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鳥爺和精璧大爺


    “準仙帝！”


    江槐的聲音落下，石昊的神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他眉頭緊蹙，目光銳利，低頭看著大地，在沉思。


    一抹陽光打來，落在這位未來荒天帝的半角麵頰上，不知不覺間，石昊的臉上已經能看見些許歲月橫流的滄桑之意。


    數萬載光陰過去，這個曾經的最愛喝獸奶越發神異，堅韌不屈！


    江槐能夠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一種發自骨子的剛強和不屈。


    這種勁頭一直便存在於石昊的血肉之中，如同一枚萌發的種子一般，隨著歲月的更迭，破土而出，從嫩芽成長到了參天大樹。


    樹影斑駁中，石昊斟酌良久開口。


    “前輩，對方已經成帝，為什麼還要這樣做？屠戮億萬蒼生，那位準仙帝究竟想要做什麼？或者，祂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


    這一刻，石昊心中更加的疑惑。


    他雖然從柳村之主這裏獲得一些和接引古殿相關的更多信息，但這些隱秘讓他更加震詫。


    黑暗動亂的背後居然和準仙帝級別的生靈有關。


    不過話說迴來，他其實是猜到了一些的。


    柳神當年曾經與他說過，當年的她在異域之中七進七出，發現那片蒼茫之域並不是黑暗力量的源頭。


    連源頭都算不上，卻有些諸多不朽之王級別的生靈存在，由此其實已經可以看出那源頭的恐怖，應該是要超越了無上巨頭級別的存在。


    如今在柳村之主這裏，他算是徹底肯定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和猜測。


    隻是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那般存在，已經踏入了帝境，達到了所有修行之路的盡頭，高高在上，俯瞰億萬蒼生，不入輪迴，不沾五行，不死不滅，可截斷歲月長河，可隻手遮天，為什麼還要對天下間的億萬蒼生，萬族生靈下手。


    猛的間。


    還沒等江槐有所迴應。


    石昊隻覺得自己的腦海深處有一道驚雷閃過，他想到了什麼。


    仙帝。


    真正的仙帝。


    那個準仙帝之所以在幕後策劃這一切，目的很有可能就是為了成帝，成為真正的仙帝。


    除此之外，他實在是想不出來任何原因。


    對於準仙帝級別的生命而言，隻有成為真正的帝，才能讓祂們都不顧一切，不顧及任何後果的出手。


    而獻祭諸天蒼生的方法便是那準帝生靈尋找到的道路和途徑。


    不過——


    如果罪魁禍首隻是一位準仙帝的話，那他還是有把握能夠徹底斬斷黑暗的。


    準仙帝雖然強大，但他亦有信心能夠踏入那個境界。


    以身為種，在加上自己開創的人體秘術一法，仙王絕對不會是自己的盡頭，他有信心，更對自己的未來充滿希望。


    隻是有些悵然。


    不知道到了那個時候，誰能與他並肩作戰。


    是孤身一人。


    還是群雄並起，真龍號角嘹亮蒼穹。


    他用餘光環顧四周。


    或許……


    真到了那一天的話，柳村有很大的可能會依舊雄倨天下。


    尤其是麵前的這位柳村之主。


    他的實力越強，境界越高，便能感受到麵前這尊無上前輩的恐怖。


    雖然周身沒有散發任何淩厲的波動，但這正是返璞歸真，實力已經強大到某種極致的表現，


    他敢保證。


    若是對方出手的話，他很有可能連一招都無法抗衡，異域的那什麼安瀾，俞陀之輩與這位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這位，即便是沒有踏入準仙帝，恐怕距離那一步也不遠了。


    “你所要麵對的準仙帝不止一位！”


    似乎是看出了石昊此刻的心中所想，江槐神色不變，看著身前已經逐漸成長起來的荒天帝，繼續道。


    “另外，本座與你說的隻是創造接引古殿的罪魁禍首。”


    “前輩，您這話是什麼意思？”石昊原本還愣在前麵那句麵對的準仙帝不止一位中，但旋即反應了過來。


    最後一句話明顯是話裏有話。


    什麼叫隻是創造了接引古殿的罪魁禍首？


    難不成後麵還有什麼不可知的黑暗存在？


    超越了準仙帝……


    他突然有些不敢想象了。


    “石昊，你天生聰穎，一路走來，雖然數次失去至尊骨，但憑借自身，仍舊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不可能，自封天庭之主，號天帝，但伱可知道這兩個字不是隨便能說的？！”


