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鑰匙最後著重強調的介紹詞,江槐的表情忍不住有些奇怪起來。
主要是有些想不明白,
鑰匙和那三世銅棺能存在什麼聯係。
畢竟。
一件是他從龍蛋裏麵開出來的,本身與當下所處的世界還有時空毫無關係。
另外一件則是這世界本身就存在的現實之物。
龍蛋中開出來的物品能夠與現實中的事物結合……
說實話,江槐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不過如此一來,似乎也從側麵反映出,這把鑰匙恐怕極為不簡單,否則的話怎麼可能會這般奇怪?!
目光微微凝視,清燦的眸子中倒映出來鑰匙的輪廓。
江槐又丟了一個偵查術過去。
主要是看看能不能給自己多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眼前,很快浮現出來隻有他自己才能看見的提示文字。
物品名稱:一把比較神奇的鑰匙
作用:需擁有者自行摸索
評價:無
眉峰微微一皺,江槐默不作聲的將鑰匙收起來。
這種情況並不是第一次出現了。
盡管他如今都已經肝到帝境。
但可憐的是,偵查術目前仍舊隻是初級而已。
簡直算的上是雷打不動。
初級偵查術,局限性自然還是很多的。
以往實力不濟時,若是物品級別稍高,顯示的提示詞中便會被一連串的問號替代。
眼下固然得益於自己的實力,大多數物品的信息都能夠獲知。
但還是有一些事物無法感知清楚,或者是偵測出來的信息異常簡略。
不然的話,江槐恐怕真就算得上是全知了。
但全知……祭道之上都不敢這麼說。
不然那一位也不會選擇“自殺”了。
既然看不出來,江槐決定直接將銅棺取來,親自試驗一番。
雖然用途不詳,但想來應該對自己無害,否則的話這一切都沒有意義。
心神收起,念頭落下。
江槐目光直接俯瞰向下界某處。
他眸光幽邃,混沌氣息翻滾之間,九天十地的景象宛若鏡中畫一般出現在視野之中。
石昊還在重走當初的路。
一路走來,到今天這般成就,路自然是很長,絕對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走完的。
而且這種重走當年之路的修煉方法也並非是字麵上那種理解。
不是說把昔日所去過的地方重新遊曆一遍就可以了。
那不叫重走,那叫故地重遊。
相反,重走當年之路更加注重的是一種心靈上的再次洗禮。
石昊需要在這個途中重新體驗曾經的心境,重新找迴當初的悸動。
隻有這樣,重走之路才算是成功,但能不能憑借此破王成帝,江槐說不準。
帝者已經與天道同等地位,次於大道之下,誰能成帝,不到最後誰也說不準。
石昊自然是能夠成帝的,但由於當時看書時跳讀,導致他記不太清楚其究竟是什麼時候破王成帝,又是如何破王成帝的了。
江槐注意了一下,石昊眼下是剛剛重溫到天神書院的階段。
在黑暗力量的侵蝕之下,原本如日中天,蒸蒸日上的天神書院眼下宛如一幅被歲月遺忘的畫卷般。
到處都是斷壁殘垣,雜草叢生,全然不複昔日輝煌。
就像是本就已經破爛不堪的老危小區又遭遇了史無前例的十級地震一樣。
還能看出來一些曾經的輝煌痕跡就已經算是天神書院當初在修建的時候頗為堅固了。
收迴眸光。
江槐二話不說,直接一步踏出。
身影在虛空中浮現,龐大的仙氣蕩漾,隻是一步其中,直接從無盡的仙域跨越至九天十地上。
一瞬間不知道橫跨了多少萬億裏一樣,卻連虛空都未曾泛起一絲漣漪。
就這樣直接來到了天神書院的殘垣中,
來到了石昊麵前。
江槐的身影在虛空中浮現,周身上下籠罩在淡淡卻又濃鬱的雲霧之中,尋常人根本無法看清切,隻能覺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嚴,神聖與朦朧。
看著突然出現在身前的柳前輩,石昊下意識瞪大眼睛。
迴過神後趕忙舉手作揖,神色尊敬謙恭開口:“柳前輩,您找晚輩有事?”
