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尼,晚上準備做什麼?”
樸秀榮拿著水杯靠到門框邊上,看見裴珠泫放在身前的那隻收納箱,又笑著打趣:“我們隊長終於打算從外麵搬迴宿舍住了?”
“說什麼啊?”抱著雙腿蹲在地上的裴珠泫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打開箱蓋說,“褚琇她現在住在首爾,自己的東西也變多了,我想了想,還是把寄放在她那裏的東西都給搬迴來了。”
裴褚琇迴去大邱已經有幾天時間,下午又來了電話,說是可能還要遲上兩天才能迴到首爾。裴珠泫今天收工較早,前麵剛去妹妹的出租屋幫她打掃了一下房間。
“真好,”樸秀榮嘟起紅唇,來到裴珠泫身後彎下腰來抱人,“如果我也有一個像歐尼一樣的親歐尼就好了!”
“呀,小心一點。”被組合前忙內抱在懷裏的裴珠泫看上去儼然像是一隻無力反抗的小兔子。
她好笑地掙脫開來,又瞧了瞧樸秀榮手上的那杯水,歎氣說:“你就吃點飯吧,飯!餓了不要喝水。你這個年紀臉上肉肉的看起來多可愛啊!”
樸秀榮摸了摸自己尚存著點嬰兒肥的臉頰,不由幽怨地迴答:“光是看著可愛又有什麼用?而且也隻有歐尼們這麼想……”
簡單的話語之中充滿了外人無法領會的無奈。
在金藝琳加入以前,樸秀榮是redvelvet隊內年齡最小的成員,出道時實際才18歲,完全稚氣未脫,相對而言,外貌方麵遭遇的爭議也就多了一些。
盡管樸秀榮本人嘴上沒說,其他人都能留意得到她平時想要減重的各種嚐試,最近都發展到了晚上隻喝水的程度了。
裴珠泫把一切看在眼裏,但站在她的立場上,是想說教幾句又沒法說。畢竟連她這個隊長都要注重身材管理。
在歌謠界,別說像她們這樣出道剛滿一年的新人,就算是出道多年的前輩也有人仍然在把那種超乎常人想象的生活方式當作習慣來堅持。
idol的職業生涯就是如此,無論在外麵有多麼光鮮,背地裏也總是飽含著淚水和汗水。
有付出才有得到,這是通行不變的道理。
“歐尼你也知道啊,我是容易發胖的體質,如果飲食再不控製,下次迴歸又被人議論怎麼辦?”
耳邊聽著樸秀榮習以為常似的話語,裴珠泫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頭發。
她嘴裏輕聲地說:“可是,秀榮啊,我們還是不要隻盯著一個地方看吧?”
樸秀榮忍不住疑惑地眨眼看她。
“盡力做好本職是沒錯,我們作為新人,吃點苦也是很自然的事,但我現在覺得,我們沒必要讓一件事情完全占據我們的生活。在工作以外的時間還是有很多有趣的事不是嗎?不要隻知道享樂,但完全不懂也不行。”裴珠泫很認真地說,“你再這樣子下去,我擔心你會變得很辛苦……就像前段時間的我一樣。”
樸秀榮默然地蹙起了眉,低下頭去。
一隻白皙的小手又趁機摸摸她的頭頂,像在安撫小動物一樣。
等到樸秀榮抬頭看來,裴珠泫就一臉甜美地笑起來問:“我們今晚還是破例吃一點米飯怎麼樣?我親自下廚。”
樸秀榮盯著她看了許久,終究是露出無奈的笑臉。
“果然我還是想要擁有一個像歐尼一樣的歐尼!”她又想貼上來抱住裴珠泫嬌小的身體,被女孩十分抗拒地用手擋住。
白了樸秀榮兩眼後,裴珠泫隨手從收納箱裏拿出一本看上去很普通的記事本。
起初她也沒在意,直到似乎瞄見了某個細節,動作就陡然頓住。
她擰起眉頭,將記事本的頁縫豎起仔細察看了一番,整個人就咬牙嘟囔:“這臭丫頭,肯定偷看了對吧……”
“嗯?歐尼你說什麼?”
