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讓我來!”
顧佑迫不及待的將萬魂幡自顧佐手中奪了過來,旋即神情亢奮的將之往天際一拋。
隨著顧佑兩手不斷掐訣變化,萬魂幡倏地爆發出幽深黑光。
於絕大多數人而言,這黑光似是隻是一道光,並無任何尋常。
但若是修為到了一定境界的大宗師,就能隱約察覺到,有一道又一道靈魂被黑光吸入了萬魂幡。
盡管這些靈魂之力十分微弱,甚至微弱到僅是細若遊絲般的絲絲縷縷,但由於數量龐大,量變已然引起質變。
顧佑雙眸變得漆黑一片,其視線中,有一條由靈魂匯聚而成的大河,河水奔騰間,瘋狂灌入了萬魂幡。
這些都是在神龕世界死去之人的靈魂。
於大多數人而言,靈魂之說過於虛無縹緲,哪怕武道中人,也鮮有知之者。
但靈魂,確實是真真實實存在。
一般而言,在人死亡後,靈魂是在死亡之地的附近飄蕩,隨著時間推移,靈魂也在漸漸消散。
當然,這是針對尋常人,當修為足夠高深,哪怕肉身死亡,靈魂也可借屍還魂。
言歸正傳。
此刻,隻要是在這神龕世界死的,哪怕靈魂在千裏之外,也仿佛受到了某種牽引,自行朝著萬魂幡飛掠而來。
“啊哈哈哈!!”
“如此多的靈魂,足夠將萬魂幡祭煉成一件靈器!”
顧佑臉上的興奮越來越濃,幾乎已經能看到,不久後就能手持萬魂幡大殺特殺的場麵。
割鹿山此行登州的計劃,主要目的自然是為了將裴禮帶往西域。
除此之外,還要順帶給更多天才道心種魔,以此壯大割鹿山的實力。
雖說就算被道心種魔也未必就會加入割鹿山,但時間會安排好一切,被道心種魔之人,最終都是要加入割鹿山的。
因為魔修被大虞不容,道門更是秉承著斬妖除魔的觀念。
這意味著,魔修的最終歸宿,隻有西域。
“已經吸收了三多萬個靈魂,那石妖實力雖然不怎麼樣,但還真是幹了件好事!”
顧佑露出一抹獰笑。
與此同時,
他心中冒出一個更加瘋狂念頭,如果近百萬的百姓,甚至那些武道宗師、大宗師,全部死在了這裏,或許能將萬魂幡祭煉成中品靈器!
由於靈魂之力的虛無縹緲,故而顧佑的所作所為,根本沒有引起太多注意。
顧佑大肆吸收靈魂,好不快哉。
……
不知是人群夾雜在鬼麵蛛當中,還是鬼麵蛛夾雜在人群當中。
總之,不論人、妖,一道道身影皆是朝著神龕出口趕。
徐氏商會與鑄劍山莊抱團取暖,相對於其餘勢力,倒是要相對安全不少。
葉瑄已經從石像變了迴來,正被一名徐氏商會成員拉著逃離。
“我們這是要去哪?”
葉瑄小臉蒼白,眸中滿是驚懼,“裴禮呢?裴禮到底上哪去了?他為什麼還不迴來?”
“安靜點!”
“你最好別那麼多廢話!要不是因為裴禮的關係,我們都懶得管你死活!”
同樣被保護在隊伍中間的徐文東當即看了過來,冷喝道:“你再敢多說一句,休怪我將你丟下,讓你被這些蛛妖吃的連渣都不剩!!”
葉瑄心中湧上怒火,但努力控製住並沒有發作,隻雙眼微微發紅。
其實一直到如今,他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在進入神龕世界後不久,他就變成了石像,但在他的視野中,其實是其他人變成了石像。
他下意識想要推開麵前的石像,但卻反而被立刻按在了牆上,之後就一直被控製著。
直到不久之前,他從石像變了迴來,但幾乎緊接著就天地變色,有密密麻麻的蛛妖自巢穴中鑽了出來。
但凡被那些蛛妖咬住之人,都會被吸的連渣都不剩。
他不出意外的想到了裴禮,與其相處的這數月時間,若是有血腥場麵,後者會自然而然的捂著他的眼睛。
此時此刻,盡管沒有鮮血飆射的血腥場麵,但蛛妖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殺人手段,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隻是,身旁再也沒人關心他看到了這種場麵會不會有不適了。
甚至,這裏的所有人,壓根就不在乎他的死活。
這時,
貼身保護徐文東的曹俊像是有了某種感應,迴頭望去,一眼便見到幾道熟悉身影。
裴禮一行人的身影,隻唿吸間便跨過了十餘裏,來至隊伍當中。
曹俊略鬆了口氣,“終於迴來了,”
“裴禮!”
徐文東眸光一亮,“你這麼久都上哪去了?”
“我被傳送到了別處。”
裴禮將話題一筆帶過,旋即問了一聲,“大家都沒事吧?”
“沒事沒事。”
徐文東擺擺手,從其臉上的笑容來看,應當是沒什麼事。
裴禮略微垂眸,望向葉瑄。
“我也沒事!”
葉瑄沉默著抬頭望著他,淚水瞬間湧了出來,可緊接著便移開視線,用衣袖擦去眼淚,故作出堅強,但聲音帶著哽咽。
裴禮一聲輕歎,拍了拍小家夥的腦袋,以作安慰。
“少莊主,你沒事?”
說話之人白發蒼蒼的老者,也是鑄劍山莊頭號鑄劍師,名喚張衡,同時還是蕭景陽學習鑄劍的引路人,算是半個師父。
“別擔心。”
蕭景陽笑了一下,“我好好的。”
張衡略微沉默,仔細打量對方的神色。
他可是清楚的知曉蕭景陽被道心種魔,還以為後者至少要鬱鬱寡歡一段時間,但就目前來看,似乎其狀態還不錯。
“少莊主。”
張衡再度開口,“你走後不久,那割鹿山的顧佑就迴來了,你與薑曉姑娘怎麼這麼久才迴來?”
“本少主當然是有更重要的事!”
蕭景陽挺起胸膛,但其臃腫的大肚腩,搶了不少風頭。
張衡麵色古怪,“還有什麼事能比離開這鬼地方重要?”
蕭景陽冷哼一聲,“若不是本少主出手,這裏的所有人就連出口都看不到!”
“哦?”
張衡挑了挑眉,“不知少莊主做了什麼?”
“之前咱們所處的世界,其實是個重疊空間……”
蕭景陽眉飛色舞的將途中裴禮的推測講了出來,直到講到射日環節,其滔滔不絕的話音這才停下。
他略微沉吟,旋即一隻手掌搭在了裴禮的肩頭,“其實是本少主與老裴聯手,這才讓大家看到的逃出去的希望。”
眾人聽的一愣一愣的,徐氏商會見他說的有鼻子有眼,而且各種細節也對的上,不免信了八九分。
但鑄劍山莊之人深知蕭景陽的尿性,一個個的都難免露出懷疑神色。
張衡麵色古怪地看了眼一旁的薑曉。
他還未開口詢問,薑曉便吐槽一聲,“你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這怎麼能是往自己臉上貼金呢?”
蕭景陽一轉頭,“老裴,難道我沒有出過力嗎?”
裴禮沉吟半晌,這才實話實說的道了一聲,“好像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