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長風持劍而立,眉頭微皺,“趙無痕,這東西是我落塵劍宗先發現的,你們玄天道宗若識趣,便速速離去,莫要自討沒趣。”
趙無痕搖了搖頭,槍身輕點地麵,泛起一圈漣漪般的元力波動。
“笑話!穆長風,此處本就是無主之地,寶物有德者居之,你落塵劍宗憑什麼獨占?”
穆長風雙眼微瞇,劍氣在周身緩緩凝聚,“憑什麼?就憑我穆長風手中的劍!”
趙無痕冷笑道:“好一個憑手中的劍!那就看看,你這把劍,能不能擋得住我這一槍!”
話音剛落,兩人幾乎同時動了。
穆長風長劍一揮,劍光激蕩,如同一道銀色閃電,直取趙無痕麵門。
而趙無痕卻毫不示弱,手中長槍化作一道黑色遊龍,槍芒凝聚,迎麵刺來。
“鐺!”
劍與槍交擊,爆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恐怖的力量激蕩而出,將兩人周圍樹木震成粉碎。
四周弟子紛紛後退,避免被這股力量波及。
隨後,一名落塵劍宗的弟子拔劍而出,喝道:“玄天道宗的雜碎們,受死吧!”
話音落下,他縱身而起,劍光如虹,直劈一名玄天道宗的弟子。
那名弟子冷哼一聲,長刀橫掃,刀氣縱橫,硬生生擋下這一劍。
雙方弟子紛紛交戰。
喊殺聲、怒喝聲、兵器碰撞聲混雜在一起,林間的空氣似乎都被鮮血染紅。
而在兩隊人馬的中央,一株通體散發著金色光暈的寶藥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中,散發出濃鬱的藥香。
那株靈藥,赫然便是聖階中品的寶藥——金焰靈芝!
此等寶物對於天人境的修士而言,堪稱無價之寶。
這時,穆長風長劍一蕩,強行逼退趙無痕。
旋即身形一閃,直奔金焰靈芝而去。
趙無痕見狀,猛地揮槍,攔住對方去路。
“穆長風,這東西我趙無痕要定了!”
穆長風神色淡漠,冷聲道:“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言罷,兩人再次交鋒。
劍光與槍芒碰撞,爆發出璀璨光芒。
周圍樹木紛紛被摧毀,地麵布滿裂痕。
同時,落塵劍宗與玄天道宗的弟子們也陷入膠著狀態。
林間,血腥味越來越濃。
趙無痕的長槍如狂風暴雨,攻勢淩厲。
而穆長風的劍法卻猶如江河奔流,層出不窮。
雙方皆是玄天界年輕一代的翹楚,這一戰,勢必分外艱難。
穆長風目光如炬,心中暗道:“這趙無痕,實力竟比傳聞中還要強!”
而趙無痕心中也在震驚:“此人劍法,竟已接近大成境界,若再拖延下去,恐怕局勢不妙……”
兩人互相忌憚,但卻都不願後退一步。
然而,就在這膠著的時刻,一道低沉的聲音,忽然自林間響起,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這東西,我要了。”
聲音不大,卻仿佛憑空在眾人心頭砸下一記驚雷,令他們動作猛地一滯。
就連穆長風和趙無痕也在同一時間停下動作,目光如電,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隻見,一道黑色身影緩緩從林間深處走出。
那是一位看上去‘平平無奇’的青年。
一襲黑衫,身形挺拔,英姿勃發。
他步伐閑適,如同閑庭信步,仿佛周圍彌漫的殺意與肅殺,與他毫無關聯。
更讓人驚愕的是,隨著此人出現,所有人竟都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壓迫感。
即使是穆長風與趙無痕這樣的頂級天驕,也不禁心頭微顫。
趙無痕深吸一口氣,長槍在地上一頓,槍尖劃破泥土,發出刺耳的聲音。
“閣下好大的口氣!竟敢當著我玄天道宗的麵,直言要取走這株‘金焰靈芝’?”
