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或許還會在同一條戰線上


    土娃子和顧辰自然認識石毅。


    昔日，還於下界時，他們曾經與其打過幾次交道，雖然不深，但也知曉對方一個很可怕的同輩中人，身上蘊藏磅礴大勢。


    尤其，讓土娃子和顧辰最為印象深刻的還是當年對方與石昊在虛神界的天地擂臺上進行的那場生死大戰。


    那場大戰，二人勢均力敵，全都拚的力竭，渾身染血，所有壓箱底的手段都用上了，與他們實力差不多的石昊身軀都近乎崩裂，最後拚盡一切才僥幸勝了三分，以滅魂針誅殺了重瞳者的元神魂魄，艱難無比的取得了那場大戰的勝利。


    他們從頭到尾目睹了那場大戰，捫心自問，若是把他們換上去，輸贏恐怕也會是個未知之數。


    而且柳神大人曾說過，當年重瞳者之所以失敗是因為走錯了路，重瞳才是對方最強大的手段，卻妄圖以挖過來的至尊骨正麵對決原主，焉有不敗的道理？


    換句話說，若是對方當時選擇以自己的重瞳作為殺伐手段，那場大戰誰輸誰贏很難說定！


    重瞳，本身就已經是一條無敵之路！


    …


    藥王峰前。


    原本背身的石毅似乎若有所感，冥冥之中感覺到了什麼，突然轉身，目光剛好與石昊對視在一起。


    石毅先是微微一愣，旋即神色詫異，沒想到在這裏能遇到自己的這位堂弟。


    不過稍作反應之後，他龍行虎步，徑直走了過來。


    斑駁光華之下，男人一頭濃密黑發飛舞，眸子噴薄著璀璨的霞光，像是有混沌在此處彌漫。


    “好久不見啊弟弟！”


    石毅率先開口，同時目光在石昊身上掃視，有感慨，更有其他。


    那一雙重瞳之中，氤氳著歲月滄桑，並非是蒼老之意，而是一種洗盡鉛華之感。


    如今的他，早就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覺得自己可以傲視天下群雄的中二少年，越發沉穩，如淵似海。


    同時，石毅的目光緊接著看向跟在石昊身旁的顧辰還有土娃子二人。


    他認得這兩個人，來自柳村，來自那處不可想象的偌大勢力，傳說中與石昊關係匪淺，眼下看來確實如此。


    背靠柳村，自己的這位堂弟今後所走之路恐怕要比他更加順利。


    “自從仙域天門開啟之後，你我應該已經好多年都未曾見過麵了！”


    石昊同樣大方的迴應，並沒有敵視，語氣之中更沒有任何變化。


    當年的恩怨早已如橫沙一般煙消雲散。


    石毅殺了他一次，同樣，他也殺了石毅一次，誰也不拖欠誰。


    更何況，當初事隔多年之後，他們在上界相遇，上界之人辱沒先祖，一口一個罪血，他們還曾經將槍口一致對外。


    他知曉，若是黑暗大動亂來臨，他們還會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弟弟，你越來越強了，不再是當初的那個奮力求生的大荒少年，一路走來，已經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麵，獨行大道，很多人連望其項背都做不到�。　�


    石毅背負雙手，衣玦隨風而動，整個人看起來豐神俊骨，很不凡。


    他的聲音有些感慨，是真的由心而說。


    不管是獨立開創新的修煉體係，還是以區區數萬載歲月強渡仙王大劫，都算得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哪怕是他都隻能感歎，無法做到。


    他雖然還能追趕石昊的腳步，但終究有一日，或許還是會被落下。


    “人畢竟都要向前走，豈有原地踏步的道理，我既然至此，當應燦爛而行！”石昊迴應，一雙燦黑色的瞳仁迸射光芒。


    他感覺的出來。


    如今，石毅應該也已經成仙。


    對方身上的仙道氣息噴湧，綿延不絕，即便是老牌真仙都難說是其對手，同他一樣，同境界之內可做到無敵。


    想來，對方在踏入仙域的這段時間也遇到了不俗的機遇，厚積薄發，一舉登臨仙道領域，成為當今最頂尖的天驕存在。


    對方的天賦並不弱於自己，一雙重瞳演化到極致可以開天辟地，造化重生，束縛一切，千般變化萬般神通都逃不出他的那一雙重瞳，如今已經成仙，比當年的上古重瞳女走得更遠，更穩，那一雙重瞳之威恐怕早已經到了一種不可想象的程度。