說話的同時,石昊眼神中不由帶上幾分敬意和好奇,
柳前輩哪裏都沒有出現,卻是偏偏出現在了自己眼前,根本就不需要細想了,肯定是為了自己而來。
隻是他多少是有些納悶,不明白柳前輩為何突然找上自己。
畢竟像柳前輩這樣的存在,登臨帝境,已經算是功參造化,突然親身降臨,肯定是有事。
難不成是因為自己前不久掃蕩了殞仙嶺那幾處禁區的原因?
但這個想法剛剛出現便被石昊直接拋擲腦後。
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是殞仙嶺那幾處禁區與柳前輩有關係,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出手。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幾處地方憑什麼能夠和柳前輩扯上關係?
不過是幾處骯髒之地罷了。
柳前輩是誰?
那是神聖不可直視的存在。
甚至有可能是自帝落歲月以來,第一位憑借自身便登臨帝境的存在。
昔日,如果不是柳前輩殺進仙域,開啟仙門……
九天十地怎麼可能保留這麼多的有生力量下來?
除了那些有實力離開,能夠橫跨應該,像殞仙嶺之主那樣茍延殘喘,躲到生命大星上的。
其他生靈恐怕都要遭受滅頂之災。
不是被黑暗侵蝕,就是元神被接引走,於渾渾噩噩之中成為新的生命。
不管是哪一個,都勢必會生靈塗炭,九天十地上的萬族很有可能會傾覆掉。
江槐輕輕頷首,目光深邃而平靜:“石昊,我來此,是有一些事情想要與你交談。”
“晚輩洗耳恭聽。”
“石昊,這裏也算是你的起點,如今雖已破敗,但曆史的痕跡仍舊清晰,你如何看待這一切?”
江槐目光環視四周,望向遠方已經破敗不堪的天神書院,淡淡開口。
並沒有一上來就提及九龍拉棺。
那樣一來太過於刻意。
當然,江槐其實也不是特別懂得如何轉彎抹角,索性就當個話題開場了。
天神書院,曾是九天十地無數修士心中的聖地,培養了無數驚豔才絕的修士。
眼下也淪為了廢墟,隻剩下斷壁殘垣,訴說著往日的輝煌。
石昊沉思片刻,有些不明白柳前輩為什麼會突然問自己這般既深奧又算是簡單的問題。
不過還是認真思考迴答道:“柳前輩,昔日天神書院乃是九天十地的修行聖地,如今卻成了這般模樣,令人感慨。
但修行之路,本就是充滿變數,興衰更迭,乃是常事。我雖心痛,卻也明白這是必然。”
“更何況晚輩認為,天神書院雖已破敗,但其所承載的曆史與榮耀,卻永遠不會被遺忘。”
“這裏曾是我們無數修士的起點。”
“即使歲月無情,時光荏苒,但曾經的輝煌並不會隨之消失。”
“而且最重要的是,天神書院雖然已經破敗,可因為柳前輩的存在,書院中的人兒還健在,相比起一堆廢墟,人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石昊迴答的很認真,有一種一絲不茍的架勢。
江槐有些沒想到石昊最後會這樣迴答。
這算是拍他的馬屁麼?
應該不算。
畢竟是荒天帝,又豈會去拍別人的馬屁?
之所以這樣說,應該是因為真心敬重自己。
固然,江槐並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能夠讓未來的荒天帝這般敬重自己。
“柳前輩,您……這次專程過來找我……是不是有其他的事啊。”
江槐還未開口,石昊已經率先張嘴。
他不是傻子,能看出來,麵前這位柳前輩現身,肯定不會是為了專門過來問他這樣一個不痛不癢的問題。
說句不該說的話。
天神書院當初在九天十地上的地位確實很超然。
甚至比那些所謂的長生世家還要高然,但再超然,也難說能夠入得了柳前輩的眼睛。
混元前輩和盤王前輩可是曾經提及過,柳前輩已經進軍帝境,換言之,其當初還在九天十地的時候有可能就已經位列仙王。
若不然的話,當初進軍仙域的時候,如何能夠做到隨手之間鎮殺真仙。
這般存在,即便是天神書院再如何火熱,於其眼中,怕也不過如偏居一隅的小家子而已。
江槐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世間一切虛妄。
石昊主動提及,倒是讓壓根就不懂的如何切話的他索性直接開門見山了。
“本座確實是有事。”
“柳前輩盡管說就行,不需要有任何顧慮,隻要石昊能夠辦到的,絕無二話!”
