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濤輕拍在堤岸上的聲音伴隨江邊的風吹拂而來，坐在暫時還沒幾個客人的布帳馬車裏，林允兒的雙眸睜得很圓，仿佛呆滯一般和男人定定對視。
不過，片刻後她就像是猛地迴過神來，用感慨的語氣低聲說：“為什麼你說玩笑話的時候，可以用上這麼真摯的表情？”
“被發(fā)現(xiàn)了嗎？”林深時笑容不改，往側(cè)傾的身體收了迴去，整個人卻依然坐在林允兒的身邊，似乎不再打算離開。
“怎麼可能不發(fā)現(xiàn)？不是開玩笑的話，難不成你還是認真的？”林允兒麵不改色地迴過頭去繼續(xù)夾菜吃，“而且，現(xiàn)在我們在哪裏？我要是答應你，我大概也瘋了。”
“所以說，拒絕了嗎？”
“嗯，拒絕。”
扶了扶墨鏡的林允兒一邊吃就一邊轉(zhuǎn)過來對林深時用雙手比劃了個叉的手勢，儼然是一副抗拒的態(tài)度。
林深時側(cè)頭看她，想了想就問：“那如果我不是開玩笑呢？”
“差不多就行了。如果不想再把頭給我摸的話。”說話間，林允兒也是失笑了下，不知是想起了兩個人前不久的互動，還是真對男人的舉動感到無奈。
“又生氣了嗎？”林深時凝視了她的側(cè)臉一會兒後問。
“沒有。還有，別加上‘又’，搞得好像我很小心眼一樣。”林允兒沒有去理會男人的視線，自顧自吃東西。
然而林深時好像是看出了什麼，他沉默片刻就忽然說：“其實……如果能近一點的話，我現(xiàn)在大概也能認出你來了。”
“什麼意思？”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辨認別人的時候，往往都是依據(jù)自己記住的那些特征嗎？但是特征也有類別，有粗略的特征，類似於身高、體型，還有細致的特征，比如說胎記、一些特殊的行為舉止等。我能記住誰的特征越多，我就越有可能認出那個人來。”
這下子，林允兒總算再次放下了筷子，轉(zhuǎn)過頭來眨眼問：“也就是說，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你已經(jīng)記住我的一些特征了嗎？”
“嗯。”
“那說說看吧，都是什麼樣的特征？個子？要麼是脖子？”林允兒看上去很是興致勃勃。
“不是，不是身體的其他部位，因為出現(xiàn)情況重疊的可能性太大了。”林深時搖搖頭。
“不是其他部位的話，”林允兒不解地問，“那你記住了什麼？”
“你的臉，還有你整個人的一點特征。”林深時思索地給出了一個有些出人意料的迴答來。
林允兒仔細瞅了他兩眼，神情略顯古怪。
她不是在質(zhì)疑林深時的話，她隻是感覺詫異而已。
“我的臉……你要怎麼記住？不是說完全認不出人的臉嗎？”
“五官、臉型等等常人辨識的點，我確實分不清楚。”林深時點點頭。
“那你要怎麼記住我的臉？”林允兒愈發(fā)奇怪。
“普通人用來識別的特征我記不住，但是在普通人識別的那些特征之外，全都是我能記住你的地方。”
林允兒忍不住愣了愣。
林深時側(cè)過頭來，迎上了她微怔的目光，聲音很輕地說：
“其實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的臉就留給我一個深刻的印象，你的下頜線很好看。因為過往很少會見到和你相似的人，所以從那時候起，我就記住了這一點。”
“後來我們一起在私廚那裏吃飯的那一次，那是我第一次有機會近距離觀察你的臉，說出來不太好意思，但那時候，實際上我全程都在暗暗觀察著你。因為成為了朋友，我不想讓親近的人難過，所以我希望在我某一次認錯你之前，我就能記住你。”
“結(jié)果，收獲還不少。”
“你的左邊臉有顆痣，脖子的右側(cè)也有，在脖子後麵可能還有一顆，我?guī)湍憬夘^發(fā)的時候偶然瞥見了一眼，但沒看仔細。”
“如果說普通人看待別人的臉是一張張有各自風格的圖畫，那我看別人的時候，眼睛裏麵看到的東西大概都是一片空白的紙張。”
“像是痣、胎記這類的東西，是我能在那張白紙上看到的最顯眼的東西。”
“嗯……還有，你笑起來的時候，笑容特別，爽朗。這也是我不常在別人那裏見到的情況。”
說到這裏時，林深時明顯看到身邊的女孩在抿緊下唇的同時微瞪了自己一眼，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見到他的笑容後，林允兒哭笑不得，張張嘴想埋怨他兩句，那話到嘴邊又不知為何，化成了一股完全說不清楚的情緒，迴落到肚子裏，不斷衝擊著她的內(nèi)心。
