還是馬洪生念及舊情,最終放了他。結(jié)果此人就一直盯住了馬洪生,聽說馬洪生已經(jīng)率部退出江湖了,他還滿世界的找馬洪生的下落。此人心黑手狠,做事不擇手段,一直沒被人除去,就是因為他本人狡詐多疑,極不好對付。”
他說了這麼多,言下之意是老木頭其人不好得罪太狠了。這人記仇不說了,還十分陰狠毒辣,是最需要防範(fàn)的家夥。
劉一夫卻坐了起來道:“這貨到死也是個馬賊,我們做完迴羅國去了,他還能上羅國內(nèi)砍我們?”
張小乙怔了下才反應(yīng)過來。
他道:“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呢。”
然後他看向了——錦天。
他無聲的詢問錦天意思。
錦天伸手摘下寶刀,他活動一下,感覺生鏽的身子。
他說。
“我在軍隊那會兒,沒吃的,打獵,你能找到的畜生,隻要是有肉,都行,當(dāng)然,人不行。沒錢了,就砍柴!
底層士兵,錢少飯少,什麼都少,還要頻繁的出冒險的任務(wù),如果沒有特殊的津貼,是真撐不下來的。
但他們撐下來了。
憑的,就是上麵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默許士兵可以打獵砍柴。
當(dāng)然,打獵還好說,你要證明你箭射得好。至於打柴,就要看你是不是真的能砍人了。
劉一夫和張小乙都笑了起來。
有默契就是好,很多事不必說明白。
砍柴,就是砍人。
把一個個馬賊當(dāng)柴給砍了。
要不說臭味相投呢。
嚴(yán)格意義上來講,張小乙,錦天,劉一夫,他們?nèi)硕疾皇呛萌。他們都有自己自私一麵,在很多時候,考慮自己更多一些。
張小乙。
萬事司的事說不幹就不幹了。
哪怕有隱情,可你仍能拯救保護(hù)一些普通民眾啊。但是,不,張小乙為了自己的心節(jié),就是不幹,摞挑子不說,還享受一定朝廷的厚待。
錦天,一個底層軍人,那能有多好多善良嗎?
事實上他們被命令執(zhí)行很多——不仁道的事。
比如屠殺平民,再比如劫掠私商。
他們殺的無辜者一點兒也不少。
是以三人才能湊合到一塊去。
因為他們都能接受彼此的道德底線。
你不認(rèn)為我做的事是錯的,我也認(rèn)可你的意思,麵對你我能退讓一步,而你也不會得寸進(jìn)尺。
這就叫和諧,這就是默契。
這樣一來,隊伍也就團(tuán)結(jié)了,大家也就能長久合作了。
“你們要幹嘛?”
楊大小姐從馬上跳下來,攔在了三人麵前。
隻一眼她就明白這三人要幹什麼。
心念一動,她目光看向——劉一夫。
她心說你跟著湊什麼熱鬧,人有家什麼武功,你什麼武功,心裏沒數(shù)嗎?
劉一夫仿佛明白她的心思,哈哈一笑,一巴掌拍在驢車上的大缸上,缸蓋子被從裏麵頂開,從內(nèi)裏一下跳出一濕漉漉的暗黑色物體,像蛇,非蛇,就好似不止一條蛇擰結(jié)在一起的長條形怪物。
此物一落地,就圍在劉一夫腳下,轉(zhuǎn)了一圈,便沒入到泥地裏。
楊大小姐不由連連後退。
那東西,不知為何物,可看起來,貌似對女性有些不禮貌。讓她感到一陣惡心,不由退步。
劉一夫又笑了一下,和張小乙二人一並離去。
楊大道:“這三個家夥,明明可以避免的事卻要挑上去,殺性這麼大,是紅酒出事了覺得我們鎮(zhèn)不住場子?”
楊大小姐一咬朱紅的下唇,道:“算了吧,我們正好看看他們的實力……”
楊大無語。
這……算不算自己給自己找了一個臺階下?
另一邊,劉一夫三人已經(jīng)摸過去了。
一過去,錦天就感到味兒不對。
“奇怪!”
“怎麼奇怪了?”
“還怎麼奇怪,這看不出來?”錦天好似迴到了過去軍中生活,智慧,警惕,全都上線並加強(qiáng)了。
他目光有神,臉上充滿了懷疑。
這時的他,再也不拙訥於言了,反而很健談。
“雖然是馬賊,但畢竟是有組織團(tuán)體,他們打仗是不行,可該有的組織力不應(yīng)該少呀……”
“我一種植物!說人話。”
“他們再廢,可明哨暗哨,這個還是有的,不然我們從前軍方不出手,別的馬賊也把他們殺光了。”
“會不會他們這一次大意了,你看,女人!
老遠(yuǎn)。
普通人看不清。
但張小乙,錦天,都是一流高手,內(nèi)功已經(jīng)登堂入室,可以虛室生白,黑暗的環(huán)境中都能視若白晝,何況這區(qū)區(qū)的遠(yuǎn)視能力。
所以他們都能看見。
在馬賊之中,有十幾個女子。
她們被綁縛雙手,衣衫半開破敗,絲發(fā)垂落,隨風(fēng)亂飛,分外惹人垂憐。
一群馬賊嘻嘻哈哈的大笑,怪笑,亂笑,浪笑。很快,就有些不正經(jīng)起來。
有幾個馬賊往嘴裏,像倒一樣的喝酒,然後就控製不住自己了,站起來,搖晃著,走過去,對地上的幾個女子動手動腳,並且幅度是越來越大。
一個光頭,更是一把撕開了自己的衣服,又扯女子的裙子,就要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