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騷亂。
一支支巡邏隊出現在碼頭上。
全副武裝的士兵們粗暴的搜查著每一個過往路人,並將他們認為可疑的外地人帶走。
這引起了許多人的不滿。
特別是那些隱藏在巫毒港的暴徒。
因為身上背著通緝,所以對官方的任何行動都十分敏感。
不少人都認為這是港口委員會擴大事端,想要借此為由頭抓捕他們的去領取賞金。
摟草打兔子。
這種事時有發生。
他們當然不可能束手就擒。
所以巫毒港的各個小巷、角落裏,時不時會爆發激烈的小規模衝突。
但是很遺憾。
巡邏隊這一次動了真格。
不僅精銳盡出,而且敢於反抗者,全部就地擊殺。
“怎麼迴事?”
琥珀號上,剛剛打完牌的船長也被驚動了,有些不滿的看向窗外。
“聽說有外地人在碼頭上殺了不少本地人。”
“港口委員會在抓捕兇手。”
一名船員說道。
“讓乘客們不要下船,私自下船出了事和我們無關。”
船長吩咐道。
正說著。
登船橋那邊傳來了一陣嘈雜聲。
“又發生什麼了?”
咣當!
木門被打開,一名船員跑了進來:“船長,巫毒港管理委員會的巡邏隊要求登船搜查。”
“嗯?”
船長皺了皺眉頭。
“他們難道不知道琥珀號是草廟村的船?”
在鏡湖上。
草廟村就是藍波灣。
絕對的一哥。
一般的港口可沒有膽子來騷擾琥珀號。
“去看看。”
船長拿起旁邊的大簷帽戴上,又整理了一下皺巴巴的衣服,緩步走出了房間。
……
登船橋。
也就是上船時的橋梯處。
三十多名穿著巫毒港製服的壯漢正與船上的護衛對峙。
“沒有船長的允許。”
“所有非船員非乘客,皆不能登船。”
船舷上。
琥珀號的二副居高臨下的看著前方一名滿臉刀疤的男子,語氣冷硬的說道:“這是琥珀號的規矩,也是草廟村的規矩。”
“嗬嗬。”
“有人在港口殺害了五十多位無辜民眾。”
刀疤臉陰狠的說道。
“我們一向尊重草廟村,也希望草廟村能對巫毒港保持一些尊重。他們不僅是巫毒港的居民,同時也受到荊棘要塞的保護。”
“無辜慘死。”
“我們必須要找到兇手,將他繩之以法。”
聽到荊棘要塞的名號。
二副瞇了下眼睛。
巫毒港隸屬於荊棘要塞,而荊棘要塞放眼整個鏡湖都是繞不開的大勢力。
或許比不上草廟村。
但也絕對不是任人拿捏的對象。
這是想要扯大旗壓他?
“你是假定兇手在琥珀號上了?”二副冷聲說道。
“不敢。”
“兇手可能藏在任何一個地方。”
“不止琥珀號,碼頭上所有船隻我們都會進行檢查。希望閣下能夠配合並尊重我們的監管權,這是巫毒港的權利。”
“也是我們能夠維護港口安全的保障。”
刀疤臉緩緩說道。
此時。
琥珀號停靠的船位邊已經聚集了越來越多的士兵,他們虎視眈眈的盯著船舷上的護衛,詭異的氣息在身上流淌。
似乎一言不合就要直接衝上船來。
“監管權?”
“管委會對巫毒港有監管權,但是對琥珀號可沒有。”
就在雙方僵持。
氣氛越來越緊張的時候。
一臉嚴肅的船長從船艙內走了出來。
見到船長。
二副明顯鬆了口氣。
“船長閣下!”
他敬了個禮,退到身後。
他不是琥珀號的真正決策者,既不敢過於威脅巫毒港的人,以免引起衝突,又不可能放對方上船。
所以現場已經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說說。”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船長雙手撐在船舷圍欄上,掃了一眼站在岸邊的士兵,隨後看向刀疤臉:
“我要聽真話。”
刀疤臉見到船長出現,立刻說道:
“船長閣下。”
“巫毒港死了五十多人,這是很少發生的惡性事件,不僅港口管委會,就連荊棘要塞也十分關注。”
“我們沒有惡意。”
“隻是想要逮捕兇手,為無辜死難的居民報仇。”
“況且……”
“沒有況且。”船長揮了揮手,打斷了刀疤臉的話。
“你要找兇手這是你的權利,我沒有興趣幹涉。但是琥珀號每一位乘客都是守法的體麵紳士,不會做出殺人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情。”
“你迴去吧。”
“這裏沒有你要找的兇手。”
“兇神惡煞的,不要嚇著我的乘客了。”
體麵紳士?
嚇著你的乘客?
刀疤臉頓時陰沉了下來。
尼瑪的!
這種話也說得出來。
就現在隔甲板上看熱鬧的那群人,哪個不是一身煞氣,不知殺過多少人。
“船長閣下。”
“查找兇手是荊棘要塞……”
“琥珀號是草廟村的船,你如果想要上來搜查,你先讓荊棘要塞征求草廟村同意,我自然會讓你們上來。”
船長再次打斷了對方的話。
“如果沒什麼事,就去好好找你的兇手吧。”
聽到這話。
刀疤臉那張猙獰的臉色有些難看:“閣下真的不將荊棘要塞放在眼裏?”
“嗬嗬。”
船長語氣一冷。
對旁邊的二副下達指令:
“關閉艙門,不允許任何人上船。敢強行登船,以水匪處理,全部擊殺。”
說完。
他看向刀疤臉,一字一頓的說道:“小夥子。”
“聽好了。”
“這裏是琥珀號。”
“他隸屬於草廟村船務公司。”
“是草廟村向天虞古村重金訂購的三艘戰艦級商船之一。”
“明白嗎?”
砰!
一聲清脆的聲音。
沒有給刀疤臉迴應的機會,艙門直接關閉,隔斷了船舷與登船橋之間的聯係。
看著徑直轉身離開的船長。
刀疤臉咬牙切齒,怨毒的目光仿佛要將對方千刀萬剮。
為了給琥珀號上的人施壓。
他不僅抬出了荊棘要塞,而且還調來了近兩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
可是。
毫無意義。
此刻這些士兵的存在,卻讓他臉上火辣辣的痛。
眾目睽睽之下。
他被赤裸裸的羞辱了。
而更讓他感到羞辱的是,他什麼都做不了。
船長離開前的話他聽懂了。
或者說。
他一直都懂。
隻不過剛開始隻是裝不懂而已。
艙門位於船舷上。
並不高。
隻需要輕輕一躍就可以進入甲板。
但是他不敢。
那道艙門就仿佛天塹一樣隔斷了他與琥珀號之間的通道。
因為。
那是草廟村的臉麵。
刀疤臉離開了。
以港口發生的案件為契機搜查琥珀號的行動失敗。
試探監管權的嚐試未能成功。
在強大的力量麵前他的憤怒毫無意義,隻是一種無能狂怒而已。
草廟村被靈異圈的頂尖大人物們輕視。
不代表巫毒港有資格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