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激情燃燒的歲月裏,蛇後和同樣雙頭的蛇王在沒有邊際的聖山裏四處征戰,從南至北,又從西至東。
而它們青蛇家族,也是逐漸地由小變大,由弱變強。
他們夫妻同心,一路苦戰,最終這個並非絕對優勢的古老家族,竟然打敗了所有的競爭對手,成功地脫穎而出,成為兇獸世界裏說一不二的王和王後,也讓其他的無數兇獸競折腰,隻能是頂禮膜拜。
一言生,一言死,這就是成為王的最大好處。
一旦登頂,它們就可以利用手中的權力,以及團隊的力量生殺予奪一切,而並不需要再和平常一樣單打獨鬥。
它們可以決定任何生靈的生存和死亡,更能享受到聖山裏所有的優質資源,和其他兇獸愛的供養。
想要什麼,就能有什麼,這也是無論兇獸世界,還是人類世界,都想要成為王和後的真正原因。
可惜的是,這樣美好的日子並未能無限期地持續下去,在一路征戰之中,常年累月直至無數年的奔波勞累,蛇王早已是創傷累累,身心俱疲。
它太累了,而且它也實在是太老了,老得牙齒都快要掉光了,老到已經快要走到生命的盡頭。
雖然作為聖山裏的兇獸,尤其是高階的兇獸,它們都有著漫長的生命,遠非世俗的兇獸可比。
但這生命再怎麼漫長,隻是相對於一般的野獸,或者人類的修士,而遠遠算不上永生。
對於平常的傷害,雖然它們的軀體都有一定的自愈能力,但在天道麵前,身體的衰敗是不可避免的,而死亡,也是必然的歸宿。
人類想要追求永生,而兇獸何嚐不是如此?
幾乎所有的天地生靈,甚至不是生靈的自然之物,他們同樣前赴後繼,都以永生作為終極的目標,也是生命的最大意義。
但真正的永生,又是何其的艱難,何等的縹緲。
真正的永生,到底又是什麼,同樣沒有標準的答案。
蛇王,最終遺憾而不甘地離開塵世,它多想在這個美麗的世界多逗留一會,能夠每天看日出日落,看雲卷風舒,能夠每時每刻抱住豐滿的蛇後,盡情地溫存,相互的撫摸和傾訴。
他多想再好好地行使他一言九鼎,無與倫比的權力。
而蛇後,自是知道自己同樣命不久矣。
不僅是她孤掌難鳴,這些年樹敵太多,更因為其身軀早已同樣的蒼老,而戰鬥能力也已不複巔峰之勇。
兇獸的生命軌跡,和人類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無論是不諳修為的凡夫俗子,還是修煉之人,同等情況之下,母獸的衰老相比於雄獸要緩慢一點,其生命,也要稍微漫長一點。
很難徹底地解釋這種神奇的現象,但存在的,就是合理的。
雖然單打獨鬥,日趨蒼老的蛇後依然是冠絕整個聖山,而不遑多讓。
但殘暴的兇獸世界,他們的爭鬥很少會有單對單的那種,幾乎都是一哄而上,也是一哄而散。
無數次的獸潮,幾乎都是因為一言不合就混戰引起,遠沒有人類之間的那種文明和謙讓。
對於兇獸來說,它們根本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合常理,反正怎麼喜歡就怎麼來,一切隻看心情。
雖然蛇王執掌聖山大權,蛇後的綜合實力甚至比蛇王還強上一籌,但對於死亡,同樣無能為力。
甚至相比於那些弱小的兇獸,它們身處金字塔頂,卻是更加的害怕死亡。
或許比死亡更害怕的,害怕失去手裏掌握的巨大權力,以及對於後世家族的擔憂。
它們的子嗣後代,並沒有徹底地成長起來,它們的子嗣,無論是血脈,還是天賦和神通,還遠不如它們。
一旦蛇王和蛇後相繼離世,這原本就混亂無比的聖山,將會再次陷入到更加的混亂之中。
