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映照歲月,臉龐頓時有深秋時分,江河邊畔的清冷微風襲來。
一股滄桑,浩瀚,無邊的真意流轉。
時間長河快速流動,浪花一朵朵,閃爍著波光粼粼的光輝,最終定格在某一節點上。
下一刻,
江槐的眼前出現帝尊的過去,現在,以及未來還沒有發生的生平事跡。
“帝尊還是渡劫天尊的弟子?”
“欸,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渡劫天尊不是曹雨生的第一世身麼?”
“怪不得開創了神話時代的天庭,原來是曹雨生的弟子,後者開創天尊體係,更建立了地府,地府和天庭正好遙相對應。
若是沒有記錯的話,地府好像便是後來源天師萬年不祥的源頭……”
“不過這樣也對,渡劫天尊畢竟是曹雨生的第一世身份,而帝尊乃是神話時代之前的存在,彼時新的大道末法還沒有降臨,至尊的壽命能夠達到百萬年……”
江槐念頭飛湧。
帝尊的天資很恐怖,即便是和葉天帝都能一較高下。
正所謂每個紀元,每個時代都有屬於那個時代的天驕主角。
帝尊無疑算的上是遮天時代中的主角,殺的至尊,大地都感到驚悚。
說實話,若不是因為葉凡的出現,遮天中最大的贏家應該是對方才對,出生便自帶異象,乃是真正的天生地養,天地誕生的血脈。
不過和葉天帝,荒天帝這樣的存在生在同一個時代,縱然是再逆天又如何,終其一生,不管是先行者還是後來者,都注定要仰望著這兩座大山而行,永遠無法跨越。
高山仰止。
相比起後世那個謀劃全局,城府極深的帝尊而言,眼下的少年還顯得很稚嫩。
十六七歲的年紀,還屬於少年的範疇,劍眉星目,不過眸中剛毅已經分毫不差,光是看那微微上挑的眉眼就已經能夠看出對方定然是和狠角色。
江槐止住念頭,突然有些疑惑,
按理來說,自己已經將黑暗三帝鎮壓,仙域並沒有受到破壞,完好無損,非遮天中的那個法則破碎,界域四分五裂。
那為什麼剛剛在查看時間長河的時候,帝尊最終還是會謀劃諸天。
總不能是因為對方太過重要,以至於命運無法更改。
命運在因果之上,為大道之始。
哪怕是江槐,也猜不透命運這兩個字。
或許達到祭道境也無法真正的掌握命運。
沒有了帝尊,還有王尊,趙錢孫李尊等等。
左右想不明白,江槐索性不再去想,隻能歸結於以他眼下的實力,即便是做了一些什麼,但未來還沒有發生的命運也無法更改,除非是達到祭道。
當然,時間長河流動不休,淹沒過去,流淌現在,蔓延未來。
但除了過去和現在,未來的事情其實是模糊不清切的,籠罩著一層迷霧。
恐怕真到了那個時候段上,才能看見其中的變化,不過總歸來說,命運太過於玄妙,淩駕於一切之上,縱然是江槐都不敢說自己便可以掌握命運。
還不夠。
他可以不染因果,但命運一道,可不會不管你做什麼。
哪怕你什麼都不做,不去招惹任何因果,可有些事在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結局。
“吼……”
就在這時。
連綿不絕,宛若擎天之柱一般的連綿群峰中,突然傳來一道怒吼。
吼聲如雷,滾滾散來。
未見其事,隻聽其音,也能感覺出滿腔憤怒盡容於其中。
下一刻。
隻見一道足有數千丈大小的白虎從昆侖山上一躍而出,朝著某個方向極速衝去,巨大的虎爪騰躍之間,不知道多少山峰被碾為平地。
一時間,整個昆侖山四周塵土飛濺,猶如末日。
“誰敢動老朽的仙器,便是本尊的生死大敵。”
白虎怒吼,吼聲震天,憤怒到了極致。
江槐長著那頭白虎衝去的位置看去,隻見前方一座巨峰魔焰滔滔,一張大手撕裂虛空,直接將那座巨峰連根拔起。
巨峰上,隱約有鍾鳴之聲響起,那是昆侖山即將孕育的仙器,昆侖鍾。
當然,現在還遠遠沒有孕育結束,距離真正成型尚且還有一段距離,並且當天還需要撐過天劫方才算是真正的仙器。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白獅才沒有時時刻刻守在旁邊,沒想到突然有人這麼早出手,想要搶奪昆侖鍾。
江槐看了兩眼,莫名覺得那出手搶奪昆侖鍾的身影有些熟悉。
片刻後,他反應過來,那不就是鯤鵬的那個遺腹子?
