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食萍離開韓國前的那一晚,特意向兒子交代的話裏提到過希望他換位思考地站在林允兒的角度想一想,今天林深時倒是確實體會到了一部分林允兒那天來他家登門拜訪時的心情。
廚房裏的氣氛很安靜,除了林父在案板上切菜的動靜以外,幾乎就隻剩下裝著水的鍋子在灶上燒開後的咕咕沸騰聲,連待在客廳裏的林允珍都不敢打開電視,傳出太大的聲音。
林深時剛才給林父的迴答絲毫沒有謙虛,他平常就不怎麼做飯,論起手藝,在家中他恐怕也就比林仲平要高一些,被妹妹和老媽遠遠地壓在下麵。
所以,進了廚房後,看到林父挽起袖口那一手熟練的架勢,他就很自覺地站到了邊上去。
然後,飯煮上了,菜也麻利地燒了幾道,林深時期間的表現還好,至少確實起到了他幫把手的作用。
隻是依然找不到和林父說話的機會,或者說,人家從頭到尾就沒有搭理過他。
這情況,哪怕林深時再遲鈍也感受到了一股危機感,但他暫時實在沒能摸清楚林父的心思,隻能是繼續先保持著沉默,默默地觀察著和等待著。
等到一桌子的菜也碼得快七七八八了,忙進忙出的林父才雙手在圍裙上抹了抹,從廚房裏探出身來,望向客廳的方向大聲問:“飯快好了,你妹妹什麼時候迴來?”
“哦,那個……”從之前開始就攥著手機的林允珍挺尷尬地迴過頭來說,“我給她發信息,她一直沒迴。”
林父的濃眉就皺了起來,“你給她打電話試試?”話剛說完,他自己又擺擺手,“算了,估計還在工作呢,省得打擾她。”
剛要按照爸爸的話去做的林允珍應聲乖乖地放下了手,同時她還微微露出苦笑地丟了個眼神給林父身邊的林深時,有些緩和場麵的無奈,也有些歉然。
盡管還沒正式介紹過,林深時在他們家的身份現在也是心照不宣了,但半個自家人,客氣是不必太客氣,禮貌卻也不能絲毫不講。
於情於理,林深時是客人,哪有像林父這樣支使著人家忙來忙去,之後又丟到一邊去不理睬的道理?
連林允珍都覺得,阿爸這事做得不太地道,更不像他以往的作風。
可是想歸想,作為外人的林深時這會兒也看出了一點林家內部的狀況。
身為父親,更是親手帶大兩個女兒的大家長,林父在家裏的威嚴和地位毋庸置疑,絕對是說一不二的存在,所以縱然林允珍也不滿意自家老爸的做法,但當著林深時的麵,她不敢也不會去指摘些什麼。
到了這時候,林深時才算是徹底領會到了林允兒之前去他家的那晚處境有多麼為難。
他也明白了林允兒當時麵對林食萍的時候,為什麼會是那樣的忐忑不安。
在這邊的林家,林父是拿主意的人,在他家的那個林家,別的不好說,反正他和林飲溪未來的婚事肯定是要有林食萍的拍板認同才行。
戀愛是兩個人的事,結婚和在一起是兩個家庭的事。
林深時今晚才真正認識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
林允兒還沒迴來,這飯顯然也還吃不成。
林允珍在客廳裏坐得別扭,低眉順眼地站到爸爸跟前小聲地說了一句後,林深時就見她跑上了樓去,大概是去了妹妹的房間。
如此一來,被留下來的兩個大男人之間就更隻有茶水上麵的熱氣在飄了。
過了一會兒,林深時忽然看到對麵的林父換了換坐姿,他心裏若有所覺,不由稍稍挺直了腰背。
果不其然,很快他就聽到林父開口對他說了今晚第二句較為完整的話:“不知道,林先生的父母都從事什麼工作?”