他雖忌憚眼前這位青年,但玄天道宗的名頭擺在那裏,縱使對方再強,也該有所忌憚。
穆長風則是持劍而立,目光銳利地打量著對方。
他並未輕易開口,但顯然是在等著趙無痕的試探結果。
然而,出乎兩人意料的是。
青年聞言後,卻隻是微微抬眼,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目光平靜得如同一潭古井。
“玄天道宗?”他輕笑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漫不經心,“沒聽過。”
這話一出,趙無痕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他雙拳緊握,指節發白,心中怒意翻騰。
“閣下莫非是在羞辱我玄天道宗?”
穆長風同樣眉頭微皺,內心充滿疑惑。
玄天道宗,那可是玄天界排名前三的頂級勢力,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然而,這個青年竟然麵不改色地說:“沒聽過”,而且眼神毫無波瀾,甚至連一絲虛偽的驚訝都沒有,顯然不是故意裝腔作勢。
這說明了什麼?
要麼——對方來自更加強大的勢力!
要麼——對方的實力已經到了無需忌憚玄天道宗的地步!
一時之間,林間靜得可怕,針落可聞。
趙無痕和穆長風雙目死死地盯著那位黑衣青年。
周圍的弟子們屏住唿吸,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在所有人注視下,青年緩緩說出自己的名號:“蒼梧薑辰。”
“至於門派?”
他微微一頓,淡淡吐出四個字:“無門無派。”
趙無痕聞言,心中頓時有一絲被戲耍後的羞惱。
他不禁怒喝道:“無門無派?開什麼玩笑!”
一旁的穆長風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無門無派?
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散修,敢如此霸道地站在他們麵前,甚至無視他們背後的宗門?
不,不可能。
一介散修,怎能有如此氣度?
更重要的是,剛才那種無形的威壓,根本不是尋常修士能夠擁有的!
“蒼梧?”穆長風喃喃自語,若有所思。
但顯然,這並沒有給兩人帶來太多的答案。
而此刻,薑辰的目光已然落在了那株金焰靈芝上。
趙無痕瞳孔一縮,下意識地踏前一步,想要阻止。
但還是晚了。
“嗖——”
一道微風拂過,薑辰的身影已從原地消失。
趙無痕隻覺得眼前一花。
隨即,一道狂風撲麵而來,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掀翻。
緊接著,他隻感覺到一股無法抗衡的排斥力,仿佛一座無形大山驟然壓下。
“砰!”
趙無痕的身體像是被一柄巨錘擊中,整個人倒飛而出,狠狠地撞斷一片參天巨樹,轟然倒地,塵土飛揚!
地麵被他砸出一道長長的溝壑,震耳欲聾的巨響在林間迴蕩!
這一刻,整個林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呆立在原地,眼中滿是驚駭與恐懼。
即便是穆長風,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握著劍柄的手微微顫抖。
“這……這怎麼可能?”
趙無痕可是玄天道宗的真傳弟子,實力在同輩之中,絕對可以排進前五,甚至就連自己,都沒有絕對把握能夠戰勝對方。
然而,在這位名叫薑辰的青年麵前,竟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一股莫名力量碾壓出去。
這種實力,這種壓迫感,壓根不是他們能夠理解的。
而此時,薑辰已然站在那株金焰靈芝麵前。
他伸出手,輕輕摘下,將其收入蒼梧令中。
接著,緩緩抬頭,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現在,此物歸我,誰讚成,誰反對?”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每個人耳畔炸響。
所有人都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落塵劍宗和玄天道宗的弟子們互相對視,眼神中充滿了驚懼。
穆長風緊握著手中長劍,指關節微微發白,額頭上甚至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深深看了薑辰一眼。
最終,像是做出了某種艱難的決定,長歎一口氣,抱拳道:“薑道友,這株金焰靈芝,我們落塵劍宗退出爭奪。”
話音落下,身後落塵劍宗的弟子們紛紛低頭,表示默認。
他們可不想步趙無痕的後塵,生生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砸飛出去。
而看到穆長風都已服軟,玄天道宗的其他弟子們也都像個孩子一般,老老實實,閉口不言。
此刻,林間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仿佛所有人都被一隻無形大手攥緊了喉嚨。
地麵上的深坑中。
趙無痕從坑中緩緩爬起,衣衫破爛,臉上掛著鮮血,神色陰晴不定。
他抬起頭,看向薑辰的目光中,已經沒有了方才的自傲,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忌憚和一絲困惑。
“這小子……究竟是什麼人?”
