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六六章再生者首課


    跋石可可拉忽然間幸福的笑臉上，閃爍著明亮的光華。他的後背不在佝僂，蒼老的臉頰仿佛族尊喏蘭特一樣俊致，而且柔軟微笑的波漾皺褶，也顯得慈祥而迷人。


    “難道你們沒有感覺到：這才是跋石可可拉真實的模樣？”庫坎兒德輕輕地道。


    “他蒼老的皺紋好像斡素爾黎格黃金海岸線的波浪。微笑就是照耀在伊澀儂劇場上的明媚的陽光。我想，他會啟示我們最好的禱告。那是可可喏瑪祭禮司儀中的首課。”苔儂娜迦爾道。


    “我喜歡伊澀儂詠歎調中墨藍芬澀女神的讚韻。那樣的韻不僅有喏瑪河參差不等的長短句，而且高音抒情的韻律控。那被說成是海神最喜歡聆聽的歌聲。”隆邁的春麗道。


    “但是，充滿禮儀的精致步履，翻變手形操的精致令辭，就仿佛在瘋狂河流裏穿梭的蘇梅喏瑪人駕馭的彩船，就是絕望和希望中的獵人。那是最務實的手腳。”小滋可兒道。


    “嗯，我們還是聆聽一下鬱浪澀的主意。畢竟，他是伊澀儂組人中沒有借助合圍之狩，而單力追逐過獵豹的人。所以，他怎麼說，我們就該怎麼聽。”苔儂娜迦爾說著，將目光投向走在前麵的鬱浪澀。


    早就聽見他們說話的鬱浪澀，適時地轉迴頭勢，道：“在伊澀儂，當我們遇見了願意啟示我們的祭禮司儀的族老時，我們就是伊澀儂的再生族了。”


    “嗯，鬱浪澀說得對。《羽焰彩蛇》曰：變成再生者的可可喏瑪人，一顆心就會美麗得仿佛一塊明玉……”苔儂娜迦爾道。忽然，他敏捷地掩飾一下嘴巴，警覺地停頓了一下步伐。


    “怎麼了？苔儂娜迦爾。”鬱浪澀不禁皺皺眉頭，問。


    “我看見了族尊喏蘭特的鸚鵡瑪薩了。”


    “歐，瑪薩？那真是一個可惡的家夥。我猜它那饒舌的嘴巴一定會害慘我們的。剛才，跋石可可拉不是警告過我們：他啟示我們的鼎石柱語錄和祭禮司儀不能讓別人知曉。”庫坎兒德說著，目光看向那隻飛翔而至的綠鸚鵡，道：“討厭的家夥，你應該被鎖困在族尊喏蘭特那金絲變成的鳥籠子裏去。小心老鷹會……”


    “哦，別這樣，我的孩子。變成伊澀儂再生族的第一天，就應該為收到自行來到身邊的事物而高興。”跋石可可拉趕忙迴轉頭勢，對庫坎兒德，道。


    “別阻撓瑪薩。何況它挾帶伊澀儂貴族的榮耀。是你們登堂入室的見證辭。”跋石可可拉欣慰地道。


    “可是，知道嗎？它那毫不遮掩隱私的幹燥嘴巴，會把我們的事傳遞給族尊喏蘭特的。這難道不是一件很撓心的事情嗎？”小滋可兒焦急道。


    “別這樣，夥計。在隆邁小鎮，有事情遇見鸚鵡，那被稱唿為神使。”隆邁的春麗這樣說著，壓下庫坎兒德憤怒的胳膊，小心地指指鬱浪澀，悄悄道：“它雖然不是缽什雅柯兒那樣的豹眼王，但是，他是伊澀儂修辭令裏萬能的魔鑰。他媒約那樣妙好的嘴巴，足以將枯樹講成金枝玉葉。甚至撮合了一隻草魚和一隻天鵝去訂婚的。那樣的事兒，還險些做成了呢。嘻嘻嘻。”


    “我滴神，我感到自己快要被瑪薩給嚇死了。沒料到卻被你的話兒給笑活了。”庫坎兒德敏感地拍擊一下腦袋，給那隻饒舌的瑪薩獻了一記飛吻，就不再搭理在頭頂飛來飛去的那隻傻鳥了。


    在可可喏瑪大地上，伊澀儂大人這樣討厭鬱浪澀：“伊澀儂的太陽神啊，鬱浪澀簡直壞得快沒地方擱了。他的謊言比馬屁還要多。神使瑪薩就是讓他給教唆壞的。嗯，我猜它敢追逐獵豹，那是因為人家豹貓恐懼他那一萬年才能夠實現的諾言。”


    這時，鬱浪澀看罷一眼頭頂飛翔的瑪薩，笑而不語。


    幾人跟隨跋石可可拉走下伊澀儂劇場漫長的臺階。清除舞池周遭的雜草。伊澀儂人看向劇場這邊，敏感地眨巴著眼睛。


    “嗯，我感到鬱浪澀那一夥兒小野獸，好像挺喜歡伊澀儂的劇場。”


    “是嗎？嗯，我猜：他們就像那些傻乎乎的巖羚，留著大地上的茂草不聞不問。就喜歡在料峭的石棱上舔舐鹽巴和刺草。瞧，那些不正經的模樣。想要他們幹點伊澀儂神靈喜歡的好事，比登天還難。”


    “呶，他們被跋石可可拉領著清理舞池的雜碎。而且可帶勁兒了。就像我們曾經去伊澀儂太陽神宮殿整理壇場。”


    “可不是嘛，整理好的舞池，在陽光下正熠熠生輝，仿佛伊澀儂太陽神宮殿前的太陽石一樣明亮而光滑。”


    “嗯，這就不錯啦。第一次我看見他們仿佛伊澀儂太陽神的子民。這樣不尋常的事情，美妙得仿佛伊澀儂神靈散發的啟示光。”


    “素梅喏瑪的缽什雅柯兒出獵了，敢情都沒有這樣的事情驚辣到我的眼神。可不是嘛，鬱浪澀今天才像一個真正的人。”


    但是，人群中唯有一個人默然不語。他敏捷犀利的目光無論看什麼物什，都像飛颯流鏃一樣的脈衝電閃。不過，他的動作顯得迂訥，和神情目光不甚搭配。


    “狄霎喏瑪，你是伊澀儂人的貴客，可可喏瑪大地卓爾的精工造。要不是你們精致的狩獵利器，在喏瑪河和彌德龍河，我們是難以收獲豐饒的漁獵。”一個伊澀儂族人忽然變轉了話題，看向那些跟隨素梅喏瑪缽什雅柯兒，道。


    “嗯，伊澀儂的太陽神很靈應啊，已經在為迎迓即將到來的漁獵，打理壯觀的伊澀儂劇場了。”狄霎喏瑪道。


    狄霎喏瑪這樣說話的時候，明目眨動著，看罷伊澀儂劇場上的跋石可可拉的背影，道：“那應該是伊澀儂人的貴族。”


    “哦？！黎格雅喏瑪的嘉賓，你的話簡直嚇到我了呢。他是伊澀儂劇場一顆古老的鍾，一個報時的族老——跋石可可拉。我們喚他‘古老的鍾’或者‘報時的老鳥’。低種姓的可可拉派。曾經做過族尊喏蘭特的傭。”一個伊澀儂人道。


    “還有，因為手腳不靈光，打碎過伊澀儂太陽神宮殿的祭器，所以，伊澀儂太陽神宮殿裏的祭祀者讓他去敲劇場的報時鍾。不過，那也是伊澀儂大地報時的鍾。”另一個伊澀儂人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