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
城隍看向江橋與楊淩,語氣帶著俯瞰眾生的威嚴。
黃泉奔騰。
浪花滔天。
廢棄的城市、殘破的古廟、幽暗的地宮,在這一刻互相交織,不再是涇渭分明的交替幻化,而是徹底融合在了一起。
轟隆隆!
記載功過的黑色賬簿被翻開。
泛黃的紙頁上,一行行扭曲的文字,皆是用死者頭發繡出。
“罪無可恕!”
“當受刑罰!”
仿佛是高高在上的神靈,對匍匐在地的螻蟻做出了終極審判,判決他們有罪,判決他們必受懲罰。
沒有證詞。
沒有證據。
不允辯駁。
言出法隨,口含天憲,祂即是法!
“撲哧!”
城隍手指掃過。
頁麵爆燃起一朵朵火星。
頭發組成的文字立刻燒焦卷曲,露出文字下瘋狂蠕動的無數頭顱。
嗡——!
大恐怖!
前所未有的大恐怖!
滅頂之災的大恐怖!
江橋意識瘋狂預警,一種站在將傾大廈之下的死亡危機湧上心頭!
必死無疑!
絕無生機!
十死無生!
生命走到終點的絕望,如海嘯一般瘋狂衝擊他的心靈。
不僅是他。
站在旁邊的楊淩,同樣臉色蒼白。
緊握玉如意。
“他準備召喚強者意識降臨?”楊淩在道門中修煉的就是符籙之法,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江橋想還要做什麼,心中暗道:“自信能召喚出半神級強者降臨?”
“會是哪位?”
“不知是否是故人?”
想到這裏,楊淩心裏竟然有些激動。
直到現在,他都還以為江橋是道門弟子。既然是道門弟子,那肯定是召喚道門高手過來。以江橋的天賦實力,得到半神級存在迴應是很正常的。
事實上。
這麼多年,楊淩也嚐試過以召喚之法聯係道門。
可無論是舊友。
還是門生弟子。
全然沒有半點迴應。
他心裏一直很疑惑,猜測可能是小世界在“大隧道”邊緣,造成了時空隔絕。
如今見江橋竟然打算使用“神降”召喚之術。
他臉上忍不住露出期待之色。
但下一秒。
隨著江橋的符籙與繪製手法,楊淩臉上的期待再次變成了震驚:“嗯?這是……臥槽,通天符籙?”
“不……不完全是。”
“隻是手法。”
“沒有本質。”
“但是……雖然光是手法……如此熟練……”
“他不是學的雷法麼?”
“學雷法的弟子,符籙之法怎麼會走通天籙的路子?”
“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怎麼學會的?”
不怪他吃驚。
在他所在的時代,道門各大法門,能精通一門就已是頂尖人物。而雷法與符籙,則是道門幾種能夠直通半神之境的無上神通。
雖然學雷法的也會學符籙。
學符籙的也會學一點雷法。
但都不會特別精通,其中最核心的精髓是學不到的。
比如符籙。
最核心的就是通天籙。
正常來講。
學雷法的是不會學“通天籙”的。
倒也不是藏私。
歸根結底。
雷法也好,符籙也好,並不是真正的法術神通。
而是一種詭譎。
哪怕隻是模仿詭譎的核心手法。
也容易造成未知風險。
所以雷法修煉,學的符籙之術,也隻是普通的符籙,以雷法模擬,兼有符籙優點。
符籙之法也是。
隻是以符籙模擬雷霆繪製雷符。
力量核心往往不是來自自己,而是借用的道門雷法高人。
符籙嘛。
最大的特點就是搖人請代打。
雖然我打不過你,但是我可以讓祖師爺來以大欺小。
什麼?你也有祖師爺?
沒關係。
祖師爺疼我。
我把幾十位祖師爺都喊來打死你。
嗯。
但是江橋明明是學的雷法,而且看起來極為精通,卻怎麼又用起了通天籙的手法?最重要的是,這種核心手法,不會通天籙,根本學不會啊!
就算讓你看一百遍。
你都沒法模仿!
不會就是不會,因為這個需要有詭譎來催動。
“他怎麼做到的?”
“怎麼學會的?”
楊淩這邊滿腹疑惑
江橋那邊,符籙卻已繪製完成。
瞬間。
某種通往冥冥中某個時空的通道,無聲無息間被開啟了。
江橋口中開始默念:
“過去與未來的導師,現在的見證者,所有命運的看守人。幸運與晦暗的化身——如意元君,我祈禱你的降臨,為我擊潰邪祟,救我生命。”
這段尊名……
其實在念誦時江橋覺得有點尬。
媽的!
不洋不中的。
很古怪。
當然。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符籙開啟的通道很詭異,哪怕是相隔無盡距離,哪怕四周已經被“都城隍”徹底封鎖。
依然能夠連通外界。
無法被斬斷。
江橋口中不斷念誦,聲音通過那詭異通道,傳遞向某個冥冥中的時空。
……
靈異世界。
冥海。
幾名氣息強大,撼天動地的可怕強者屹立在大海之上,恭恭敬敬的向前方一道身影行禮道:“元君,青蓮聖使下月就會動身。”
“我們遵聖諭。”
“前來恭請元君做好準備。”
說完。
幾人低下了頭。
“知道了。”
那身影朦朦朧朧,看不清長相,聽完幾人的話後,擺了擺手。
“你們去吧。”
“是。”
聽到女子吩咐。
幾人再次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就在這時。
女子忽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微微抬頭,疑惑的看向天空: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