趙無痕死死盯著薑辰,腦海中閃過各種猜測。
三年前,人獸兩族定下約定,禁止聖人境及以上的修士踏足此地。
而眼前的薑辰,能夠出現在這裏,顯然修為不會超過天人境九重。
“可同為天人九重,為什麼我在他麵前卻毫無還手之力?”
趙無痕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忽然,他眼前一亮,仿佛抓住了什麼。
“對了!一定是某種特殊的法寶!一定是這樣!”
他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臉色變得有些扭曲,沉聲道:“哼!我承認,你方才的手段確實唬住了我,但……你以為,憑借一件法寶,就能一直嚇唬我們?”
話音落下,傳遍全場。
穆長風眉頭緊皺,低聲道:“趙無痕,你不要胡言亂語了!”
但趙無痕卻仿佛沒有聽見一般,繼續冷笑道:“既然聖人無法踏足此地,你最多與我同境,又憑什麼能夠施展出方才那種級別的力量?若不是借助某種秘寶,你根本做不到!”
周圍弟子們神色各異。
有的皺起眉頭,有的露出遲疑,但更多的卻是看向薑辰,想要知道答案。
穆長風看著趙無痕,心中有些不滿,但他也不得不承認,趙無痕所說的話,的確有些道理。
如果薑辰真的是天人境九重,按照常理來說,應該不可能做到這般碾壓式的勝利。
畢竟大家都是天驕般的人物,即便彼此之間有所差距,也不該這般之大才對。
薑辰低頭,看向地上的趙無痕,仿佛在看一隻螞蟻。
打量幾眼,不禁笑道:“有趣,你是在質疑我?”
趙無痕心頭一跳,雙腿差點軟倒,但還是咬著牙說道:“哼!若你真的沒有借助外物,何必遮遮掩掩?光明正大地與我再戰一場!”
薑辰笑了,正準備迴應趙無痕,忽然眉頭微微一皺,看向遠方天際。
一股磅礴而暴虐的氣息,猶如山崩海嘯般席卷而來。
“嗡——”
空氣仿佛被撕裂,天地間傳來一聲尖銳刺耳的鷹啼,震得所有人的耳膜隱隱作痛。
“嘶……這,這是什麼東西?!”
“天啊,是一尊聖人級別的白鷹!!!”
一名弟子失聲驚唿,聲音中帶著無法掩飾的驚恐。
隻見遠方,一頭巨大的白鷹從雲端俯衝而下。
它雙翼張開,猶如兩柄遮天巨刃,泛著森然寒光。
瞳孔血紅,透著野性,似乎是被眾人方才的動靜所驚醒。
狂風唿嘯,林間的樹木被掀飛,碎石飛濺,煙塵四起。
穆長風手中的長劍微微顫抖,臉色蒼白,額頭上冷汗直流。
“這是.....聖人境四重?這裏怎會出現如此恐怖的存在?!”
趙無痕更是臉色煞白,腳步連連後退,聲音顫抖道:“快跑……我們根本不是它的對手!”
周圍眾人紛紛露出恐懼之色,絲毫看不到抗衡的希望。
畢竟那可是聖人!
一個足以讓所有天人修士連反抗之心都無法生出的恐怖境界!
此時,穆長風緩過神來。
他沒有任何猶豫,轉身便向後狂奔,嘴裏喊道:“逃!快逃!所有人分散逃跑!”
一時間,林間陷入混亂。
眾人爭先恐後地向四周逃竄,唯恐自己成為那頭白鷹的獵物。
而趙無痕也不顧形象,狼狽地轉身狂奔,眼中滿是恐懼和猙獰。
“這小子,活該!竟然還敢站在那裏,真以為自己是無敵的嗎?!”
趙無痕一邊逃跑,一邊冷笑,眼中滿是幸災樂禍。
然而,所有人都逃走了,唯獨薑辰依然站在原地。
他負手而立,黑衣獵獵作響,長發在狂風中飛舞,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渾然沒有將白鷹放在眼中的意思。
穆長風跑出數百丈遠,忍不住迴頭望了一眼。
見薑辰依舊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仿佛在等待那頭白鷹降臨。
“這家夥瘋了嗎?他難道不知道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