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大唐勝利捷報傳來，她心裏的擔憂也放下了，總算是有驚無險。


    李恪不愧是李恪，當真是了不起啊。


    繼滅了南蠻和吐穀渾之後，這是他第三個覆滅的國家，而且還是堪比大國的存在啊。


    不過問題來了，現在驃國已經覆滅，這意味著李恪大獲全勝，那皇上恐怕更要坐不住了。


    哎，多事之秋啊。


    自家那丫頭也偷偷跟了上去，希望不會出事吧。


    ...........


    事實也正如她所料，當消息傳到長安之後，整個長安都安靜了幾秒鍾，隨後才爆發出驚天的歡唿。


    不過這隻是老百姓的歡唿，那些官員則是一個個麵色複雜，心裏沉重。


    高興嗎？自然是有的。


    但更多則是迷茫，因為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去自處了。


    現在這個局勢就很尷尬，雖然皇帝身體健康，沒病沒痛，但是蜀王的強勢崛起，終究還是影響到了他。


    以蜀王如今的勢頭，恐怕要不了多久時間，皇上都得退位了。


    這父子倆之間必有一戰，到時候自己等人該如何選擇呢？


    這是一個大問題。


    ........


    這個問題李世民也在思索，也是第一次正視這個問題。


    “驃國這就被恪兒滅掉了嗎？”


    “好小子，這似乎比我做得更好啊！”


    在接到驃國覆滅的消息之後，李世民當時就愣住了，幾乎是失神了半個時辰。


    他第一次正視自己兒子的成績，這小子貌似比自己幹得好啊！


    自己打了幾年才滅了突厥，他這才半年多時間，已經是打下了好幾個山頭。


    如果他當皇帝的話，現在估計都打到世界另一頭了吧。


    這一刻，偉大的天可汗第一次有些不自信了，怎麼有種自己拖了後腿的感覺。


    難道說是自己耽擱了他，耽擱了大唐？


    他開始正視這父子間的傳承，甚至考慮到了退位。等到自己滅了高句麗，或許就可以退位。


    不過甘心嗎？


    不甘啊！


    自己殺了大哥三弟上位，就做了這麼幾天，就被自己兒子趕下去了？


    “陛下，外麵大臣求見！”張阿難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提醒道。


    李世民微微皺眉，沉聲道：“朕不想見他們，讓他們都下去吧！”


    他謝絕了見大臣，他知道他們也是為了這件事而來。


    不過這件事不是幾句話就可以解決的，關係到了後麵的博弈，自己還要尋思一下。


    猶豫了一下，他起身去了太極宮。


    太極宮中，看著自己的兒子，李淵推開了懷中的美人，冷冷地看著他。


    “怎麼，皇帝陛下有空來看我這個糟老頭子，是來看我死沒死吧？”


    對於李世民，他眼中沒有絲毫的父子之情，眼中隻有仇恨。


    哎！


    李世民長歎了口氣，苦笑道：“父皇，我們之間到了這個地步嗎？


    你知道的，我絕不可能殺你，否則早就動手了！”


    “哼，你是為了不讓天下人唾棄，不想背負弒父的罪名吧！”


    李淵可不吃他這一套，他已經過了天真的年紀。


    先前就是他太天真了，所以上了自己兒子的當，這次他絕不會出錯了。


    額！


    李世民臉色一僵，自己父皇果然還是沒有老糊塗，一眼就看出了真相。


    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將手中的情報一下子丟給了李淵。


    後者愣了一下，但還是拿起看了起來。


    不過看著看著，他的眼睛突然瞪得老大，失聲道：“什麼，你家老三都打到海邊去了？


    先滅南蠻和吐穀渾，現在又滅了驃國，這小子要上天啊。


    哈哈哈，這小子可以啊，不愧是我李家的種！”


    雖然他不爽李世民，但是自己這孫子確實厲害，居然滅了這麼多國家。


    這妥妥的李氏之光啊！


    咳咳！


    這一下李世民頓時不爽了，他皺眉道：“父皇，這是我兒子！”


    “哼，知道是你兒子，現在你兒子要走我兒子那條路了吧。”李淵收起笑容，滿臉嘲諷道。


    李世民頓時滿臉通紅，他兒子不就是自己嘛，這是殺人誅心啊。


    不過老父親這句話說到了關鍵啊。


    雖然他不想承認，但是不得不說，李恪如今已經是有了那個能力。


    而且要不了多久，恐怕他都要開始這麼去做了。


    他的沉默無疑是答案，讓李淵不禁是冷笑起來，怒道：“這就是上慈下孝，你當初這麼對朕，現在你兒子有樣學樣，這就是報應。


    你現在拿來給我看幹什麼，是想要我給你出主意？”


    “........”李世民嘴角微動，保持沉默。


    “哼！”


    李淵怎麼不了解自己的兒子，看他那個德行就知道他的心思了。


    不過看著他那張因操勞國事，而略顯憔悴的臉，到嘴的狠話生生咽了下去。


    他沉默了片刻，最後沉聲道：“世民，現在你知道當初朕的心情了吧。


    有些時候，不是我不疼你，而是不敢疼你啊！”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瞬間淚奔，堅持了這麼多年的倔強一朝破滅。


    他不知道李世民更優秀嗎？


    當然知道。


    但是當時的李世民已經是天策上將，還是尚書令，這些加在一起說是一手遮天都不為過。


    如果要是再疼他，那就隻能是自己的皇位，他又怎麼可能會願意。


    人生太多不得已，哪怕是皇帝亦是如此啊！


    “父皇！！！”


    聽到這句話，李世民心頭一顫，眼眶也忍不住濕潤起來。


    是啊！


    自己已經是天策上將了，還要怎麼疼啊！


    如今的李恪何嚐不就是當初的自己，這還真是一種宿命，一種輪迴啊。


    看著顫抖的李淵，他伸手扶住了他，苦澀道：“父皇，世民知道錯了！


    可是我不後悔，大哥他比不上我。


    我李世民愧對親人，但是無愧大唐萬民！”


    額！


    看到李世民一副“我有錯，但是我不認”的樣子，李淵瞬間有種拿起拐杖薅死他的衝動。


    不過他心裏也清楚，很多時候無關對錯，隻有成敗而已。


    想到這裏，李淵也沒有了怪他的心思，歎了口氣道：“恪兒這件事很簡單，要麼就是你退位，要麼就是給他一個臺階下。”


    “退位？”


    李世民搖了搖頭，退位是不能退位的，雖然剛才他也有想到，但是渾身都是拒絕的。


    倒是給他一個臺階下，或許可以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