    江槐並沒有直接迴答石昊的問題，而是轉話道。


    “禁區之主前輩曾經對我說我，帝不同於王，沒有到那個份上，強行稱之，恐怕會遭遇不測。


    在很古的歲月中，曾經也有生靈自命不凡，以帝自稱，不過最後的下場都不怎麼好，不僅沒有破王成帝，反而全都遭遇到了某些不好的事情，喋血殞落！”


    石昊雖然有些不太理解江槐為什麼會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迴答道。


    他為天庭之主，對外是以天帝自稱的。


    在天庭中，除了自己的那八百徒弟之外，其他成員也都是以天帝尊稱他。


    不過禁區之主曾經提醒過他這樣因果太大，如果承受不起的話，自身很有可能會遭遇難以想象的不測和磨難。


    他並不是沒有不當一迴事，隻是覺得一個人若是因為一個稱號就畏手畏腳，那絕對算不上是真正的強者。


    “既然都知道會這樣，那為何還這樣？”


    “晚輩不懼那些，仙帝這條路本身便是逆天而行，一個稱號而已，又能決定什麼？即便真的會影響一些什麼，也隻能說明是我自己的實力不夠！”


    石昊神色肅穆，斬釘截鐵的迴答，他從不會怪責外物。


    “是啊，既已經有一顆無敵之心，那還在乎這麼多幹什麼呢？何須在乎最終的敵人究竟是誰，你且一路向前，不問歸期，亦不問緣由，終有撥開雲霧的一天，上古有苦行聖僧，數萬年如一日，對佛祖叩首，誠心向佛，但卻從不恪守那些墨守成規，喝酒吃肉無所不通，但卻比那所謂的佛更像佛。


    正所謂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隻要你內心赤誠，勿要在去管結果如何！”


    江槐大步走來，渾身光華籠罩，隱約有不知名的梵音自周圍的虛空中響起，仿佛在奏響一篇篇不可傳的樂章，浩瀚而神秘，悠久而邃遠。


    他走到石昊麵前，拍了拍後者的肩膀。


    “或許從你開始，這世間不僅會有天帝，還會有天尊，天君，天後……也不再會隻有一位天帝……”


    江槐笑了笑。


    可能也是因為石昊的緣故，曹雨生才會在後來以天尊自稱，成為第一任天尊的開創者。


    石昊眨動著自己的眼睛，有些聽不明白眼前這位柳村無上存在說的這些話，不過還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雖然聽不懂。


    但他感覺還是蠻有道理的。


    修行一路，本身就是在逆天而行，尤其是他，對這一點更是深有體會，當初在突破至尊境的時候，天地便降下了極為罕見的九天十地大劫。


    在那大劫的背後，甚至還有斬仙臺落下。


    渡得過去還好，但要是渡不過去，當場神魂俱滅，身死道消。


    既然已經是逆天而行，還需要去在乎那麼多的彎彎繞繞麼？


    顯然不需要。


    能成為仙帝，不管怎樣，都能成為。


    成為不了，即便你再小心翼翼，不去觸犯任何忌諱，最終也不過望洋興歎罷了。


    “本座聽說你最近在獨自開創一門嶄新的體係出來，為人體秘境一說。”


    江槐背負雙手，屹立於山巔之上，突然說道。


    “前輩居然都聽說這件事了？”


    石昊撓了撓頭，很幹脆的點了點頭。


    “當初你創法那日，天地降下前所未有的異像，本座不想知道的都難啊！”


    “這樣吧，本座與你做個交易如何？”


    “前輩請講！”


