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通體猶如白玉打鑄,表麵光輝鋪灑,縈繞著月華一般的皎輝,清冷如霜。
簡直龐大到了極限。
放眼望去,根本看不見邊際。
仿佛整個宇宙都蘊含在其中。
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緩緩從那巍峨城池之中伸出。
明明速度很慢,畢竟肉眼都可得見,但其勢卻如萬鈞雷霆,裹挾著無盡的威壓傾覆而來,有一種讓人無法反抗的恐怖威壓。
魯穀仙王先是一愣,隻覺得一股無法言喻的力量湧來。
如狂風暴雨,又似巨浪滔天,整個人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直接拍飛出去。
劇烈的爆炸聲使得起飛出四周的虛空瞬間震碎,如同清澈透明的鏡麵一般朔朔掉落大地。
在空中翻滾了不知道多少圈,又撞碎了一大片連綿群山後,魯穀仙王這才堪堪勉強穩住踉蹌後退的身形。
但強行使身子止住,所帶來的反噬也是難以想象的。
青色衣袍之下,巨頭級別的肉身寸寸皸裂,如同幹涸了不知多少年的大地一樣。
老者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如紙,眼中滿是震驚,在倒退的同時口中猛的噴出一口老血。
巨頭層次的仙王血如同霞光一般絢爛,落在大地上,簡直似滾滾熔漿一般灼熱。
遠處,一些圍觀的人群頓時忍不住嘩然一片,一個個大眼瞪小眼,半天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即便自己不是當事人。
而且還隻是遠遠的觀望。
但依舊心神難寧。
並不是因為那戰鬥的場麵多麼震撼。
相反,實在是太簡單了。
就一巴掌的事兒,有多震撼?
隻是他們萬萬沒想到聖地之主居然如此強勢,更如此強大……
那可是成名已久的巨頭,很多年前就已經踏入了王境巔峰,是當時實力最強的一群存在。
可不是敖晟等人能夠相比並論的,輩分和實力古老的可怕。
敖晟幾人固然強大,但隻是位列絕頂仙王而已,連巨頭都算不上,更別說即便是在一眾巨頭中都佼佼有名。
一些人發自內心的驚唿。
已經將近百萬年歲月不曾出手了,禁區之主還是如當初那般誇張,
不,嚴格來說,應該是更加強大了才對。
“聖地之主果然名不虛傳,太強了,不行,我得收拾收拾,也去參加聖地的門徒選拔。這可是天賜良機!”
有人臉色漲紅,覺得眼前出現了一條通天大道。
若是能夠進入聖地,跟在這般巨頭的身旁,他日成仙絕對是指日可待啊。
“你要是能通過選拔,那我也能!”有人嗤笑著說道。
放眼整個仙域,先不說所有人,最起碼一大部分做夢都想通過聖地的選拔,追隨在那位身後。
但聖地的選拔實在是太嚴苛了,反正據他們所知,自己身邊的人好像沒有一個成功的。
“這等手段,恐怕真的已經觸摸到了帝道了吧?”
“巨頭之間的戰鬥,果然不是我們能夠想象的!
“確實,真就是一招定勝負!”
眾人議論紛紛,眼中滿是敬畏。
一些人其實暗中覺得可能是聖地之主勝出。
畢竟聖地之主的戰績有目共睹,而且都發生不久,全部記憶尤深,主觀性質更強。
隻是萬萬沒想到,會贏的這樣簡單……
那好歹也是巨頭的老仙王,居然連聖地之主的一巴掌都擋不住。
這其中,固然有那老仙王輕敵的因素,但最大的原因還是實力上的所帶來的巨大差距。
將嘴中再次洶湧而上的仙王血咽迴腹中,魯穀仙王心中駭然萬分。
他沒想到這次居然踢到鐵板上了,怪不得那叫什麼苦塗的年輕仙王會找自己出馬。
對方的實力似乎有些強大的過分,僅僅一個出手,就將他這位老牌巨頭擊退。
他來曆驚人,一路走來,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但從來都沒有碰見過這麼恐怖的敵人。
甚至連麵都沒有見到,自己便被其一巴掌拍飛了出去。
隻是一巴掌而已,打得他神魂震顫,肉身更是差點當場崩裂。
簡單來說。
就是那一巴掌差點打得他迴爐重做。
魯穀仙王心中翻動著難以名狀的驚濤駭浪,他竭力壓製著體內的傷勢,抬頭望向那座巍峨的城池。
隻見那隻白玉般的大手依舊高懸天際,仿佛掌控著世間萬物的生殺大權。
威勢更盛,仿佛隨時都會再次出手,將這片天地都納入掌中,然後將自己當場鎮壓。
“聖地之主,你肯定是使用了某種秘術,老夫縱橫捭闔多少年?什麼大場麵沒有見過,不相信你還可以再用出這般手段!