假如此刻林允珍還在旁邊的話,估計也會忍不住詫異地轉頭去看爸爸。
因為林父問了個好像在情理之中又比較出人意料的問題。
現如今外界聽說過林深時名字的人,大多對他有個基本印象就是,這是位財閥子弟,就算林深時不是韓國人,他的父母在中國應該也不會太簡單。
正是因此,林父眼下問出這番話才顯得怪異。
男女交往就是如此,無論是哪一方的家庭門檻高到一定程度,另一方的心態往往都是既高興又擔憂。
擔憂的原因方方麵麵,但最主要、也是最常見的一點就是怕被人說閑話。
所以就是因為提前有過大致的了解,反而就不會急切地當頭去問,多少總要有點矜持的態度。
在林深時的觀察看來,還有根據林家姐妹對於自家父親的了解,當了幾十年公務員的林父就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偏偏,他剛才的做法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而且林父的這句話還是在他有意無意地冷落了林深時幾十分鍾後開口最先說出口的,這就不得不讓人充分提起緊張的心理。
林深時斟酌了片刻,才迴答說:“我父親從商,母親已經退休在家休息了。”
按理說,他這話幾乎等於沒講,迴答得很空泛,但林父問他這事似乎也不是為了得到一個特別準確的答案。
在聽到林深時的答複後,他就拿著茶杯點了點頭,低聲念叨了兩遍:“從商,從商……”隨後又抬起頭來問:“林先生現在是在首爾工作對吧?”
“對。”林深時正襟危坐地頷首。
“那以後肯定是要迴去中國的吧?”
林深時稍稍一頓,最後仍然一點頭,說:“不出意外是這樣。”
林父聽後就“嗯”了一聲,麵上無喜無怒,完全看不出情緒來,但已經隱約察覺到了自己這位未來嶽父心思的林深時卻禁不住地暗歎口氣。
大約又過了幾秒,林深時就聽對麵的林父說:“有些話,在我的角度不應該說,或者不應該用這樣的方式去說。隻是我前麵想了又想,現在看到你的樣子,突然就覺得咱們倆之間不用有太多的顧慮。”
林父說著話,放下了手裏的茶杯,他低頭像是沉思了一會兒,接著抬眼瞧瞧林深時,那張沒什麼表情的中年臉龐上頭一次露出了皺眉的複雜神態。
“我覺得,你和允兒不太合適。”他用非常坦誠的口吻說著這番定下結論似的話,“我很擔心你們倆的未來,我很擔心你們不會有好的結果。”
林食萍離開韓國前的那一晚,特意向兒子交代的話裏提到過希望他換位思考地站在林允兒的角度想一想,今天林深時倒是確實體會到了一部分林允兒那天來他家登門拜訪時的心情。
廚房裏的氣氛很安靜,除了林父在案板上切菜的動靜以外,幾乎就隻剩下裝著水的鍋子在灶上燒開後的咕咕沸騰聲,連待在客廳裏的林允珍都不敢打開電視,傳出太大的聲音。
林深時剛才給林父的迴答絲毫沒有謙虛,他平常就不怎麼做飯,論起手藝,在家中他恐怕也就比林仲平要高一些,被妹妹和老媽遠遠地壓在下麵。
所以,進了廚房後,看到林父挽起袖口那一手熟練的架勢,他就很自覺地站到了邊上去。:筆瞇樓
然後,飯煮上了,菜也麻利地燒了幾道,林深時期間的表現還好,至少確實起到了他幫把手的作用。
隻是依然找不到和林父說話的機會,或者說,人家從頭到尾就沒有搭理過他。
這情況,哪怕林深時再遲鈍也感受到了一股危機感,但他暫時實在沒能摸清楚林父的心思,隻能是繼續先保持著沉默,默默地觀察著和等待著。
等到一桌子的菜也碼得快七七八八了,忙進忙出的林父才雙手在圍裙上抹了抹,從廚房裏探出身來,望向客廳的方向大聲問:“飯快好了,你妹妹什麼時候迴來?”
“哦,那個……”從之前開始就攥著手機的林允珍挺尷尬地迴過頭來說,“我給她發信息,她一直沒迴。”
林父的濃眉就皺了起來,“你給她打電話試試?”話剛說完,他自己又擺擺手,“算了,估計還在工作呢,省得打擾她。”
剛要按照爸爸的話去做的林允珍應聲乖乖地放下了手,同時她還微微露出苦笑地丟了個眼神給林父身邊的林深時,有些緩和場麵的無奈,也有些歉然。
盡管還沒正式介紹過,林深時在他們家的身份現在也是心照不宣了,但半個自家人,客氣是不必太客氣,禮貌卻也不能絲毫不講。
於情於理,林深時是客人,哪有像林父這樣支使著人家忙來忙去,之後又丟到一邊去不理睬的道理?
連林允珍都覺得,阿爸這事做得不太地道,更不像他以往的作風。
可是想歸想,作為外人的林深時這會兒也看出了一點林家內部的狀況。
身為父親,更是親手帶大兩個女兒的大家長,林父在家裏的威嚴和地位毋庸置疑,絕對是說一不二的存在,所以縱然林允珍也不滿意自家老爸的做法,但當著林深時的麵,她不敢也不會去指摘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