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煥乘車來到江海省公安廳，直接進到了鄭紅雲的辦公室內。


    “鄭叔，又要麻煩你了。”李煥一進門就對著鄭紅雲客氣道。


    “嗨，說這個就見外了。”鄭紅雲直接掏出煙盒給李煥丟了一根，自己點燃後對著李煥感歎道：“你也別太放在心上，在江州我能讓你被他們這些外地來的給欺負了，反了天了。”


    鄭紅雲這是擺明了要護犢子，不過這種犢子他護的天經地義。


    在警察係統內混了這麼多年，對於係統內那些狗屁倒灶事情，鄭紅雲可知道的太多了。


    如果僅僅隻是為了破案，那根本不用這麼大老遠的跑這麼一趟，當然深圳警方也知道，即便見了李煥的麵也不可能把李煥怎麼著。


    可不能把李煥怎麼著，可不代表不能那橙信怎麼著，隻要李煥認了，那網民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橙信。


    所以鄭紅雲才會如此光明正大的護犢子，深圳警方的手確實伸的太長了。


    “受欺負我倒不怕，就是怕對方胡攪蠻纏。”李煥笑了笑後說道。


    “他們敢？你放心，待會我陪你一起過去。”鄭紅雲瞪著眼說道。


    “那就麻煩鄭叔了。”李煥聽到鄭紅雲願意陪自己一起過去，當下自然放心多了。


    “走吧，對方已經在我們會議室等著了。”鄭紅雲說話間將煙頭直接掐滅在煙灰缸裏，起身就要帶李煥一起過去。


    跟著鄭紅雲的步伐，李煥來到了廳裏麵的會議室，會議室內有兩名警務人員，領頭那位警員肩膀上掛著一麥一星，應該是三級警監，按照職級劃分的話，相當於是市局的副局長。


    兩位警員看到鄭紅雲領著李煥進來，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要知道鄭紅雲可是江海省的常務副廳長，肩膀上掛著的是一麥三星。


    “鄭廳。”兩位警員立即起身立正給鄭紅雲敬禮道。


    “坐吧，方副局長。”鄭紅雲迴了個禮後對著那位一麥一星接著說道：“人我可給你帶來了，有什麼需要問的你抓緊時間。”


    “就這？”這位方副局長有些驚訝的問道。


    要知道這可是江海省公安廳的會客室，在這裏對李煥詢問，那還叫詢問嘛？


    “不在這裏你們難不成還想帶人進審訊室不成？”鄭紅雲頓了頓後接著問道：“我強調一下，這位李先生並不是犯罪嫌疑人，隻是出於一個公民的責任和義務來配合你們的調查。”


    鄭紅雲這番話懟的方局啞口無言，當然鄭紅雲並沒有選擇離開，而是抽了一張椅子坐到了李煥的旁邊，看樣子是打算陪著李煥一起接受詢問。


    方副局長一看這架勢傻了眼了，自己隻是一麥一星，而鄭紅雲則是一麥三星，而且最為重要的是鄭紅雲是江海省常務副廳長，如今鄭紅雲就坐在李煥旁邊，那他這個副處級還怎麼問？


    鄭紅雲這是擺明了架勢，就是要在現場保護李煥。


    可這位方副局長還沒辦法說，畢竟這地方就是人鄭紅雲的地盤，而且退一萬步講，他們之所以會來這裏，方副局長心裏可太清楚了。


    當然不是說方副局長就一定收了騰訊多少錢，而是到了騰訊這種規模，直接給錢那就太low了。


    任何一家大型公司都難免和當地政府產生千絲萬縷的關係，因為這關係到自己頭上的烏紗帽。


    這絲毫沒有誇大的意思，日後在問答網站上，有一個很著名的問題，那就是當地的黑澀會為何不敢去阿裏、京東、騰訊這樣的大型企業收保護費。


    因為這些地痞流氓隻是想求財，而不是想作死。


    這些大型企業關乎到當地的稅收、就業乃至方方麵麵，為了能將這些大型企業給留下來，當地政府恨不得為這些大型企業提供全方位的配套服務。


    如果這些大型企業感覺到受了委屈，直接選擇走人，那對當地政府的財政和就業影響可太大了。


    有時候錢多到一定程度是可以影響到權力的。


    當然這種情況發展下去，那就是會形成地方保護主義，比如“南山必勝客”、“海澱不倒翁”。


    所以發生了這個網上招嫖殺人案後，騰訊感覺來了機會，隻是稍微和當地警方暗示一下，讓當地警方把這個案子延伸到橙子科技身上，那當地警方很快就會順著這層意思去辦。


    至於說給錢，那完全沒有任何必要。


    深圳警方在得到了騰訊的暗示後，立即非常懂行的把案子突破重點延伸到橙信這個社交平臺，判斷正是因為橙信這個社交平臺管理不善，這才導致了此次案件的發生，為了懲前毖後，深圳警方認為有必要約談一下橙子科技的管理人員，督促橙子科技盡快整改。


    甚至隻要橙子科技承認了這件事情，那深圳警方就能通過行政力量逼迫橙子科技立即進行停頓整改，為微信的發展贏得一些寶貴時間。


    可讓方副局長沒想到的是，江海省這邊完全沒有按套路出牌，深圳警方派了一個副局長過來，而江海省這邊直接來了個副廳長，而且還是常務，這牌還怎麼打？


    眼下鄭紅雲這個常務副廳長陪同李煥坐到現場，與其說是陪同，倒不如說是一種示威。


    可再難辦，這事情也還是得辦，方副局長隻能硬著頭皮對李煥問道：“請問李先生對於橙信平臺上充斥著招嫖信息到底怎麼看？”


    “首先我糾正一下，橙信隻是一款最為普通的移動社交軟件，橙信上絕大多數用戶都是普普通通的用戶，利用這個平臺做一些違法事情的用戶隻是極少數，所謂充斥著招嫖信息這種說法不知從何說起？方副局長是有相關數據還是有過仔細的調查？”李煥立即對著方副局長反問道。


    方副局長被這話給問的啞口無言，他怎麼可能有詳細數據。


    “具體數據我沒有，可我知道一到晚上點開附近的人來，橙信上麵到處都是招嫖的信息。”方副局長想了想後說道。


    “什麼時候我們警察同誌辦案是憑感覺了？”李煥不無譏諷的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