    石毅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在繼續開口，深深看了兩眼土娃子和顧辰後，轉身朝著下山的路走去。


    他此行，是要來尋一種極為珍貴的寶藥，不過那寶藥太過於稀有了，縱然是藥王穀中都沒有，需要另想他法。


    石毅去也匆匆，一雙眸子開闔之間，直接洞穿無垠虛空，很震撼，強行撕裂一條道路離去。


    “石兄弟，你的這位堂哥怕是也已經成仙了，底蘊很深厚，速度並不比伱慢多少，當世的天之驕才一列中，重瞳者仍舊有一席之地，他沒有落下分毫，未來的大世，或許會更加璀璨！”


    注視著石毅離去的身影，土娃子忍不住出腔，有些驚奇，驚歎。


    他有自知之明，自己之所以能夠快速成仙，主要是因為有柳神大人護佑蔭庇，尋來了無上之物為他們開辟捷徑，否則眼下斷然不可能的，最起碼還要積累上一段不俗的時間才可以。


    但石毅可並沒有加入柳村！


    對方是完全靠著自己之力，或許有外力，但也絕對不可能趕得上柳神大人的助力。


    也不知道石族是哪裏來的這般狗屎運，一門雙石，每一個都如此不凡，


    “他一直都很強，重瞳號稱聖人之資，真仙應該遠遠不是他的極限！”


    石昊收迴目光，點了點頭，讚同土娃子的話。


    當世奇才榜之中，重瞳者的地位牢不可破。


    幾人並沒有過多討論，繼續前行。


    土娃子和顧辰是因為知曉他們二人之間的陳年舊事，因此沒有多提。


    至於石昊，則是早就已經看淡了過往的恩怨，將當年的恩怨當成了自己成長的基石，若非如此的話，他不可能去石村，更不可能遇見石爺爺，石林虎，石飛蛟，鼻涕蟲，二娃等人，更不可能遇見柳神，亦不可能在年少之時為自己打下堅不可摧，牢不可破的堅固基礎。


    一切有因必有果。


    再者，重瞳者再不凡又能如何，最起碼眼下他們之間沒有什麼交際。


    …


    藥王峰高聳入雲，峰體中央，一條綿延不絕的青石臺階橫貫而下，竟修的筆直如青鬆般，每隔萬階，便會有一處偌大的平臺，臺體四角各坐落一尊十幾米大小的青銅藥鼎，總共一千八百八十八口。


    青石臺階之上，並沒有多少身影，偶爾在那峰頂之上，依稀能看見身穿藏青色長袍，胸口繡著藥鼎圖案的內門弟子走過。


    三人還沒有上山，迎麵，卻是有一道鶴發童顏，身材清瘦，身穿遍布雲紋，花草脈絡袍子的老者騰著雲霧，匆匆趕來，落在了三人的麵前。


    頓時，一股蒸騰的寶藥香氣撲麵而來，濃香入鼻，隻是吸上一口便會神清氣爽。


    身染藥香，仿佛一株人體大藥，需要在煉丹一途中沉寂漫長時間才能做到。


    到了這一步，不看境界，隻看煉丹時寶藥的珍惜程度。


    土娃子和顧辰還好，他們從小在柳村之中長大，村子裏麵的寶藥，神藥不計其數，甚至還有傳說中的不死仙藥，對藥香味的抵抗力自然超出他人。


    石昊則是忍不住多吸了兩口，而後，有些詫異的看著身前突然出現的老者。


    他並非是第一次來這裏，之前也曾來過幾次藥王穀，也算是門清熟路，但當時招待他的人是一位中年道友，虛道境，為藥王穀穀主，並不是麵前的這個。


    至於眼前這人，他之前從未見過，對方不論是氣息還是那身上攜帶的寶藥香氣，都要遠遠強於藥王穀的穀主。


    “老朽乃是藥王穀的太上老祖，是藥王穀的第二代穀主，如今為半步至尊境界，之前一直都在閉關，這幾日才剛剛出關！”


    老者臉上露出一絲諂媚般的笑容，趕忙自我介紹。


    三位真仙級別的存在，即便是放在那些不朽道門之中，都稱得上浩大，矚目。


    不要說，下山第一眼，他便認出了石昊，知曉其為仙域風雲榜上的第一人，不過數萬載歲月積累便能引動仙王大劫，盡管最終沒有成功渡過，但這份實力，不要說年輕一輩了，就是老一輩的修士又有幾個能夠做到？


