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先去第五階。”
裴禮說罷,抬腳往問劍臺而去。
盡管在臺下也能有劍帝劍意洗禮,可論效果,臺上遠非臺下可比。
如今他泥丸宮的神之花正在加速凝聚,登臺方能進一步縮短這個時間。
一旦拖到此次洞天之行結(jié)束,勢必又要耗費不少精力。
薑曉幾人跟在裴禮身後,由於人數(shù)不少,自然引來了不少視線。
有早到的劍閣之人與鑄劍山莊之人,對薑曉與蕭景陽招手。
兩人去往各自勢力,簡單交代幾句便是迴來。
裴禮特意關(guān)注了一下童妍與夏詡的狀態(tài),畢竟這兩人都還僅有後天境。
這問劍臺上,還從沒有後天境登過臺。
不過童妍兩人狀態(tài)不錯,比不少宗師都要風(fēng)輕雲(yún)淡,尤其夏詡,沒有絲毫不適。
裴禮對兩人交代一番,讓他們量力而行。
旋即,
裴禮一腳踩在了臺階上……
“嗡——”
持續(xù)不斷的嗡鳴聲響徹整個洞天。
並不是先前千篇一律的劍鳴聲,而是類似弓弦極快速擺動的聲音。
一時間,所有人皆是一陣耳鳴,直接從劍意洗禮狀態(tài)中退了出來。
眾人幾乎是下意識看向問劍臺方向,議論聲此起彼伏,有的甚至已經(jīng)開罵。
“閉嘴!”
薑曉倏地一聲嬌叱,現(xiàn)場頓時安靜如雞。
她冷眼掃了眼全場,視線所過之處,無人敢與之對視。
在江湖上,盡管裴禮臨淵的名頭在薑曉之上,但由於薑曉有劍閣的正當(dāng)身份,故而薑曉的知名度很是不低。
在認出薑曉後,尋常天驕哪裏還敢多言。
畢竟頂尖的天驕都已經(jīng)在高臺上了。
裴禮自然無暇理會這些許小插曲,此刻他的注意力都在體內(nèi)的衍天印上。
衍天印在無故震顫。
裴禮隱隱感覺,白帝在此給他留了東西。
“踏,踏,踏。”
裴禮一步步踏上臺階,很快便來到第一階高臺。
負重減輕了。
未登臺時,他承受的旁人登上第五階高臺所帶來的萬斤負重。
此刻,他自己上臺,問劍臺會重新施加壓力。
約莫有個五千斤。
裴禮腳步不停,很快來到第二階高臺,負重達到兩萬斤。
第三階高臺,十萬斤。
僅是這個負重,就足以使得宗師境以下境界的天驕,望而卻步。
但其實隻有前三階是增加負重,主要是幫助天驕錘煉體魄,故而大多都是體修才會登臺。
若無意體魄錘煉,又沒有宗師境界,幾乎都隻在臺下盤膝而坐。
因為在臺下不僅會有負重,而且還能有弱化的劍帝劍意凝練真氣,可一舉兩得。
裴禮略微迴頭,天眼通看了眼夏詡與童妍的狀態(tài),確認無事後,這才繼續(xù)登臺。
第四階高臺。
這一層需要承受劍帝劍意威壓。
其實就是劍帝以劍之意境為引,反複磨礪登臺之人的精神,能有助於其快速感悟出自身意境。
裴禮已經(jīng)悟出數(shù)種意境之力,故而這一階對他的影響並不大。
對自身的道越堅定,這一階的影響就會越小。
這時,
身後接連響起一聲聲悶哼,薑曉蕭景陽四人麵色白了幾分。
旁人看著還好,尤其蕭景陽的麵色最難看,捂著腦袋連站都站不穩(wěn)。
“蛋仔,你怎麼了?”
距離蕭景陽最近的安秋池順勢扶住了他。
“叫我陽仔啊。”蕭景陽捶了兩下腦袋,“我頭好暈!”
