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有多少疑問。


    徐彥行目前都隻能靜靜的待在器皿之中。


    不過比起之前在手術室稍微好一點，他可以控製人頭借助浸泡自己的液體左右轉向，觀察四周的情況。


    在這期間。


    陸陸續續有工作人員進進出出，將一顆顆人頭擺放在貨架上。


    保守估計。


    光是這間庫房就有上百名受害者。


    偶爾。


    他們也會取走一兩顆人頭，徐彥行注意到，每當這時，哪怕是那那些總是幸災樂禍的人頭，也會露出驚恐之色。


    想來這些被帶走的人頭不會有什麼愉快經曆。


    帶著憂慮與對未來的絕望，徐彥行不知不覺陷入了沉睡。他在來時就聽工作人員介紹過，培養皿供應的能量隻能維持基本生存。


    如果思考過多或者長時間情緒波動太大，就會出現犯困。


    隨後進入沉睡。


    就跟正常人睡覺沒什麼區別。


    短則幾十分鍾。


    長則幾個鍾頭以後。


    就會醒來。


    工作人員介紹得很詳細，並告訴徐彥行這是屬於他的知情權……知尼瑪拉個幣！


    徐彥行很想罵人。


    但他有聽覺，有視覺，甚至有觸覺。


    但說不了話。


    隻能被動聽取對方的嗶嗶賴賴。


    他突然有種覺悟，或許庫房內那些一臉惡意的家夥，除了幸災樂禍外，未嚐不是想讓自己多一些情緒波動，好讓自己陷入沉睡？


    這是個讓人絕望的地方。


    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


    ……


    庫房內不知時間。


    渾渾噩噩中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徐彥行突然被響起的開門聲驚醒。


    “咣當”


    金屬大門再次被打開。


    “400號實驗體。”


    冰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兩名穿著白大褂，戴著頭罩的工作人員走了進來，將徐彥行所在的器皿放置在小推車上。


    這時候他才想起所謂的400號正是自己。


    十分鍾後。


    他被推進了一間封閉式手術間。


    一張手術臺。


    一堆手術儀器設備。


    對麵還有一麵落地式玻璃牆，沒猜錯的話玻璃牆後麵應該有人正在觀看。可惜這玻璃是單麵的，從手術間沒法看出去。


    “別緊張。”


    穿著隔離服的研究員將徐彥行的頭顱從器皿中取出，放置在工作臺上。


    然後給他戴上了一個帽子模樣的設備。


    “很快就好了。”


    研究員語氣冰冷，聽上去像是在安慰，但說出來的話卻有種說不出的瘮人。


    徐彥行沒有憤怒。


    也沒有大吵大鬧。


    因為這無濟於事，反而可能給自己帶來更大的痛苦。


    所以他像是木偶一樣，任工作人員擺弄。這讓研究員有些詫異，忍不住笑道：“你比大多數人都要聰明。”


    語氣莫名。


    也不知是誇獎還是諷刺。


    很快。


    手術室的門再次被打開，一具赤裸無頭的身體被推了進來。


    徐彥行仔細觀察。


    發現這身體並不是自己的。


    “上一次的試驗很成功，切斷你的頭顱後，你依然可以成功操控自己身體內的詭譎。”


    “我們想要試一試。”


    “是否能讓你與其他身體產生聯係，用欺騙的手段操控不屬於你的詭譎。”


    “這個實驗很重要。”


    “希望你能好好配合。”


    研究員說道。


    用自己的來操控別人的詭譎？聽到這個試驗，哪怕做好了糟糕準備的徐彥行，依然忍不住露出了震驚之色。


    眾所周知。


    詭譎與覺醒者是綁定的。


    想要將詭譎分離出來，通常需要先將覺醒者擊殺，或者讓詭譎徹底蘇醒後強行分離。


    但無論如何。


    分離出來的詭譎一般處於不可控狀態。


    如果想要使用它的能力，需要將它再次融入某個活人身體之中。


    這時候。


    這名活人會變成新的覺醒者。


    可是。


    這種融合是有風險的。


    並非一定成功。


    而現在這名研究員並未分離出詭譎，而是想要嚐試讓徐彥行直接操控別人身體裏的詭譎？


    他可以確定。


    那身體並非屍體，他依然還活著！


    這怎麼操控？


    “好了。”


    “時間是寶貴的，在科研的道路上浪費時間是可恥的。”


    “我們直接開始吧。”


    研究員在無頭身體的頸部插了幾根金屬管，隨後抱起徐彥行的頭顱，安放在了金屬管上，輕輕一壓。


    哢嚓！


    不算鋒利的管子直接插入了徐彥行的顱腔內。


    一頭一身體。


    竟然就這麼結合在了一起。


    除了脖子上有一條細密的縫隙外，看上去跟原裝貨沒什麼區別。


    對得很齊。


    也很穩。


    期間徐彥行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與疼痛，隻是覺得腦袋一懵，突然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能力。


    隨後一種冰冰涼涼的感覺直透腦門。


    又將他喚醒過來。


    隻是。


    當他睜開眼睛後，視野中發生了變化。他依然還在手術室內，可眼前卻出現了一間臥室。


    臥室內擺放著一張床。


    床上躺著一名手裏握著石雕的青年。


    他雙眼緊閉。


    麵色蒼白。


    身上裹著厚厚的棉襖。


    某種潛意識的直覺告訴徐彥行，眼前這青年就是無頭身體的主人。


    “你好。”


    “400號實驗體，你可以稱唿我為d博士。”


    耳中傳來冷漠的聲音。


    是那名研究員。


    “現在，你告訴我，你有沒有看見一塊巴掌大的石雕。”研究員問道。


    徐彥行現在的視野很奇怪。


    大概類似於修圖軟件裏，將兩張圖片重合在一起，再將上麵一張圖片的透明度調到百分之五六十。


    整個視野變成了一種互相重疊的狀態。


    “是的。”


    “看到了。”


    徐彥行老老實實的迴答。


    聲音並非從口中傳出，而是透過旁邊一臺機器播放出來的。


    失去喉嚨後，身體已經沒有了發聲器官，隻能通過機器設備來識別和傳遞語音。他突然有些慶幸，沒有胡思亂想。


    更沒有暗中咒罵。


    否則很可能會被直接廣播出來。


    “很好。”


    d博士對徐彥行的迴答很滿意，淡淡的說道：“你比其他人要聰明，知道收束心靈。不過你放心，我對你的咒罵不感興趣。”


    “也不會因此懲罰你。”


    “主要你像現在這樣好好配合，不要學一些實驗體自作聰明。”


    “我不會特意為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