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這就是白澤的禮物?”
裴禮暗自揣測,畢竟那白猿頭上藍銀色的草繩是那麼熟悉。
他正要試著念一下咒語。
突然,心髒沒來由的一次收縮,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正在用力捏著心髒。
冥冥中,裴禮轉(zhuǎn)過頭看,麵向站在枝頭的柳依依。
“他居然發(fā)現(xiàn)了!”
柳依依瞬間一愣,像是被一雙冰冷的眸光緊盯,猶如猛獸在盯著獵物。
她隱藏在袖袍下的纖纖玉手莫名滯塞,手中術(shù)法掐訣陡然中斷。
早在見到裴禮的第一時間,她就開始對裴禮施展苗疆巫術(shù)。
噬魂詛咒術(shù)。
是苗疆中自遠古流傳下來的上乘詛咒術(shù),隻有身份、地位、實力達到一定程度,才有一次修行的機會。
而柳依依是柳三元養(yǎng)屍之術(shù)最完美的作品,對巫蠱之術(shù)有著空前絕後的天賦。
這噬魂詛咒術(shù),她一次就學會了,但哪怕是苗疆高層,也不知她已經(jīng)學會了。
隻要中了此咒,靈魂就會一點點消散,像是被蠶蟲一點點蠶食,中咒之人也不會有絲毫察覺。
待的靈魂被蠶食殆盡,中咒之人會立刻死亡。
毫無征兆的死亡,而且外表不會有任何傷勢。
這是她最大的殺手鐧,她原是要對壞了那個女人身子的家夥施展了。
可她在見到了裴禮的第一時間,就毫不猶豫的對其用了。
因為,三年前裴禮刺來的一劍,仍舊曆曆在目!
隻是,不知怎麼,她的術(shù)法才施展到一半,居然就被發(fā)現(xiàn)了。
盡管裴禮什麼也沒說,可柳依依知道,她的噬魂詛咒術(shù),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
“唰!”
裴禮倏地抬手,使出斬天鎮(zhèn)魂術(shù),在空中輕輕揮了一劍,
這一劍平平無奇,連一絲劍氣都沒有,真就像隨意的一次揮劍。
“噗!”
柳依依猛的一口鮮血噴出,氣息萎靡的不像話,原本紅潤的俏臉瞬間慘白。
她眸光駭然的盯著裴禮,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哎呀,怎麼突然吐血了,該不會虧心事做多了,遭報應了吧?”
薑曉興災惹禍的笑了起來,旋即俏臉一冷,“一報還一報,趁你病要你命!”
她提著油紙傘,直奔柳依依而去。
柳依依自然不敢硬碰,指尖掐訣,使出一個置換術(shù),身子跟一個看熱鬧的後天境虯髯大漢置換。
“又有熱鬧看了,咱們不夠資格去劍帝傳承,在這看看熱鬧也不錯……哎呦我操!”
那大漢前一瞬還在一旁津津有味吃瓜,下一瞬就莫名出現(xiàn)在枝頭,自己成了熱鬧,一把收攏的油紙傘徑直捅了過來。
僅是油紙傘上一絲宣泄的真元,大漢就傻眼了,在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他死去多年的太奶。
怎麼肥事?難道是我剛才笑得太大聲了?新號,別搞啊!
“躲開!”
薑曉一聲嬌叱,已是收不了招。
大漢瞪大了眼睛:你猜我躲不躲得開?
眼見著大漢就要被捅個透心涼,一隻大手拽著他的肩頭,緊接著便是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等他反應過來,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一處草地,身旁還站著披著大氅的裴禮。
“臨淵兄弟,多謝出手相救。”
大漢一個拱手,可想到自己也是混江湖的,麵子最重要,又道:“其實你剛才不必出手的,我完全能躲開。”
裴禮“看”了過來,略微沉默,“你是哪個門派的?”
“華山派。”
“原來如此。”
裴禮一聲呢喃。
“臨淵兄弟我已經(jīng)站穩(wěn)了,你可以鬆開我了。”
“你確定?”
“當然,對我們?nèi)A山弟子而言,剛才不過是小場麵。”
大漢說道:“你沒注意到我剛才眼睛都沒眨一下嗎?”
裴禮略微沉吟,點點頭,“好像是沒眨眼。”
“所以啊,你可以鬆開我了,這裏這麼多人看著,你這樣一直抓著我,我華山派麵子上過不去。”
“好吧。”
裴禮再度點頭,鬆開了抓著大漢肩頭的手。
“啪嘰!”
大漢猶如一攤爛泥,徑直癱坐在了地上。
“臨淵兄弟,你鬆開的太突然了,我一下沒站穩(wěn)。”
大漢口中說著,兩隻手還不斷在地上扒拉想要站起來,隻是,腿有些不聽使喚。
“臨淵兄弟,地有些不平,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站起來了。”
裴禮沒有說話。
“臨淵兄弟,我腿有些抽筋,你再等我一下。”
“臨淵兄弟……臨淵兄弟……臨淵兄弟,你拉我一把。”
“……”
裴禮沉默著將大漢拉了起來。
該說不說,華山派弟子,嘴是真硬。
另外,哪怕就是到了這個時候,這大漢仍舊是麵不改色,臉上的淡然足有好幾斤。
“臨淵兄弟,謝了啊。”大漢說道:“其實我剛才就是想坐地上休息一下,可不是腿軟啊。”
裴禮點點頭,“我懂。”
“臨淵兄弟,剛才我腿坐麻了,你再拉我一會。”
“好。”
裴禮並沒有再聽大漢的強行解釋,而是視野給到了薑曉。
由於柳依依的一招置換術(shù),薑曉被弄的很是火大,不出意外再度朝著柳依依衝去。
而與大漢置換位置的柳依依,已經(jīng)處在人群。
她毫不避諱的再度使用置換術(shù),與另一人換了位置。
薑曉這下有了防備,並未出現(xiàn)收不住手的情況。
隻是,柳依依此舉,將一些吃瓜群眾嚇得屁滾尿流,拚了命的四散逃竄。
真正的天驕都已經(jīng)進入蝶夢洞天,哪怕是有個先天境,也會進去碰碰運氣,沒準能弄到一兩件天材地寶。
故而,此刻在這裏看熱鬧的人,幾乎都是清一色的後天境。
薑曉與柳依依這種頂尖宗師的交手,尋常後天境哪敢摻和,一時間,現(xiàn)場亂作一團。
正當這時,柳依依被薑曉一記重創(chuàng),身子猶如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
薑曉還欲繼續(xù)出手,遠處苗疆與劍閣的強者終於趕來,苗疆之人帶著柳依依迅速逃離。
薑曉正欲帶著人追殺,遠處胖橘的痛唿聲傳來。
隻見,體型龐大的胖橘,再度被那不知來曆的白猿,一巴掌拍飛。
“我現(xiàn)在就去將那白猿宰了!”
薑曉麵色陰沉,抱著油紙傘剛欲邁步,一道人影出現(xiàn)在麵前。
“莫急。”
裴禮抬手阻攔,“你未必是它的對手。”
“它雖然有無限接近大宗師的勢力,可我會殺不了它?”
薑曉蹙眉,話未明說,但裴禮明白她的意思。
她擁有戮天印,普天之下,單論殺力無人可及。
哪怕是裴禮,也不行。
她自認同境界沒有殺不了的人。
對此,裴禮隻道一聲,“它可不是普通白猿。”
“那是什麼?”
“朱厭。”
古語有言,朱厭出,天下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