“頭暈是正常的,深唿吸。”
裴禮問道:“因為你還沒確定心中的道,所以你的意境滋生就像無頭蒼蠅。”
“道?”
蕭景陽眉頭緊蹙,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忙問道:“什麼是道?”
“你的武道,想走哪條路?”
“武道……”
蕭景陽扶著頭,愈發(fā)頭痛欲裂。
他腦中閃過無數(shù)個念頭,劍道、拳道、刀道、槍道,還是陰人的陰道……
隨著腦子越來越亂,劍帝劍意威壓就越重。
“器!”
蕭景陽在心中猛的一聲大喝,“我要走器道!”
他從小就熱愛煉器,他還擁有元天印,他生來就是要走器道的!
而隨著他心中的道確定,那股頭痛欲裂漸漸緩解,唿吸也漸漸平穩(wěn)下來。
眾人見狀,皆是鬆了口氣,相互坦露了各自的道。
安秋池是儒道,譚嘉譽是劍道、薑曉是槍、劍雙修。
“我是丹道。”
童妍插了一嘴,旋即看向夏詡,“師兄,你是什麼道?”
“不知道。”
夏詡搖了搖頭,他對任何道都不感興趣。
唯一在乎的,就隻有麵前站著的這個師妹。
若在乎什麼就是要走道的話……師妹,你就是我的道啊。
聽著眾人的袒露心扉,裴禮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很好,有些百家爭鳴的意思了。
武道就該如此百花齊放。
“裴禮,你是什麼道?”蕭景陽好奇看了過來。
“我……”裴禮略微沉吟,“我的道有些多,就算融道吧。”
融道,融天下之道。
眼見著裴禮轉(zhuǎn)身登第五階高臺,蕭景陽幾人則是麵麵相覷。
融道?什麼是融道?
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索性不去深究,快速跟上裴禮的步伐。
第五階高臺。
劍帝劍之意境威壓更重了。
哪怕強如薑曉,此刻也有些扛不住,找了個地方迅速盤膝坐下運氣功來。
安秋池幾人紛紛效仿。
反倒是童妍與夏詡,仍舊跟沒事人一樣。
裴禮早就看出這兩人有古怪,也不去過度深究。
向著不遠處的叢山陳雨彤走去,
這兩人就盤膝坐在通往第六階高臺的樓梯兩側(cè)。
就像是在守著這條通道一般。
而在這兩人身後,還盤膝坐著苗卉顧生輝等七八名劍宗弟子。
“叢兄,你受傷了?”
裴禮走了過來,蹙眉道:“此處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叢山閉閉雙眼,繼而吐出一口濁氣。
他抬了抬頭,“你來的有些晚了。”
裴禮解釋道:“遇上些變故,耽擱了些時間。”
叢山微微頷首,講述起進入洞天的經(jīng)曆。
裴禮這才知道,叢山進入洞天就恰好傳送在了問劍臺附近。
他來到問劍臺時,更是恰好撞見一名靈鷲宮弟子在登問劍臺,他不出意外的將之趕了下去。
而後他坐鎮(zhèn)問劍臺,阻止任何人登臺。
可短短數(shù)日,大量天驕到來,在靈鷲宮周也的牽頭下,叢山隻能出手。
那一戰(zhàn),周也被叢山重創(chuàng),可要登臺的天驕太多,叢山也有些力不從心,好在有陳雨彤幫他分擔(dān)了壓力。
時間一直來到昨天夜裏,柳依依率領(lǐng)苗疆子弟,強勢登臺。
叢山這一行人就是柳依依所傷。
“她的趕屍術(shù)有些古怪,可以操縱數(shù)百隻僵屍,其中就有十二隻相當(dāng)於宗師境的綠僵。”
陳雨彤倏地睜開雙眸,解釋道:“我們消耗的太厲害,到最後也攔不住了。”
裴禮隻問了一句,“水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