魯穀仙王臉色蒼白,但氣勢並沒有數半分,尤其是在聽見四周之人的議論聲後。
都是一些什麼玩意?
還一招定勝負?
他什麼時候輸了?!
簡直是胡說八道。
魯穀仙王怒不可遏,身為巨頭層次的仙王,早已習慣了站在眾生之巔,俯瞰一切。
此刻卻被一個連麵都未曾見過的聖地之主一巴掌拍飛,這種屈辱和震驚,幾乎讓他無法承受,下意識的想要找迴場子。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其對自己的實力有著迷一樣的自信。
當然,放在平日裏,以魯穀仙王的實力也的確能夠擔得起這樣的自信。
自踏入巨頭那日,已經過去十二個大紀元,上百個小紀元,這漫長時間的沉寂,已經讓他在隱隱之間觸碰到了一絲帝境波動。
換句話說,在王境,他自認為已經可以算得上是第一人。
除非對方已經踏入帝境。
但這絕對不可能。
如果是那樣的話,對方身上應該會有帝輝縈繞才對,他什麼都沒有察覺到。
剛剛是他輕敵,但這種情況絕對不會再出現。
接下來,他將會全力以赴,不再有任何保留,讓這個所謂的聖地之主見識見識他這位老牌巨頭的實力。
青色衣袍震蕩之間,魯穀仙王一步踏出。
剎那間,數不清法則如道道箭矢一般從魯穀仙王的身上迸射而出,宛若瓢潑大雨臨世,誇張至極。
他疾馳而出,手中所握古劍不知何時已經出鞘,在天地間斬出一道銀白色的光芒,好似一整片宇宙傾瀉而來。
鋒銳之意無法用語言形容。
一些圍觀的吃瓜群眾見狀第一時間趕忙逃離這裏。
實在是太誇張了。
如果是不趕緊離開的話,那劍鋒餘威很有可能將他們也直接攔腰斬殺了。
要真是如此的話,那絕對是無妄之災。
柳村。
後山。
山巒之上。
江槐身軀靜靜地懸浮於半空之中,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
他的麵容被一層淡淡的光華籠罩,看不清真切,但那雙深邃如星空的眼睛卻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麵對魯穀仙王那如潮水般洶湧而來的法則與劍氣,江槐隻是搖了搖頭,如見螻蟻。
實力上麵的巨大懸殊,使得對方的全力出手攻擊在江槐看起來不過是幼童的小打小鬧罷了。
根本不值一提。
“不堪一擊罷了!”
想了想,江槐說出一句頗為中二的話。
其實是不想說的。
不過本著在加深眾人印象,多獲取經驗值的原則,還是說了。
浩大聲音在天穹之上迴蕩,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自信與從容,如同驚雷一般傳入圍觀眾人的腦海中,久久不散。
聲音落下的瞬間。
懸在天上的白玉大手揮動。
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那所謂的劍茫與法則瞬間仿佛被定住的遊魚一般,無法動彈分毫。扭曲、變形,徹底消散掉。
與此同時。
做完這一切後,白玉大手勢頭不減分毫,再度落在了老者的身上。
“砰!”的一聲巨響。
魯穀仙王再次被拍飛出去。
這一次他飛出的距離更遠,將一些星辰都撞的稀巴爛。
身上的青色衣袍都被瞬間撕裂開,原本便寸寸龜裂的肉身更加血肉模糊。
一些位置甚至能夠看見斷裂的白骨渣還有碎裂的五髒六腑,那些地方全都籠罩著淡淡的血光。
原本是可以瞬間修複傷勢的,不過眼下隻能起到延緩作用!
魯穀仙王掙紮著從廢墟中爬起,並不在乎光著身子,羞恥感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他隻是拚命的抬頭,望向那再次懸在天穹上的白玉大手,眼神布滿猙獰血絲。
臉上的表情如當初誕生靈智一般。
“這……這怎麼可能?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魯穀仙王聲音顫抖,是真的害怕。
江槐並沒有搭理對方,聲音清冷,就像是下了最後通牒一樣:“前麵兩巴掌,是懲罰你妄圖對聖地動手,接下來,本座會用你的人頭以儆效尤,警告仙域!”
