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如同一股無形的力量,逐漸驅散了何雨柱心中的不安。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並不是在做一道普通的菜,而是在用心去傳遞某種東西,一種屬於自己的東西。也許,自己從未真正意識到這一點,甚至一直把廚藝當作一種生存的手段,然而,在師傅的指點下,他才漸漸看到了其中的深意。
“好,師傅,我會去的。”何雨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下定了決心,眼中露出一絲堅定。
師傅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轉過身去從一旁的櫃子裏拿出了一些食材和一份賽事的通知單,遞給了他。“這是比賽的材料,比賽時間是下午三點,你要提前準備好。記住,做菜不僅僅是做食物,它是一種表達,是用心去感受食材、去感受每一份溫度、每一分調味的過程。我希望你能從這次比賽中找到自己。”
何雨柱接過通知單,內心感到一陣溫熱。師傅的這些話,讓他對比賽產生了某種前所未有的期待感,盡管內心還是有些緊張,但他突然覺得,這個比賽,也許能成為他蛻變的契機。
下午的比賽現場,在一個寬敞的大廳裏,氣氛異常緊張。比賽的參與者們幾乎都來自各個廚房,大家或年輕或年長,站在各自的工作臺前,眼神中透露出些許焦慮和興奮。四周的空氣彌漫著濃烈的香氣,所有的食材都整齊地擺放在桌上,每個人都在默默地準備著自己的菜肴。
何雨柱站在人群中,感覺自己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緊繃。他目光四處掃視,發現大多數參賽者看起來都經驗豐富,動作迅捷且熟練,似乎沒有一絲慌亂。而他,麵對這一切,心中竟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孤獨感。
“你來了?”師傅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何雨柱迴過神,看到師傅已經站在他身後,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我會盡力的,師傅。”何雨柱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目光略顯不安地掃向了那些參賽者。
“努力,放開你的心。你不需要和他們競爭,隻需要和你自己比,做到最好。”師傅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溫和而堅定。
何雨柱深吸一口氣,感覺到一股平靜的力量湧入心底。他微微點頭,目光變得更加堅定,緩緩走向了自己的工作臺。
比賽正式開始了,四周的聲音逐漸消失,所有的注意力仿佛都集中到了他一個人身上。何雨柱沒有多餘的思考,他按照自己習慣的手法,熟練地處理食材,每一道動作都充滿了心意。在師傅的教導下,他已經學會了如何與食材對話,如何讓每一味調料都與食材的鮮美完美融合。
而在比賽的過程中,他漸漸放下了所有的恐懼和不安,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盡力而為,做出最好的自己。他不再在乎別人怎麼看,不再想自己能否獲得什麼獎項,他所關心的,隻是自己的每一道菜、每一個細節,是否能夠完美呈現。
隨著最後一道菜完成,何雨柱心中突然湧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他深知,今天的自己,已經不僅僅是那個在四合院裏做飯的普通人,而是一個有著自己獨特視角和理解的廚師。而這一切,都源於師傅的信任與教導。
“做得不錯。”師傅站在一旁,淡淡地說道,眼中卻閃過一絲讚許的光芒。
比賽的結果並不重要。盡管最後的評委給了何雨柱一些不錯的評價,但他知道,那隻是一個開始,一個讓他更清晰地認識到自己道路的開始。師傅也沒有對比賽結果過多評價,反而更關注何雨柱在比賽中的狀態——那種從內心湧現出的專注與投入。
賽後,何雨柱有些心不在焉地走出比賽場地,腦海中仍然迴響著比賽時的每一個細節,每一道菜肴,每一滴汗水。他沒有像其他參賽者那樣聚集在一起討論經驗,反而獨自走到了比賽場地的外麵,站在一塊石板路上,凝視著前方。
“他真的是一個不容易的人。”他突然低語自語,眼中卻閃過一絲疲憊。賽場上看似輕鬆的烹飪,背後卻潛藏著無限的壓力。尤其是在師傅的教誨下,他已經不再僅僅是做菜,而是以一種全新的心態去理解每一道料理。每一味食材背後,都是一個故事,都是一種情感的表達。而這樣的情感,卻並非每個人都能真正體會到。
走在迴家的路上,何雨柱的步伐變得沉重了許多。賽後的疲憊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更是心靈上的。他忍不住想起了從小到大自己走過的那些艱難的路。無論是四合院裏的廚房,還是師傅的嚴格要求,他的每一次進步,似乎都伴隨著一種無法言說的沉重感。那種看不見的壓迫,總讓他感到一種無形的束縛。他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太過拘泥於師傅的期望,才使得自己在不經意間失去了真正的方向。
迴到四合院時,天色已經開始變得昏暗。屋內一片安靜,仿佛時間也停滯了,隻有屋外偶爾傳來的鳥鳴聲讓這份寂靜不至於過於壓抑。何雨柱推開院門,走進院內,突然注意到院子的角落有幾塊已經擺放得有些年頭的石桌。
這些石桌是他最近新買的,原本是想用來布置庭院的,增加一份雅致的氛圍。每一塊石桌都有著獨特的紋理,看上去雖然不算華麗,但卻擁有一種歲月沉澱下來的厚重感。他想,也許可以在這些石桌上,和師傅一起喝茶,或者一起吃飯,享受那份不言而喻的寧靜。
但此刻,他站在石桌旁,突然有些迷茫。這些石桌,也許正象征著他所追求的那份“沉穩”與“安寧”,但卻似乎也包裹著一種無法擺脫的壓迫感。他眼前浮現出昨晚師傅那句看似平淡卻充滿深意的話:“你可以失敗,但你絕對不能畏懼。”那一刻,他意識到,自己真正害怕的,不是失敗,而是沒有做到自己的最好,害怕永遠生活在別人的期望之下,成了一個沒有靈魂的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