她從未想到過，原來在他和她在現(xiàn)實裏幾次短暫的相處中，林深時的目光從未有一刻從她身上移開。
從最開始因為工作的緣故而鬼使神差地碰麵起，這個男人就開始留意她了。
“還有嗎？其他你記住我的事情？”她終於開口問了句，語氣連自身都未察覺到地柔軟下來。
“我們正式認識的那天晚上，我發(fā)現(xiàn)你在揮手的時候，手掌好像總是會習慣性向外翻？可能是手太過纖瘦的原因？”
林允兒暗自鼓了鼓腮幫子，旋即好氣又好笑地瞪住男人問：“你就沒記住什麼優(yōu)點嗎？”
“優(yōu)點？當然有了。”
“什麼？”林允兒立馬來了精神。
“每次你在說完自己觀點的時候，往往就會用一種十分真誠的眼神注視著對方，讓人……很難拒絕你的請求，讓人忍不住感覺你的眼睛真的非常、非常漂亮。”
在林允兒再一次怔然的表情中，林深時情不自禁地抬起手來，手指觸碰在她的墨鏡上，像在間接觸摸她的眼睛。
“對我來說，你知道那是多麼新奇的狀況嗎？”
“我明明沒辦法分出每個人的眼睛是什麼樣子，所有人的眼睛在我看來都差不多，可是我卻感覺你的眼睛格外的美麗。”
“心理作用嗎？還是說，我真的喜歡……”
話到一半之際，戛然而止。
林深時後知後覺地收迴了手，他和抬抬臉看向自己的林允兒對視，哪怕有墨鏡的阻擋，他似乎都能直接看見她的雙眸正在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自己。
那清澈的眸子裏蘊含了隻有本人才清楚的心情。
彼此間突然陷入了沉默中，兩個人對視一會兒後就各自轉(zhuǎn)迴身去。
林允兒拿起筷子又放下，她微低著頭問：“所以……以後，隻有你近一點看到我，你就一定能認出我嗎？”
“這世上很難說出一定這句話，不過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林深時稍稍看向她，眼神有點複雜，內(nèi)裏卻藏有溫柔，“我不是說過嗎？我想要認出你，我想要記住你的臉。”
“為什麼你想要認出我？為什麼明明你身邊也有其他親近的人，你就對我這麼特別呢？”
林允兒毫無征兆地問出了這麼一番話來。
黃昏已至，浪濤輕拍在堤岸上的聲音伴隨江邊的風吹拂而來，坐在暫時還沒幾個客人的布帳馬車裏，林允兒的雙眸睜得很圓，仿佛呆滯一般和男人定定對視。
不過，片刻後她就像是猛地迴過神來，用感慨的語氣低聲說：“為什麼你說玩笑話的時候，可以用上這麼真摯的表情？”
“被發(fā)現(xiàn)了嗎？”林深時笑容不改，往側(cè)傾的身體收了迴去，整個人卻依然坐在林允兒的身邊，似乎不再打算離開。
“怎麼可能不發(fā)現(xiàn)？不是開玩笑的話，難不成你還是認真的？”林允兒麵不改色地迴過頭去繼續(xù)夾菜吃，“而且，現(xiàn)在我們在哪裏？我要是答應你，我大概也瘋了。”
“所以說，拒絕了嗎？”
“嗯，拒絕。”
扶了扶墨鏡的林允兒一邊吃就一邊轉(zhuǎn)過來對林深時用雙手比劃了個叉的手勢，儼然是一副抗拒的態(tài)度。
林深時側(cè)頭看她，想了想就問：“那如果我不是開玩笑呢？”
“差不多就行了。如果不想再把頭給我摸的話。”說話間，林允兒也是失笑了下，不知是想起了兩個人前不久的互動，還是真對男人的舉動感到無奈。
“又生氣了嗎？”林深時凝視了她的側(cè)臉一會兒後問。
“沒有。還有，別加上‘又’，搞得好像我很小心眼一樣。”林允兒沒有去理會男人的視線，自顧自吃東西。
然而林深時好像是看出了什麼，他沉默片刻就忽然說：“其實……如果能近一點的話，我現(xiàn)在大概也能認出你來了。”
“什麼意思？”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辨認別人的時候，往往都是依據(jù)自己記住的那些特征嗎？但是特征也有類別，有粗略的特征，類似於身高、體型，還有細致的特征，比如說胎記、一些特殊的行為舉止等。我能記住誰的特征越多，我就越有可能認出那個人來。”
這下子，林允兒總算再次放下了筷子，轉(zhuǎn)過頭來眨眼問：“也就是說，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你已經(jīng)記住我的一些特征了嗎？”
“嗯。”
“那說說看吧，都是什麼樣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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