“警告仙域?你憑什麼代表仙域?”
“各位道友,你們聽到這聖地之主的話了沒有?對方簡直是狼子野心,還不趕快現身,我等一同出手將其鎮壓,好還仙域一個朗朗乾坤!”
魯穀仙王聲嘶力竭的吼道,聲音穿透四野,即便是在億萬裏之外都可以清晰可聽。
自以為站在了道義的製高點上,妄圖一唿百應。
但他恰恰忽略了最重要事情。
仙域上下本就算不得鐵板一塊。
更何況,在絕對的實力麵前,從來都沒有鐵板這種說法。
魯穀仙王嗓子都快喊啞了。
愣是沒有一聲迴應出現。
甚至之前尋他的苦塗仙王都沒有現身。
天地間。
威壓無形傾覆,遮天蔽日的大手緩緩拍來,蓋壓無窮。
“豎子,伱焉敢欺騙老夫?”
魯穀仙王氣的哇哇直叫,伴著尖嘯與憤怒,口鼻奔湧出狂風。
說好了一起上。
到了最後卻成了他一人的事情,拿他這個巨頭當傻子玩兒呢?
“即便是死,老夫也得拉一個墊背的!”魯穀仙王怒吼連連,手中古劍嘶鳴,在尋找苦塗的下落。
不過很快,魯穀仙王便知道自己猜錯了。
因為在地平線的盡頭,出現了一具龐大的屍體。
足足數百萬米,是一頭渾身繚繞著熊熊烈火的巨大禽鳥。
正是那自稱苦塗的晚輩。
生機絕滅,以至於現出了原形。
“聖地之主,你焉敢殺我?我可是巨頭,動蕩在即,你知道一尊巨頭對仙域來說有何其重要?”
魯穀仙王發出怒斥,但聽起來更多的是發自內心的恐懼和害怕。
因為那拍下來的大手並沒有因為他所說的話而停頓分毫。
“不不不……”
“你不能殺我!”
“你絕對不能殺我!”
這一刻,魯穀仙王腸子都快悔青了,整個身子都在戰栗。
不好好待在無量山裏麵修行,瞎跑出來幹什麼?
跑出來就跑出來,招惹這什麼聖地之主作甚!對方想要仙域的控製權,給了就是。
“苦塗,你真是該死,要不是你,老夫豈能橫遭此禍!”
魯穀仙王聲音嘶啞,手提著古劍,恨不得將那已經死了的年輕仙王鞭屍萬遍,大卸八塊,不,是大卸無數塊。
但眼下,他已經沒有這個機會。
因為那遮天蔽日的大手已經落下。
在老者駭恐的神色中。
天地一片轟鳴。
大地震顫。
無法想象的波動蕩漾開來。
漫天血漿若雨水一般揮灑,化作決堤的江河,瞬間淹沒了這裏。
其中,一道和那老者相貌相似的虛影化作流光衝出,妄圖逃離這裏,但很快被白玉大手抓了迴去。
隨後,一切恢複正常。
那些圍觀的吃瓜群眾頓時鴉雀無聲。
一尊巨頭,就這樣沒了?
元神都沒有逃出去,都被抓了迴去。
這聖地之主的作風還是如昔日那樣兇悍啊。!
隻是……那可是一尊巨頭,就這麼沒了,對仙域而言,損失未免太大了吧?!尤其還在是這個節骨眼下。
多少個紀元也難說能夠誕生一尊出來。
不過沒有人敢站出來。
更沒有人敢當麵製止江槐。
若是換做別人,一些王可能當時就會挺身而出,勸解以和為貴。
但麵對這尊兇主……
還是算了,免得對方一時興起,對著自己也來一巴掌。
誰能遭的住……
“還可以!”
感受著經驗值的提升,江槐的神色不由微微一喜。
比想象的要多。
總歸是沒有辜負自己說出那般中二的話,更讓其多喘了兩口氣。
…
…
歲月匆匆,轉眼時間過去了數千年。
距離真正的動亂爆發之前,時間好似在無形之中放緩了速度一樣,如秋風之中的落葉,在徐徐垂落大地。
這數千年的時間裏,仙域並不和平。
相反,還發生了好幾起大戰。
一些在界海中爭渡,希冀尋求到成帝之密的古老生靈折返迴來,第一時間對仙域中的一些王發起了進攻。
那是他們的因果,到了這一世必須要終結,誰也無法逃避。
那一日,無法想象的大道波動襲擊了仙域某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