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剛聊了半個多小時之後，張?zhí)鞇a從營帳裏麵走出來，周全已經(jīng)打掃完戰(zhàn)場，清理完了戰(zhàn)利品，轉(zhuǎn)頭和張?zhí)鞇a交代了一下之後，就準備帶著人先迴去了。


    “後續(xù)的事兒我會讓於盡他們盡快處理一下，渠南這邊，你們就能放心不少了�！�


    周全聞言笑著說道：


    “其實我們本來就不擔(dān)心，自治軍這麼多年也沒什麼越線的舉動，不然也留不到現(xiàn)在了，早就動手打起來了，那這邊剩下的事兒就交給你們，有情況再給我打電話！”


    “慢走，路上注意安全�！�


    周全帶著人撤走之後，於盡披著大衣邁步來到了營帳這邊，全盤接手了這些投降的流匪，張?zhí)鞇a叼著煙，坐在火盆旁邊，沉聲說道：


    “我跟大剛說通了，打算趁著這個機會，讓他去說服一下蔡江春，帶著剩下的流匪投降，你有這個能力吃下這麼多人嗎？”


    於盡琢磨了一下，也沒有大包大攬，而是如實迴答道：


    “你要是這麼說的話，其實會很勉強，因為本身渠南的情況也就是稍稍穩(wěn)定下來，蔡江春手底的人不多，但肯定不能聽我的，他要是不安分，搞點什麼小動作的話，我肯定要吃虧，除非把他們的隊伍徹底打散，重新分配！”


    張?zhí)鞇a沉吟了一會兒之後，點了點頭：


    “我迴頭跟上麵請示一下，幫你問問收編的事兒，暫時先不要放鬆警惕，蔡江春會不會投降都兩說�！�


    於盡應(yīng)聲表示沒問題，帶著這些俘虜往渠南方向走去，張?zhí)鞇a找了個角落，撥通了常戰(zhàn)的電話。


    “副局長， 現(xiàn)在就剩下蔡江春這邊流匪的問題了，歐情七局的事兒算是處理完了，呂家挺理智的，沒有和歐方的人穿一條褲子，關(guān)於蔡江春這個問題上，我有一些建議……”


    常戰(zhàn)放下手上的資料，說道：


    “說來聽聽�！�


    “我個人想試試，看看能不能爭取讓蔡江春投降，如果成功的話，把他們編入於盡的隊伍裏，可以一起收編嗎？”


    常戰(zhàn)眉頭微皺：


    “這個事兒可不算兒戲，於盡收編的事情不會有太大的波動，唯一的問題是劃分到哪一個武備區(qū)而已，自治軍的素質(zhì)和作風(fēng)，上麵都是看在眼中的，不過蔡江春他們畢竟是流匪，而且是和武備區(qū)發(fā)生過衝突的，一旦要是收編的話，涉及到不少問題，可能需要開會討論一下，但要是他們態(tài)度良好的話，我個人覺得，問題不大！”


    張?zhí)鞇a聞言稍稍鬆了口氣，聽常戰(zhàn)的語氣，他對收編流匪這件事兒倒是沒什麼意見，接下來最關(guān)鍵的，就是如何說服蔡江春了。


    兩人聊了一會兒之後，張?zhí)鞇a掛斷了電話，叫上於盡的副官，帶著於盡留下的兩個團，浩浩蕩蕩去往了流匪的駐地。


    ……


    蔡江春抽著旱煙，坐在屋子裏，皺著眉頭說道：


    “來了多少人？”


    “將近三千多吧……還有不少大家夥，裝甲車都有……團長，咱們要打嗎？”


    蔡江春看了看身前站著的這些兄弟，摩挲著煙桿，長歎了一聲。


    “自治軍那邊，於盡手上握著一萬多人，駐軍也是擺明了跟他們穿一條褲子，呂家和挑夫幫也做出了選擇，咱們要是真打起來的話，得搭上多少條人命？”


    一個禿頭摸了摸光溜溜的腦袋，沉聲說道：


    “我不管那個，大哥你說打，那咱們就跟他們幹！”


    “對……幾次清剿，咱們都躲過去了，今兒就算是沒地方跑了，迴頭也能撕下他們一塊肉來！”


    “都是兩個肩膀扛著一個腦袋，他們還能是三頭六臂��？幹！”


    蔡江春沉吟了一會兒之後，披上了大衣，開口說道：


    “老王帶上你的人跟我來，去鎮(zhèn)子口，會會他們，剩下的人不要動，知道嗎？”


    “大哥……你不能去啊，那邊有……”


    “別說了，我要是連個麵都不敢露，那才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蔡江春身後跟著老王和他手底下的一個排，從鎮(zhèn)子主路上往外走，不少流民都站在家門口，他們的孩子，幾乎都在蔡江春的隊伍裏，現(xiàn)在於盡副官的兩個團已經(jīng)把進山出山的路全都封死了，火炮都已經(jīng)架好，一旦要是打起來，這些流民勢必要被波及。


    來到了鎮(zhèn)子口，蔡江春瞳孔一縮，發(fā)現(xiàn)大剛和幾個眼熟的兄弟就站在不遠處，身上也沒有什麼手銬之類的，就這麼穿著棉衣站在原地，和前者打了聲招唿。


    張?zhí)鞇a穿著灰色的呢子大衣，襯托著整個人莫名有一種軍官的氣質(zhì)，示意老吉等人不要舉起槍來，就這麼來到了蔡江春這個流匪團的團長麵前，看上去毫無防備。


    遠處山坡上，左楊陽深吸了一口氣，手上高精度狙擊槍已經(jīng)對準了蔡江春，但凡是有什麼異動，他保證可以一槍斃命。


    “早就聽說過蔡團長的一些事跡了，今天我站在這，是想給大家找一條出路，不必兩敗俱傷，都能好好活著的出路�！�


    蔡江春舔了舔幹澀的嘴唇，開口說道：


    “嗬嗬……招安唄？”


    “你們走上這條路，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我也挺清楚的，之前我也就是個在區(qū)外押車的，無非是選了一條和你們不同的路，但是走的稍稍快了一點，才能站在蔡團長你麵前，流民也好，流匪也好，大家都是華邦人，沒必要把路走絕……”


    大剛走上來，歎了口氣：


    “大哥，他們能給咱們爭取一個番號下來，要不然，坐下來談?wù)劙�？�?br />

    蔡江春轉(zhuǎn)頭看了看鎮(zhèn)子上的這些流民，心中一酸，突然感覺有些疲憊。


    占山為王，往前走個十多年，或許都能活的很自在，但是現(xiàn)在不行了。


    華邦不允許這樣的情況繼續(xù)持續(xù)下去，所以他們沒有什麼生存空間和選擇的餘地，要麼接受招安，要麼坐等被剿滅，那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我接受收編，老王，告訴大家，把手裏的槍都放下吧……”


    張?zhí)鞇a也是鬆了口氣，好在蔡江春在最後時刻，終於看明白了一些東西，華邦不是沒有能力剿滅這些流匪，隻是至今還不會做的太絕，慢慢收編，把他們收攏到一起，其實是唯一的出路。


    剩下的不開眼的，過於殘暴的一些流匪團，就沒這麼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