而它們自己的家族必然首當其衝,要麼蟄伏,要麼東躲西逃,要麼就是成為那些如狼似虎異敵的盤中餐。
血流成河,哀嚎遍野,正是這看似靜謐的聖山,每過一段時間的主旋律。
而人類的世界,何嚐不是如此,貪婪,狡詐,欺淩,複仇,同樣在一次又一次地上演,生生不息,循環不止,反複吟唱著時代的悲歌。
貪婪的蛇後,她並不甘心就這樣死亡在曆史的長河裏,在她生命的最後那些年,她絞盡腦汁地想盡一切辦法,來延續自己寶貴的生命,相比平常的時候,它更加迫切地追求傳說中的永生。
這是一個強者的不甘,也是一個強者的貪婪。
而這一切,並沒有對錯,一切隻是本性的本能。
永生,一直以來隻是存在於傳說之中,而現實中從未見過,更是沒有任何的借鑒。
蛇後別無他法,隻能采取最原始的方法,在她權利最後的歲月裏橫征暴斂,將聖山裏的所有優質資源都盡可能地強取豪奪過來,稍有不從,就是命令她能無條件指揮的兩支異獸大軍,血腥地鎮壓。
她能感覺得到,留給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或許隻有百年左右的時間,就是她重蹈蛇王的悲劇,遺憾地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
最終,無數的靈草都是被她強行地搜集過來,任憑兩隻碩大的嘴巴盡情的吞噬。
而這聖山無數年來好不容易成長出來的天地靈物,如小山一般堆的滿滿當當,卻被蛇後毫不珍惜地大口吞咽,大快朵頤地流進她深不可測的五髒廟。
這沒有選擇,也是沒有搭配,沒有炮製加工地盡情吞噬,最終發揮出來的藥草效用,雖然同樣有效,但必然已經大打折扣,並不能從本質上解除她的蒼老,和內在器官的持續衰竭。
蛇後同必然知道,一旦吞噬天材地寶這種方法行不通,未能延緩她的衰老和衰弱,那她就再也沒有退路,隻能是痛定思痛,冒著巨大的風險,將它們青蛇家族古老相傳的一種神奇秘法,拿出來冒險一試。
青蛇家族,自古就流傳有一種近乎於永生的秘法。
但這種秘法,非常的可怕,在青蛇家族的曆史上卻是從來沒有成功過,實可謂九死一生,幾乎沒有成功的可能。
青蛇王臨終的時候,蛇後並沒有放棄,她依然建言自己的夫君,可以冒死一試這種據說能夠永生的秘法。
“夫君,咱們青蛇家族自古就流傳有一門奇異的天賦功法,據先祖所說,隻要成功了,就可以實現傳說中的永生。”
哎!
“娘子啊,你說的功法我何嚐不知道,但這種虛無縹緲的事還是算了吧。”
“你也知道,那隻是傳說而已,當不得真的。”
“要說這片天地之間,這無數年來,又有誰能真正做到永生呢?”
“遠的不說,就我們青蛇家族這無數年來,又有多少先祖嚐試過這種奇異的功法呢?”
“最終的結果天知地知,你知,我也知,所有子孫後代都看在眼裏了。”
“不要說九次渡劫,一次更比一次難,一次更比一次險。”
“即使這第一次的渡劫,也從未有先輩能夠安然渡過,幾乎都是頃刻間身死道消,反倒加速了自己的死亡。”
“哎!”
“傳說都特麼是騙人的,作不得真的,盲目地去嚐試,隻是自欺欺人罷了。”
最終,任憑蛇後百般勸說,這同樣倔強的蛇王,卻是怎麼也不願意冒險一試,他們青蛇家族古老相傳的這門秘法。
當然,蛇王的想法很是簡單,也是很有道理。
如果試了這邪門的秘法,可能是加速死亡,甚至立馬就死亡。
而就這樣賴活著,茍延殘喘地活著,好歹還能手握權力地瀟灑最後一段夕陽紅的甜蜜時光,享受不一樣的權利尋租帶來的暢快感。
說不定啊,還能尋找到其他延續生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