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那條剛才未吃完的魚上,心中忽然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她知道這個院子雖然表麵上安寧,卻一直在承受著沉默的壓力,而這一切的根源,似乎都指向何雨柱自己。
“你打算怎麼辦?”她終於開口,語氣雖然平靜,但卻透著一股難以忽視的關(guān)切。
何雨柱抬起頭,目光不自覺地有些迷茫。“我已經(jīng)盡力了,想過很多辦法,可還是沒辦法改變現(xiàn)在的局麵。”他說完,低下了頭,目光落在自己手上的泥土上,“有時候,我甚至覺得自己快撐不下去了。”
賈張氏沒有立刻迴應(yīng),她隻是靜靜地站在他麵前,眼神凝視著他,仿佛在看一個比他自己更為清晰的東西。她知道,雨柱雖然話語中帶著沉重,但從來不會輕易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麵。他總是默默承受著一切,仿佛背負著某種沉重的使命,從未真正依賴過別人。
她歎了口氣,輕輕走到他身旁,伸手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從來不把這些事情告訴我,是不是因為覺得我無法理解你?”她的聲音輕柔,卻又帶著一絲堅定。
何雨柱的心猛然一震,他沒有迴答,隻是低下頭,不再看她。其實他早就知道,這樣的日子終究是無法長久的。一直以來,他承受了太多的壓力,把所有的苦與難都壓在心底,從未和任何人真正坦白過。他深知,自己對外界的隱忍,早已經(jīng)成了枷鎖,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這事,賈東旭也知道了。”何雨柱忽然開口,聲音低沉而沉重。“不過,他的態(tài)度……我不確定他到底會怎麼做。”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有時候,我甚至懷疑他根本不在乎這些。”
賈張氏的眉頭微微蹙起,輕輕歎了一口氣。“東旭啊……他一直有些心浮氣躁,總覺得自己能獨立解決所有問題。”她停頓了一下,眼神一瞬間變得複雜,“他確實不太擅長麵對現(xiàn)實中的問題,總是選擇逃避。”
何雨柱知道,賈張氏的言辭中並無惡意,但他說出的這番話卻無疑刺痛了他。他深知,賈東旭與自己有很多不同,也有許多無形的隔閡。過去的幾年裏,他們的關(guān)係也逐漸發(fā)生了變化,曾經(jīng)的親密無間,如今卻被漸漸加深的隔閡和矛盾所取代。
“我曾經(jīng)以為……”何雨柱喃喃自語,眼神空洞,“我曾經(jīng)以為,隻要堅持下去,一切就會變得更好。可是,現(xiàn)在,我開始懷疑這條路的盡頭究竟是什麼。”
賈張氏看著他,目光柔和卻堅定。“你從不輕易放棄,對吧?就像你從不輕易把自己的脆弱展現(xiàn)給別人。”她頓了頓,聲音低低地說:“有時候,雨柱,不能隻顧著自己承受所有。你不妨考慮,找一個出口,或者是讓別人分擔。”
“分擔?”何雨柱苦笑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嘲諷,“你知道的,賈東旭並不會願意承擔這些事情。這個院子裏的每一個人,似乎都在各自忙碌,沒人真正關(guān)心過這些問題。”
賈張氏沒有立刻迴應(yīng)她,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她知道他心裏的困頓,也知道他並不輕易表現(xiàn)出來的脆弱。她輕輕歎了一口氣,最終還是說出了她的想法:“我知道你心裏有很多事,但你也應(yīng)該知道,有時候,問題不僅僅是個人的。你不必承擔所有的重擔,尤其是這些看似無解的難題。”
何雨柱微微抬頭,眼中似乎閃爍著一絲光亮,但隨即又被深深的陰鬱掩蓋。他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低下頭,繼續(xù)看著手中的魚盤,仿佛那條魚的存在能夠帶走他心中的痛楚。
“你說得對。”他輕聲說道,眼中有一種若隱若現(xiàn)的情感,“但是我不敢輕易依賴別人,賈張氏。我不敢相信,自己能夠輕易放下這份責任。”
賈張氏的眼神柔和了許多,伸出手輕輕握住了他的手,溫暖的掌心傳遞著一絲力量。“你不需要一個人去做所有的事,雨柱。不論多麼沉重的負擔,總是能找到一種方式分擔。”
何雨柱坐在院子裏,手指不停地摩挲著桌麵上的木質(zhì)紋理,眼睛卻落在遠處不遠處的一棵老樹上。那棵樹依舊挺拔,似乎每年都以一種不變的姿態(tài)迎接著風雨,然而他心裏明白,那些表麵上看似堅定不移的東西,背後藏著多少無法言說的裂痕。正如他此刻的心境,表麵上依舊平靜,卻早已被一股無形的痛楚撕裂成了碎片。
“我真的不明白,怎麼會這樣。”他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幾乎沒有傳出,仿佛是對自己說的,也仿佛是在問這個世界。
賈張氏一直站在他的身邊,輕輕地看著他,眼神中閃爍著一絲複雜的情緒。她知道雨柱的內(nèi)心正經(jīng)曆著一場深刻的掙紮,而這種掙紮,不僅僅是他自己的事,也可能關(guān)係到整個院子,甚至更多的人的命運。她輕輕歎了口氣,忍不住開口:“你是在說糧食的事吧?”
何雨柱沒有抬頭,隻是繼續(xù)低著頭,似乎在努力消化那些煩亂的情緒。“我原本以為,這個問題能夠得到解決,或者說,至少能夠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可如今,一切似乎都變得那麼不受控製。”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每一個字都被壓得異常沉重。
賈張氏的眼睛瞇了起來,思索著她該如何迴應(yīng)他。她了解何雨柱的性格,他從不輕易展露脆弱的一麵,總是用堅韌的姿態(tài)麵對一切。然而,當真正的危機來臨時,那個堅韌的外殼卻如同一層薄紙般被輕易撕裂,而內(nèi)裏那顆早已疲憊的心,才顯露無遺。
“你從不說出自己的擔憂,總是把所有事情都壓在心底。”她的語氣輕柔,卻透著幾分堅決,“但這次,事情似乎真的超出了你一個人的能力範圍。”
何雨柱的目光緩緩移向她,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猶豫。賈張氏的話仿佛在他的心頭激起了某種漣漪,讓他暫時放下了內(nèi)心的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