    “本座從村子中單獨挑選出三千名天資優越的後生之輩，你將你的人體秘術一法傳與他們，作為迴報，本座可以答應你一件事情，如何？”江槐緩緩說道。


    石昊有些詫異。


    並非是這個要求不可以。


    而是太簡單了。


    實際上，他早就已經有將自己創造的體係傳達天下的願望。


    隻要是心地善良，誠懇之輩，不論是何種族，不論天資如何，他都會有教無類。


    他創法，並不是僅僅為了自己用，更是為了天地眾生，能夠不在那般依托外物，憑借自身之力便可達到某種高度，即便是在黑暗如潮之時也能留下一絲薪火。


    隻是讓石昊不理解的是，為什麼柳村之主會單純提及此事。


    甚至提出來這樣一個交易。


    不管是從哪個方麵來說，能夠得到這般存在的一個承諾，這個交易顯然他都是大賺特賺。


    因為即便柳村之主不會應允自己什麼，他也依舊會同意的。


    這記憶與自己的初心不違背，同時也能和柳村交好，賣柳村一個麵子。


    “前輩既然都已這樣說，那晚輩便恭敬不如從命了。”石昊拱手道。


    “如此甚好，本座自然也不會出爾反爾，便答應你的一個請求。


    不論何時何地，隻要在本座的能力範圍之內，本座皆會應允出手！”江槐點了點頭，神色依舊淡定如常。


    他猜到了石昊會同意，隻是沒想到會同意的如此幹脆。


    “多謝前輩！”石昊躬身道。


    “接引古殿本身為準仙帝級別的黑暗生靈製作的一件黑暗之器，負責在黑暗暴動之中收割正常生靈元神魂魄，被收割的元神魂魄會被關到黑暗牢籠中，最終用於一場盛大的祭祀。


    祂們希冀可以從那盛大的祭祀之會中得到成功晉升至真正仙帝的經文。


    至於那黑暗牢籠的準確位置，想必你應該比誰都了解。”


    江槐微微垂首，看著天地間不斷落下，如同牛毛細雨一般的落雨，柳村，好似霧蒙蒙的江南水鄉。


    “前輩，晚輩並不知道黑暗牢籠具體在哪裏啊！”石昊試探的說道。


    他確實被關押進過黑暗牢籠一段時間，但那片空間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自身的感知之力都會被壓榨到極點，即便是他都無法幸免，怎麼可能知曉那處的具體位置！


    “你可以去一趟虛神界，那兩個看門人知道黑暗牢籠究竟在哪裏！”


    江槐平靜開口。


    “看門人？”


    “也就是執掌者，你與那二人之間的接觸由來已久，應該猜的出來這二人是誰。”


    “前輩，您該不會是說鳥爺和精璧大爺吧？”石昊沉思片刻，而後遲疑的說道。


    江槐笑而不語。


    這下是實錘。


    “怪不得晚輩一直都覺得自己看不透那兩個“奸商”，搞了半天，他們竟然如此深藏不漏，居然為那片浩瀚精神世界的執掌者！”石昊頓時有些唏噓感慨，以往他隻覺得那個老頭跟百事通一樣，虛神界之中，幾乎沒有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他自然是十分相信江槐的話。


    “這二人生前都為仙王級別的存在，隕落後元神被關押於虛神界中，曆經無數歲月更迭之後逐漸成為虛神界的現任看門人，共同管理虛神界。


    不過他們的記憶都出現了紊亂，除非涉及到黑暗牢籠，否則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你口中的鳥爺曾經為天下第二，乃是龍族始祖級別的存在，不過在當年的那場大戰中敗給了另一脈的真龍，未能獲取天下第一之稱，從此沒落下來，此後肉身被關押在邊荒的天獸森林中，你應該見過。


    至於精璧大爺，你應該更要熟悉一些，為皇道仙金道人，關押在神藥山脈中，旁邊還有一頭黃金牛守護，當初你在神醫藥山脈中遊蕩的時候，應當是招惹到了這頭黃金牛，對此還有印象？”


    “是那頭黃金牛！”石昊眼睛一亮，登時氣的有些牙癢癢。


    他自然是有印象的。


    當時那頭黃金牛追殺了他好久，若不是他當時實力不俗，逃命手段層出不窮，不然的話，真有可能喋血在那雙鋒利的牛角之下。


    不過迴過神來，石昊有些不可思議。


    若不是柳村前輩將這些隱秘說予他，他是絕對不可能相信那兩個坑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奸商身前居然是仙王級別的存在，死後仍舊還在發光發熱。


    “若是你想接觸黑暗牢籠的話，可以去找這二人，不過本座醜話說在前麵，他們的記憶還沒有完全複蘇，一旦牽扯到和黑暗牢籠，那二人或許會瞬間陷入瘋魔狀態，不如尋求本座的幫助！”


    “還是不要了吧前輩，黑暗牢籠涉及到的背後力量恐怕難以想象，晚輩雖然理智要鏟除一切黑暗，但眼下心有餘而力不足，實力還達不到那種程度，不如等日後再說！”石昊想都沒想，直接搖了搖頭。


    剛剛才得到的一次承諾機會，他才不會傻到這樣就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