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爸和偶媽的關係嗎?”奉伽綺愣了一下,顯然也是覺得林深時這個問題的角度相當奇怪。
但她也沒多想,很快就老實地迴答說:“應該還可以吧。”
“為什麼聽著是不太確定的語氣?”
“因為就算是子女,對於父母的感情也不一定看得比外人透徹吧?”
奉伽綺給出了一個出乎意料的答複,林深時琢磨著她這話,也不由認同:“確實。作為外人,別人看不到一個家庭內部的真實情況,而作為子女,父母也不會把一些事情擺到臺麵上展示出來。總結來說,夫妻的關係還是當事人自己最清楚!
旁邊的女孩很狗腿地連連點著頭附和,緊接著她又暗暗觀察林深時的表情,發出疑問:“可是本部長您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沒什麼!绷稚顣r麵不改色地說,“是我朋友的事情。她最近發現自己的父母可能不像自己以前想象的一樣感情那麼好。我作為外人,雖然覺得兩位長輩是有真感情的,但也不好確定?傊奶焖麄円峭蝗蛔兂沙鸺,好像也不是多麼讓人意外的事!
“哎,再怎麼樣也是夫妻。”奉伽綺下意識說,“除非有不可調和的矛盾,不然一起生活的人,也不至於變成仇人吧?”
林深時偏頭看了她一眼,再度笑了笑,說:“你說得也有道理。讓人苦惱的地方就在於……他們之間的那個矛盾在他們眼裏究竟有沒有緩和的餘地。”
奉伽綺像是幫忙思考了一會兒,最後無奈地搖頭說:“我覺得這種事與其自己苦惱,不如直接問本人更能解決問題。對方不是您朋友的父母嗎?自己的父母又有什麼話不敢問出口的?”
“哪怕是父母也不是毫無顧忌的,他們也有自己的人生,作為子女頂多在旁提一提建議而已!
林深時說了一句有些意味深長的話。
沒等奉伽綺再問,他就轉開話題,終於說迴到了正事上麵。
“你作為hart過來交涉的代表坐在這裏我能理解,但外出現場的人都已經走了,你還賴在我這邊是不是不太好?”林深時說著話順便若有若無地向四周掃視,驅走了辦公區裏投來的那些窺視目光。
奉伽綺的神情卻坦然自若,問林深時:“您沒聽金組長他們說嗎?”
“說什麼?”
“我升職了。我現在不用頻繁外出跑現場了,隻要坐在辦公室裏負責調控就好了。”
林深時露出驚訝的反應。
他沒有第一時間祝賀奉伽綺,反而若有所思地問:“你進入公司連半年都不到,又是從助理轉崗,就算有尚植前輩他們照顧也是破格提拔,點頭的人是誰?”
奉伽綺見他的模樣有點嚴肅,頓時拘謹些許地說:“是薑社長!
看得出來,林深時對此並不感到意外,他隻是微微皺起眉頭,整個人像在思索著什麼。
“我其實……知道薑社長和您的關係不太對付!狈钯ぞ_又在邊上小心翼翼地講。
正在想事情的林深時轉頭和她對視,忍不住又笑起來,故作不悅地問:“那你還接受這個升職?”
“白送的好處為什麼不要?”誰知道奉伽綺卻眨著眼說,“更何況我又沒答應他什麼,大家都自願的事情而已!
她乖覺地瞧了瞧林深時的臉色,又小聲補充:“這不是您以前教我的嗎?在沒有底氣拒絕的時候要學會接受好和不好的事情。人家是社長,我就是個沒了靠山的小員工,我總不能為了這樣的事硬要和上司對著幹吧?如果這樣的話,到時候我站到您麵前,估計更要被您教訓了……”
林深時的眼神透著笑意又透著幾分古怪的感覺。
他想了想就突然問:“你接受這個升職安排的時候,尚植前輩他們大概也覺得挺意外吧?”
“您怎麼知道?”奉伽綺略微驚奇,“當時金組長、高組長他們私下原本都在勸我,結果知道我一早就答應之後,大家的反應都很奇怪,好像我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一樣。”
“我估計薑民宇那邊的反應也差不多。”林深時笑著說。
“您的意思是說,薑社長其實是希望我拒絕的?然後順勢把我踢出公司?”奉伽綺好奇似的問。
林深時看了她一眼,敲打著說:“別在我跟前裝傻。你之前要是沒想到這一層才奇怪了。”
如今一身形象早就和首爾的那些職場女性別無二致的奉伽綺聞言就笑了笑。
她板直了背,把雙手放在腿上,在男人麵前端正坐好,如同上學時乖乖聽講的好學生一樣。
林深時卻一眼就看出了自家小秘書儼然和過去有所不同的那點變化。
他不禁失笑地說:“也不知道安排你跟著正堯那家夥是好事還是壞事,其他東西還不知道學會了沒有,倒是變得鬼靈精了不少!
“歐巴說過這是好事,我以前在賽場上養成的那副頭腦並不適合在職場生存!狈钯ぞ_有板有眼地說。
林深時微笑地問:“那家夥有跟你說過什麼時候迴首爾嗎?”
“我昨天問過,他說快了。反正現在我們內部對梁秘書已經改口叫嫂子了!
“婚禮的事情呢?”
“這個倒是沒有具體說過。不過聽歐巴的意思,他和恩彩歐尼那邊似乎不打算拖延太久,估計過兩個月就辦了!
林深時點了點頭,忽然又說:“薑民宇的安排,你接受是對!
奉伽綺麵上的神色立刻認真了一些。
“我知道你為什麼沒有特意找我商量,我已經離開了hart,往後可能和那邊會越離越遠,也可能會有更多的接觸,不管怎麼樣,我的事情是我的事情,你要學會有自己的判斷,你的職場要由你自己負責,畢竟這也是你人生的一部分!
林深時講著講著又笑了。
“我這口氣聽著像是老頭子一樣……總之,事情也未必是你們想象的那樣,所以不必太擔心。薑民宇之所以安排你到現在的職位也許很大程度是因為我,但他應該也沒有別的目的!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绷制咭拐J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绷制咭股钗豢跉,“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