什麼時候跑到地球來了……
為了以防萬一,他特意丟過去一記偵查術,麵板上的內容顯示,自己確實沒有看走眼,黑霧中的那道身影確就是鯤鵬的當年的遺腹子。
當年於下界,在石昊的幫助下解開封印後,對方便一直暗中隱藏在九天十地上,準備伺機報仇劍穀,仙殿等實力。
應該是沒想到還沒有來得及出手,黑禍就突然爆發,來勢兇猛,隻能選擇逃離,最終和昆侖山的幾大種族一般,選擇躲到地球上麵。
當年,江槐雖然下令廣開仙域天門,但嚴格來說,並不算早。
有不少強大的存在在察覺到不對勁之後都選擇提前逃離了九天十地。
隻是,在江槐看來,對方眼下的行為有些冒失。
雖說是鯤鵬的遺腹子,擁有完整的血脈傳承,不向赤龍葛沽一樣,先天太過不足,以至於並沒有獲得真龍血脈中的傳承,隻得另修真凰寶術。
但不管如何,沒有成長起來的還算不得真正的十兇。
這頭鯤鵬的遺腹子不過斬我境的實力,若是半步至尊也好,憑借著十兇級別的神通,倒也不是不能與那白虎至尊鬥個你來我往,
但橫跨一個大境界的情況下,對方壓根就不可能是那白虎至尊對手,哪怕那頭小老虎年事已高,氣血不再如巔峰的時候旺盛,也無法向後世遮天時代中那些人族大帝一樣可以燃燒帝血,暫時極致升華,獲得最巔峰的戰力。
但至尊就是至尊,仙人之下,人道領域的最強境界。
不過鯤鵬的這頭遺腹子好歹也是活到了遮天時代,所以雖然魯莽,但性命無憂,隻是昆侖鍾是拿不走的。
收起念頭,江槐若有所感。
目光旋即看向遠處,雙眸璀璨,在發光,光輝澎湃,氤氳著煙霞,直接穿透了億萬重維度,最終眼前顯現出仙域此刻的景象。
“又跑過來一個,倒是可以和黑暗三帝一起團圓……”
“不對,還有!”
江槐目光突然一凝,緊接著,整個人身上的氣勢頓時為之一變,雙眼不再璀璨,而是變得玄邃起來,有日月流動,有山川聳立,似是在開天辟地。
最終,眼中的景象再度發生變化,追溯到了一段時間長河,隻見崩騰不息的歲月中,三道身影臨立,正朝著仙域而去……
……
仙域,上空。
雲層被狂暴的氣流撕扯得支離破碎,雷鳴電閃交織成一片末日的景象。
柳神踏在虛空中,神色肅穆,擁有無上威嚴,整個人看起來風華絕代,一舉一動都透露出舉世無雙的風采,仿佛能夠攝人心魂,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踏入準仙帝之後,柳神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隨手便可以撕裂青天,和黑暗三帝中任何單獨一個相比,自認為都不會差多少。
然而,麵對滅世老人,柳神卻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終究還是略遜一籌。
對方真的太強大,同時很古。周身彌漫著一種古老而滄桑的氣息,真正的見證了無數個時代的更迭與毀滅,尤其是在沉寂了漫長歲月後,居然能將當初天地大威能煉化為自己手段,這般手段,她都有所不如。
她雖然擁有著攝人之姿,但終究不是滅世老人的對手。
終於,在一次驚天動地的碰撞之後,柳神的肉身近乎四分五裂,整個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傷。
衣衫破碎,發絲淩亂,臉色蒼白如紙,嘴角還殘留著一絲殷紅的血跡。
自身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
雙眸中雖說仍舊閃爍著不屈的光芒,卻也無法掩蓋住那抹深深的疲憊與無奈,身影在天空中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墜落。
這一幕,讓所有人的心髒都提到了嗓子眼。
“柳神!”
