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八七章光之高能
是啊,就在虛實之間,山海一樣無極填充著距離感的豹馬身上,眼看在目光中隻有咫尺之離。可是,生命的意念就是這樣遙不可及。
鬱浪澀強韌地追逐著前方若隱若現的豹馬,他似乎知道:自己隻要遲滯哪怕倉促的一個瞬間,那個剛才閃現過的跋石可可拉和獵者焰薩爾駿喏的圖騰,就會永恆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千萬不要再追逐……伊澀儂的再生族……”鬱浪澀聽見了從大地上傳來獵者焰薩爾駿喏的唿喊聲。
這個聲音是真實的,並不是剛才在空間裏看到感受到的那個幻覺。
鬱浪澀心裏驟然發怒了。他衝前吒鳴的右手,烈性掰碎一塊風轍。那樣極速狀態的奔騰,讓他感到自己已經變成了生命萬感中的一部分。為生命的一個知覺,正奔競得正接近猝滅。
鬱浪澀隻感到自己雙目中,哦,那個極度的渴望就在憤怒的前方。
“伊澀儂的獵者哦,你怎麼就不知曉:如果我為了自己才獵獲惡物,隻是想要動用自己的力量、萬感和意念。但是,伊澀儂的獵者哦,為了你而獵獲惡物,角力的伊澀儂再生族,卻疼痛地觸碰到心髒和靈魂。這個,你不知道。”
“伊澀儂的獵者,你不是想要破掉——可可喏瑪原始森林裏血誓的封印,才這樣以苦劫中的林棲者一樣求活著嗎?”
“難道你不想要打碎血誓的禁錮,迴到跋石可可拉傳誦鼎石柱語錄時,腳旁一直空置的一個蒲團座上去嗎?”
“嘮,可憫的伊澀儂的獵者,你必得執握豹馬,因為還有一個悲傷的伊澀儂劇場的敲鍾人,他疼得快要破碎掉的心髒,唯有親眼看見你從可可喏瑪原始森林裏走出來了,那些仿佛惡咒一樣的記憶和罪孽感,才能失散。”
“再生族焰薩爾駿喏,難道你就沒有聽到——跋石可可拉那徹夜無極的懺悔和祈禱嗎?”
……
鬱浪澀沒想到一個念頭,都會噗噗地滾淌下瀑落般的眼淚。
他或悲摧地在奔競中,倉促地用左手遮罩、敷壓一下激烈得快要崩碎的心跳。
或者,他默禱太陽神圖拉蒂耶喏箍緊自己那投落在豹馬頭額上的手形虛影。以補注、拾遺的啟示,訂正自己很容易荒疏的力量。
要麼,他渴望被獵豹撕裂自己的痛,就堅韌地存在著。以讓自己清楚地記得——豹馬不曾拔脫自己的手形操。
偶爾,他會因為痛不可受而顫栗著,滴落一滴倉促的眼淚。但是,在意念裏想要得到的,身形已經不再顧及萬感噴薄的痛。
鬱浪澀雖然感受到:自己帶有極速吒動手型操的光感,但是,此刻,忽然變得追逼豹馬時變得異常艱難。卻見豹馬身上散發著淡白色的光韻。
在伊澀儂族,一直就有這樣的傳奇:那些通靈的水晶石,就是承載萬感和意念的容器。那樣的水晶石散射的光芒,甚至具備固體一樣的形狀和力量。
而此時,這個難以使鬱浪澀虛實身形嵌合化一的豹馬,不正具備這樣的蠱術嗎?
是啊,那樣龐大的意念蠱,不正就是填充著磅礴意念的山海?那就是看不見形廓的阻尼。
鬱浪澀右手外翻的時候,意念刀已經在手中生成。卻見,一直在激奮奔競狀態的豹馬猛烈迴顧。雙目星瞳瞬間攢射的光芒,颯然發響著放射——兩道皓白迸發的光流。
頓時,鬱浪澀右手忽然疼痛地震動了一下。心髒猝痛。他知道:此時自己右手中的意念刀被銷碎殆盡了。
這個反顧之際洶湧的殺傷力,幾乎讓鬱浪澀感受到質感通透的穿鑿感。
“哦……”鬱浪澀喉嚨散發猛烈蹙緊的唿吸聲。他終於感知:這種近距離帶有施威的終極殺戮,已經以痛覺逼仄得自己寸步難行了。
而且,隨著豹馬驚迴首的這個瞬間,那種持續從一雙星瞳,激發散射的光芒,朝向身後空間激發放射著扇麵的光感,頓時,讓那些被目光照射到的樹冠仿佛被閃爍白光的飛刀紛紛劈落。
頓時,森林隨目光所向,陷落了一道藍綠的轍痕。
隻見林莽中,正在朝向喏瑪河這個方位,穿梭的豹眼王缽什雅柯兒,忽然怒騁的左手控,翹刀一樣,仰上抬起來的一瞬間,白風化刀,衝前激烈的一道冷風,同頻拽動豹眼畢嬗龍奮和豹眼久之玉鍥喏飛颯而擲的刀。
白風朝向前方橫削,激越的一道狂流,與迎麵而至的扇麵光激烈對擊,仿佛浩然相撞的兩道波浪那樣,在空間裏撞擊出一道衝射向天空的風濤。
隨即,傾斜瀑流的光仿佛颼颼颼攢射的飛箭一樣,擦著豹眼王缽什雅柯兒、豹眼畢嬗龍奮和豹眼久之玉鍥喏的頭頂掠過。
豹眼王明顯能夠感受到:他們三個獵者聯力狀態,那種難以抗衡的力量狂濤。他們被飛浪一樣激越的光流壓落了。
“這些帶有形狀和力量的光芒,在素梅喏瑪的博物誌中,就是關於豹馬的描述。這是祭祀者溫揚玉泰曾經說過的話。他說,這樣質感有力的光芒在祭祀中才會有的。”豹眼畢嬗龍奮道。
“曾經,那樣的光感都是用來加持我們,穿梭森林去喏瑪河漁獵的祭祀光兆。是的,那樣有力量的光芒,就是祭祀者溫揚玉泰祭禮司儀的光輝。”豹眼久之玉鍥喏道。
正當雙豹眼這樣說話的時候,隻見豹眼王缽什雅柯兒神色驚變。此時的他約略知道:那樣的光,應該就是古老鼎石柱語錄中傳說的豹馬了。
他更清楚:那些曾經加持自己穿越森林的意象圖騰,就是祭祀者溫揚玉泰衍生臨摹的豹馬。
然而,這個時候,這道逆伐之光,力量甚猛。帶來了毀滅和獵戮的撞戈之勢。
那樣的光浪,阻尼和覆壓三人的刀,力量感瞬間壓落三個獵者的勢。
“啪!”“啪!”雙豹眼逮中被光芒擊落的兩把飛刀。逮刀時,龐大的反衝力,幾乎快要將兩人仰麵揭翻在地。
豹眼王缽什雅柯兒急劇收縮自己的左手控,向後擺動臂力,以傾斜的胳膊遮擋了——颯鳴著從頭頂上掠過的飛光。
這樣急促犀利的光,使三個素梅喏瑪的獵者,很難直銳對視:那中造化光源的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