石昊旋即說道,言辭誠懇真切。
如所說的的那樣,他也是真的這樣想的,沒有任何虛情假意。
石昊的神色有些激動。
好不容易能夠有報答柳前輩的機會,他自然是很活躍。
這世間,不管是凡俗世界還是仙域,人情債永遠都是最難還的。
“本座需要你手上的一件東西。”
“東西?前輩請說。”石昊先是一愣,趕忙道。
愕然是因為他實在是想不出來,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能夠入的了柳前輩的眼睛。
“那口銅棺!”江槐並沒有故弄玄乎。
“銅棺?”
“柳前輩說的是九龍拉棺?!”
江槐點頭。
“那個銅棺來曆不凡,本座需要借用一段時間!”
石昊心中一動,連忙道:“莫說借用,就是柳前輩想要晚輩都是雙手奉上。
隻是晚輩也知此棺非凡,但對其來曆和用途,卻是知之甚少,前輩能否為晚輩稍微解疑?”
說話的同時,
石昊從空間寶器之中取出九龍拉棺,謙卑無比遞到江槐麵前,道:“前輩請過目。”
一瞬間。
原本巴掌大小的九龍拉棺迎風迅速變大。
九龍昂首,龍鱗閃爍,宛如星辰點綴在夜空,身軀蜿蜒盤旋。
每一鱗片都閃耀著神秘的光輝,明明隻是屍體,依舊散發著極為誇張的威勢。
若是將眼睛睜開,恐怕真的如活過來了一樣。
而在那九龍之後,一口古樸的銅棺靜靜懸浮,棺身上雕刻著古老的符文。
神秘而莊嚴。
又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滄桑之意流轉。
從外觀上看,的確很不凡。
但江槐並沒有過多關注。
說實話。
若不是因為鑰匙需要的話,他其實都不願意和三世棺有什麼過多的接觸。
後者的製造者畢竟和他有著本質上不可調節的矛盾。
收迴目光,江槐再次看向石昊,緩緩出聲:“你想知道這銅棺的來曆?”
聞言,石昊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他確實想知道。
因為九龍拉棺給他的感覺太過於神秘,
尤其是那口銅棺。
總有一種無法想象的感覺。
“你要是想知道,告訴你無妨,那人已經沉寂,即便涉及因果也無所謂。
銅棺的製造者乃是開天辟地以來的第一位至強者。
至於強到何其地步……
罷了,也一起說於你吧。
祭道之上。”
話響到這裏,江槐聲音微微一頓。
因為此處應當有其他聲音出現。
果不其然。
石昊的聲音旋即響起,充滿疑惑。
“柳前輩……祭道……之上是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一種境界。”
“帝境上麵麼?”
石昊立馬追問道。
從搬血境到帝境,中間的境界他一清二楚。
連祭道兩個字都沒有。
所以由此不難看出,這祭道之上肯定是在帝境的上麵。
“這個伱日後會知道!”
江槐微微一笑,並沒有繼續解釋,
境界之類的事情,完全沒有必要解釋那麼清楚。
石昊應了一聲,沒有強求。
正如柳前輩所說,他若是能夠達到那個境界,早晚都會知道。
若是達不到,知道又有什麼用呢?
無非是庸人自擾罷了。
隻是他心頭有些震撼。
畢竟,他原本以為帝境就已經是一切終點。
萬萬沒想到上麵還有其他的境界。
說實話,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江槐並沒有等著石昊去消化他說的信息,繼續開口。
“說起來,銅棺的製造者或許你相似的地方。
對方一生都在征戰,平亂。
曆經族滅,界滅,無盡時空,億萬無止境的原始大宇宙毀去,隻剩下了他自身。
達到祭道之上後,為了尋找曾經的溫情以及舊人。
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啟宇宙,再現當年的時空。
但一遍遍的重故之後,對方陡然發現人生索然無味,一瞬間失去了所有意義,那曾經之人的任何喜怒哀樂都不會再影響到自己分毫。
所以對方生了一場很嚴重的大病。
一場哪怕是祭道之上都無法挽救的絕癥。
再次重啟了原始大宇宙之後
對方用一場足矣滅世的熊熊烈火燒了自己。
隨後剩餘的元神又將自己的骨灰封入石罐,置於打造出來的銅棺中。
也便是眼下,你我所見的這具銅棺。
比為三世銅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