天庭位置,石昊見到自己的尊師如此模樣,心中湧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悲憤與痛楚。
他的雙眸赤紅如血,目眥盡裂。
柳神是他最尊敬的人。
如今卻遭受如此大劫。
“殺!”下一刻,石昊怒吼,盡管深知自己眼下還隻是無上巨頭,遠不是準仙帝的對手,但即便如此,他也無法容忍自己的尊師受到如此重傷。他嘶吼一聲,仿佛要將自己內心的悲憤都為之宣泄而出,身形一閃,便如同一道閃電般衝向滅世老人。
與此同時,柳村方向,土娃子、顧辰、十兇狠、謫仙等年輕一代領軍人物也都衝了過去。
他們雖然不知道滅世老人的存在,但大人曾經說過,黑暗三帝並不是唯一,因此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至於柳神,他們更是熟稔,畢竟有一位一模一樣的可是他們的師母,這位很有可能也會成為師母,自然是不可能親眼視之。
隻能希望大人趕快出現。
另外一處方向,齊虞老仙王也殺了過來。
不過這位老仙王眼神震驚無比。
說實話,他萬萬沒有想到仙域裏麵居然還有第二位準仙帝級別的存在!
而且他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剛剛這位出現的時候好像是從聖地的方向出來的。
自己要好好表現才可以。
同一時間,天地盡頭,時間仿佛凝固,空間為之震顫。一抹冷冽至極的寒芒,猶如萬古冰川中猝然綻放的刀鋒襲來。
其形仿若世間最鋒利的殺豬刀,鋒銳不可擋,猛然撕裂了虛空的枷鎖,以一種不可一世的姿態殺來。
這一剎,風雲變色,星辰顫抖,天地都為之色變。
“那把刀,太熟悉了,是屠夫……來了,他居然還活著!”
下方,老一輩修士中,有人驚唿出聲,眼神中充滿了震驚與不可思議,他的話語中帶著顫抖,顯然對於屠夫的出現感到極度意外。其他修士也紛紛轉頭望去,他們的眼神中同樣充滿了震撼,仿佛看到了一個已經逝去的傳說重新歸來。
那把殺豬刀,老一輩的修士怎麼會不認識?
那是來自仙古歲月中一個被尊稱為屠夫的蓋世殺神所使用的兵器。
屠夫,一個殺仙王如同烹羊宰豬的存在,殺的天地都在泣血,狠角色,威名曾經響徹整個仙域,如今再度出現。
刀意衝霄,
下一刻。
一道魁梧無匹的身影走來,站在那裏就像是一座不可動搖的山嶽。
肩寬背厚,胸肌隆起,赤裸著上半身,宛如披上了一副純天然的鎧甲。
其麵容粗獷,打扮隨意,袍子上麵染著已經發黑的血漿,真就像是一個殺豬匠。
然而,還沒有等眾人從屠夫的出現的震撼中迴過神來。
自同一方向,一股濃鬱至極、仿佛能滲透靈魂的藥香,突然如潮水般洶湧而來,瞬間彌漫了整個天際。
緊接著,一座通體綻放著璀璨金光的寶藥緩緩自虛無中顯現出來。
它金光萬道,普照十方,將下方的大地映照得如同白晝,光芒中蘊含著無盡生機。
凡是被其照耀的生靈,那是病入膏肓,氣息奄奄,都能在瞬間重新變得生龍活虎。
天地至極的寶藥。
“是那位!”
“賣假藥的也來了!”
有老人嘴裏麵呢喃著,說出了另外一個名號,臉上的駭然近乎溢於言表。
傳聞中,這兩位為了尋求破王成帝的秘密,全都紮進了界海之中,已經隕落。沒想到全都活著。
然而,下一刻。
還是同一方向。
一聲清澈的鳳鳴聲驟然傳來。
那鳳鳴聲高亢激昂,仿佛是天地間最美的音樂。
緊接著,眾人下意識聞聲看去,
隻見一頭真凰沐浴著萬千烈焰,從虛無之中衝了出來。
如同劃破長空的流星,帶著一股無法言喻的震撼與壯麗。
羽翼寬廣而華麗,每一根羽毛都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與威嚴,閃爍著太陽般耀眼的光芒,將周圍的空間都映照得一片通紅。
但更令人震驚的是,那真凰之上,竟還穩穩馱著一道人影。
那是一個女人,長發披肩,如瀑布般傾瀉而下,閃爍著絲綢般的光澤。
麵容清冷而絕美,宛如月宮中的仙子,不染塵埃,透出一股超凡脫俗的氣質,身穿玄黑色鐵甲,眸子微閉,卻如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