“沒什麼。”
心情不知好壞地繼續整理箱內的物品,裴珠泫頭也不轉地問:“等下想吃什麼?澀琪她們之後也差不多迴來了吧?她們是在外麵吃還是迴來和我們一起?”
“我發條消息問問澀琪歐尼她們。”
“嗯。”
“那個,歐尼。”
“嗯?”
“澀琪歐尼問我們晚上能不能喝一點酒。”
“當然不行!”
“可惜了。”樸秀榮咂了下嘴,“我還想著今晚和歐尼你好好喝一杯呢。”
“呀,我分明說了啊,飲酒禁止!”裴珠泫瞪起眼來,倏地轉頭。
緊接著麵前傳來的笑聲讓她明白自身果然又受到了捉弄,隻好是又氣又笑。
……
“代表,等下需要我在外麵待機嗎?”
坐在車後座上翻看文件的李溪午沒有抬頭地說:“這次就算了。你今天早點下班吧。”
雙手握著方向盤的金成夏通過後視鏡看了中年男人一眼,想了想,一反常態地多嘴詢問:“您今晚應該會喝點酒吧?”
李溪午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總算揚起臉來。
他看看金成夏的背影,突然就笑了笑,很坦誠地迴答說:“嗯。也許吧。”
“那我還是在外麵等候吧?”金成夏沒提一起進去的事,他很清楚李溪午等會兒需要一個沒有任何熟人在場的清淨環境,“不然之後您也不方便歸宅。”
“沒關係,到時候我叫個代駕就行了。”李溪午說了一句往常他幾乎沒說過的話。
再看中年男人那副無意間就靠後坐好的放鬆姿態,金成夏心裏明白自家老板今天晚上是真的有點高興。
至於高興的理由,身為負責管理李溪午一應行程的秘書室長,金成夏自己也心知肚明。
確實是應該高興啊……他如此想著,麵上的神態卻顯得有些遲疑和奇怪。
“怎麼了?”相處多年,正如金成夏了解李溪午的心思一樣,李溪午眼下也很敏銳地察覺到了金成夏的異樣。
這位向來幹練冷靜的秘書室長迅速迴過神來,迴答說:“沒什麼。”
“什麼沒什麼,你自己也知道吧?你可不是會說一些沒用的話的人。”李溪午在後麵輕笑了一聲。
“確實沒什麼。”金成夏一邊駕駛著車,一邊麵不改色地說,“我隻是想起來今天k2組的人也不在,到時候您恐怕不方便送林女士一起迴去。”
坐在車後的李溪午果然沉默了一下。
很快,他又開口了,是個疑問句:“她今天沒帶其他人一起來嗎?”
“沒有。之前在公司的時候聊了一下,好像這趟過來首爾隻有飲溪小姐陪同。”金成夏很小心地並未在李溪午麵前提及林仲平的名字。
“深時那臭小子呢?”
“聽說少爺可能還不知道女士今天就到首爾的事情。”
中年男人嘴中又發出了一聲輕笑。
“好嘛,”他用著中文饒有興致般地呢喃自語,“故意瞞著所有人,看來今天是特意來找我算賬了?”
即便還沒到正式見麵的時刻,他似乎就已經隱隱猜到了林食萍此次忽然與他約見的緣由了。
但就算是這樣,熟悉李溪午性格的金成夏卻依然隻從中年男人的語氣當中聽出一股純粹的笑意。
“這麼多年了,她還沒學會開車嗎?”安靜了片刻後,李溪午忽地又提到了個古怪的話題。
金成夏馬上恭敬地說:“據我所知,還沒有。”
在他用心聆聽之下,車的後座方向好像又變得靜了下去。
理由不用多想他其實也能猜到一二。
以林食萍的年紀和性情來說,她至今沒考到一本駕照聽起來像是件很值得人詫異的事,可如果聯想到她或許隻是不需要那本駕照的話,事情也就不那麼令人費解了。
林食萍如今是個幸福的女人,她身邊有著兩個願意隨時隨地為她充當司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