    旋即，想到這一點後，老者的目光又有些驚震起來。


    沒想到對方在渡劫失敗之後竟然還跟個沒事人一樣，古往今來，絕對算得上第一人！


    這些倒還隻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現在仙域之中誰不知道這位和柳村的關係異常密切。


    當初其渡劫之時，有仙王巨頭欲從中作梗，柳村的那位無上存在甚至都為其出手，若非不然的話，就是命再硬也難說能從那仙王巨頭的手底下存活。


    至於荒身邊的兩位，老者瞇了瞇眼睛，可能是閉關的時間太長，他並沒有認出來，不過如此年紀輕輕就能得成仙位，絕對不簡單。


    “這兩位是來自柳村，為那裏的蓋世天驕！”


    石昊看出了老者心中的疑惑，出聲解釋。


    “原來是柳聖地的天驕親至寒舍，老朽居然第一時間沒有認出來，真是罪過罪過，該罰，該罰！”


    老者臉色微不可見的一變，態度還是那般熱情，聲音立馬提高了好幾個腔調。


    柳聖地來人，對他而言不亞於祖墳上冒青煙兒的事情，想都不敢想，那個地方的人居然會親身駕臨藥王穀，一旦傳揚出去，藥王穀的名號絕對會再度響亮個幾聲。


    不過沒有得到應允，他也隻能在心裏麵想想，但不管怎麼說，今日柳聖地之人駕臨他藥王穀，絕對被不少人都看見了，即便是不刻意傳揚，也定然會走露出去，藥王穀也算是無形之中和柳聖地扯上了關係。


    這次過後，每百年孝敬給柳聖地的丹藥要加倍，加量！


    老者心中斟酌，雖然有些肉疼，但若是能夠將這絲聯係得以穩固下來的話，


    說話的同時，老者同時從寬大的袖口之中掏出了三盒嬰孩拳頭大小，表麵雕刻精美的小木盒。


    “三位大人一同駕臨老朽的藥王穀，老朽未能及時現身，當真是有失遠迎。這是老朽剛剛開爐的丹藥，有駐顏有術，塑體修身之功效，就當是老朽的賠禮了，還望三位大人海涵見諒！若是三位真仙大人有紅顏知己的話，此物絕對能博取對方的歡心！”


    老者嘿嘿一笑，態度恭敬至極。


    “道友真是客氣！”土娃子咧嘴一笑，接了過來。


    他不太擅長拒絕別人的好意，柳神大人也經常教育他們，不需要顧慮太多，給啥拿啥，一切要從實際出發，而且這丹藥正好留給女武神用。


    “大人萬不可這樣說啊，您是真仙，老朽連至尊都不算，豈能和您共稱道友！”


    聽著土娃子的話，老者趕忙揮手搖頭，一臉的受寵若驚，他不過半步至尊，哪裏有資格和真仙級別的存在同一而論，達到那個境界，他最少都得尊稱一聲老祖宗。


    寒暄了幾聲，石昊趕忙說起正事。


    “能夠延年益壽的丹藥雖然珍貴，但我藥王穀積累這麼多年，自然還有餘量，不過外物所能起到的效果終究是有限，以大人那位好友的情況來說，自身的機能已經到了真正的大限之日，即便是再服用也不會起到什麼太好的效果，頂多也就是再延壽月餘罷了！”


    “畢竟延年丹藥並不是真正的長生物質，自然也不可能等同於真正的長生大藥，開始服用的話還管用，但經常服用，藥效會漸漸變弱，再吃的話就會毫無用處！”老者害怕石昊等人聽不明白，進一步解釋道，覺得沒有什麼必要了。


    隻能延壽月餘，對於修道者而言，還不夠打一個盹的功夫呢，吃了也是浪費。


    當然，最後一句話老者隻敢在心裏麵念叨兩聲，他隻不過是建議。


    “可還有什麼其他的方法能夠延長壽命？”石昊歎了口氣，他又何嚐不知道這個，隻是想要尋求一個解決點。


    “麵對三位大人，老朽不敢說絲毫假話，隻是放眼世間，若是想要獲得長久的壽命，隻有一條路，那就是不斷突破，其他的，縱然是長生物質都隻不過是外物而已�！�


    藥王穀的這位第二代宗主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