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的地牢之中,湯家一大家子人關在一起。
好在地牢夠大,林楚讓人不要刻意為難他們,所以住的條件並不是太差。
湯柔在蒙脫的帶領下進入地牢時,湯家所有人都呆了呆,大部分人都站了起來。
“小柔?是不是王大人讓你來救我們的?快把我們救出去吧,這兒太難受了!”
“我們湯家的財富都被抄沒了,你和王大人說一聲,一定要還迴來啊。”
“那可是我們湯家積累了很多年的銀子啊,不容有失!”
湯柔搖了搖頭:“王多多也已經被拿下了,關押了起來,等著受審,湯家的事已經無可挽迴了。
不過王爺說過,不會將所有人都殺了,隻誅當誅之人,等到審理結束,無罪之人就會放出去了。
隻是湯家的銀子卻是不可能再迴來了,宅子也都抄沒了,我這次過來是帶走詩情的,她不應當被關在這裏。
再就是和父親、娘親,還有叔伯們道別,以後若是你們有人被放出去,無路可走時,我會幫你們一把,給你們一些安家的銀子,我隻能做到這步了。”
詩情的年紀不大,和湯柔相仿,生得也挺漂亮的,尤其清秀。
出了牢房之後,她一把抓住了湯柔的胳膊,滿麵淚水:“小姐,嚇死我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小姐了。
想一想話本裏的那些事,凡是被抄家的人都殺了頭,我就在想著,我也沒有犯過什麼錯,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好在小姐過來了,太好了,不用死了,小姐,你剛才說的王爺是涼王吧?他是天下有名的大才子,應當不會很兇吧?”
“不兇,王爺很好的……你的手怎麼這麼涼啊,出什麼事情了?”湯柔握住了詩情的手,問道。
詩情搖了搖頭,不想說,隻是在湯柔的目光逼視下,她這才輕輕道:“幾位夫人讓我為所有人洗衣服……
衣服還挺多的,好在這兒的獄卒大哥通情達理,接了井水過來,井水有些涼……衣服還沒洗完呢。”
“不用洗了,我們走。”湯柔拉起她的手,轉身離開。
地牢之中,湯家很多人的聲音傳來。
“柔兒,和王爺說一聲,放我們出來吧,我們以後會好好為王爺賺銀子的。”
“王爺位高權重,要救我們很容易的。”
湯柔停下腳步,轉過身,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起身就走,再也沒有迴頭。
一邊走她的眼淚一邊落著,一時覺得悲傷。
他們想活下去,這一點湯柔知道,但她並不想開口求林楚,一來她隻是個通房丫鬟,二來她並不想讓林楚為難。
殺了有罪之人,那才是正確的,至少會讓新始城的百姓們過得更好一些。
直到上了馬車,蒙脫驅車,駛向湯家的宅子,她這才哭了起來,嚶嚶戚戚。
林楚此時坐在書房之中,一道身影急匆匆走了進來。
白小川進來,行禮道:“少爺,暗影門道格送來了信。”
林楚接過信,抬頭看了他一眼道:“你現在也加入暗影門了?”
“少爺,我和時二都加入了暗影門,負責打探消息,目前時二在西涼那邊活動,我在東周,主要是負責為少爺傳遞消息。”
白小川應了一聲,林楚點頭:“很好,辛苦你了。”
“為少爺做事,不辛苦!”白小川樂嗬嗬笑著,退了出去。
信是道格送來的,這是西涼鎮西大將軍周通送來的,周麗華的哥哥,鎮守在西北部的瀚海城。
除了信之外,還有一件虎符。
上麵刻著“武王十二年”。
前周遺藏的最後一枚開啟信物總算是到手了,不過信不是寫給他的,而是給周麗華的。
上麵還封著火漆,林楚想了想,沒有打開,讓人送給周麗華。
周麗華剛剛沐浴結束,坐在房間的榻上,楊玉環將信送來時,她怔了怔。
信封上的火漆還在,這說明林楚並沒有打開看過。
拆開來,看到上麵的字跡,周麗華確認了,這的確是周通的信。
周通是她的大哥,位高權重,在西涼的地位很高,而且一直在與匈奴、羌人作戰,捍衛著西涼的邊境,算是西涼名將。
“麗華,得知你安然無恙,我與父親都安心了,你跟在東周涼王林楚身邊,也的確是最好的退路。
目前妖妃嬴氏對陛下的影響越來越大了,陛下也變得猜忌了起來,一直在整治朝臣,我覺得對我們周家也已經有了一些心思。
你在的時候,還能與嬴氏鬥一鬥,陛下不至於完全聽她的,但現在,她已經占了上風,所以你應當與涼王多多親近。
未來平州城或許就是我們周家的退路,我們不求能夠大富大貴,但總是要活下去的,如果陛下對我們周家出手,我會率兵南下。
到了平州城,我會投靠涼王,為他而戰,如果沒有你的這層關係,我相信他不會信任我們的,但現在他應當會接納我們……”
信寫得有些長,除了一開始的寬慰之外,更多的是讓她與林楚之間好好相處。
林楚成為周家的退路,這也是很正常的,現在的林楚已經有了這樣的資格。
隻是對於周麗華來說,這卻是她的悲哀。
女人的命運素來如此,無法自己掌控,哪怕她以前是太後也是這樣。
周通和她說這些話,自然是勸她嫁給林楚,成為她的側室。
隻是她並沒有排斥,如果是林楚的話,那是可以接受的。
自始至終,林楚從未強迫過她,也沒有失過禮,就當她是一個閑人養著,對她的恩情足夠多了。
敲門音響起,周麗華收起了信,應了一聲。
門被推開,韋飛燕走了進來,坐在她的對麵,看了她一眼,怔了怔。
“你這是有心事?”韋飛燕問道。
周麗華搖了搖頭:“沒事,飛燕姑娘過來是有事?”
“這段時間我的境界有所鬆動,在青脂玉的幫助下,已經正式邁入九品了,我這才發現,你的體內有道法的痕跡。
你應當是白池的弟子吧?白池道法底蘊深厚,我過來是想和你印證道法,以便提高我的道法境界。”
韋飛燕平靜道,目光落在周麗華的臉上。
周麗華怔了怔,沉默片刻後,點了點頭:“我的確是出身於白池,隻不過道法式微,現在白池也在沒落。”
“那隻是因為道法對於資質的要求比武道更高,而且近身搏殺,道法不如武道,但到了至尊境,道法就會比武道要厲害了。”
韋飛燕應道,目光灼灼,周麗華笑笑:“可是以道法修行之艱難,要邁入至尊幾乎是不可能的……
好吧,我們還是好好討論道法吧,我也希望能得到提升,我現在是七品,這還是動用了皇宮中的底蘊,否則要提升起來太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