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道上,水菡的一聲疾唿打破了寧靜,她隻是憑著一股直覺衝出來抓住了洪戰(zhàn),這速度簡直就是爆發(fā)了,讓洪戰(zhàn)不得不停下來,苦著臉十分憋屈地看著她。
“嘿嘿……少奶奶……水菡……這麼巧啊……”洪戰(zhàn)的臉都笑成了一朵花兒,拿著手機的那隻手卻悄悄地放進了褲帶裏。
水菡狐疑地盯著洪戰(zhàn),他笑得怎麼就這麼別扭呢?平時可沒這麼誇張地笑過……最關鍵的是,他怎麼會在這裏?
“巧?洪戰(zhàn),你在搞什麼鬼,你說要請長假,也沒說到底要請多久,發(fā)生了什麼事業(yè)不說……你別告訴我說你剛才拿手機的時候沒看見我?”水菡清澈的明眸瞪得圓圓的,竟是格外的犀利。
洪戰(zhàn)不禁暗暗叫苦,水菡現(xiàn)在可不像以前那麼好忽悠了,這可叫他怎麼辦才好?少爺?shù)姆愿啦荒懿宦牐伤者@邊該怎麼應付過去?
“我剛才跑得急,真沒注意到你在隔壁的陽臺……我來香港是找一個老朋友的,有要緊事,可能沒那麼快迴去……”洪戰(zhàn)這也是由於心虛的緣故,否則不會露出破綻而不自知。
水菡心裏動了動,愣了幾秒之後,忽地放開了洪戰(zhàn),很幹脆地說:“你走吧,記得辦完事之後早點迴c市!
洪戰(zhàn)見狀,大大地鬆了口氣,趕緊地揮揮手跑向電梯……
水菡知道洪戰(zhàn)的性格,跟晏季勻有幾分相似的地方就是……除非是自己願意,否則是逼不出來話的。
“哼哼……洪戰(zhàn)一定有問題!”水菡心裏在腹誹,但一時間還沒想出是哪裏不對勁,她隻是感覺出洪戰(zhàn)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她可沒說自己就在他隔壁,但他剛才卻說沒看見她在隔壁陽臺,這不就是等於不打自招了?他根本就是知道她在,卻要故意撒謊。
洪戰(zhàn)拿到手機之後就去樓下停車場與晏季勻匯合了,在聽到水菡發(fā)現(xiàn)了洪戰(zhàn)時,晏季勻也沒有太大的擔心……如果水菡能聯(lián)想到他的存在,她就會追下來的,但她沒有,說明她隻是對洪戰(zhàn)的出現(xiàn)感到好奇而已。
香港雖然很小,但他不跟她住同一個酒店了,想必就不會再碰到了吧。
晏季勻這趟來香港是聽了瓦格醫(yī)生的勸慰,說他的命隻剩下半年,讓他在這半年裏盡情享受生活,想吃什麼就去吃,想去哪裏玩就去玩……
香港是晏季勻最喜歡的城市之一,所以他來了這裏,隻不過他不知道水菡也剛好受某雜誌的邀請而來。他是拿著亞撒給的邀請函進去酒會的,卻不料與水菡不期而遇。
水菡這接下來的幾天還是待在香港,她是刻意沒有給自己做行程安排,想隨意一點。
邱健有時也會陪水菡四處玩玩,吃吃喝喝,當她的向?qū),可邱健也有自己的事情做,難得來一趟這邊,他在攝影界的幾位老朋友也是拖著要跟他聚聚,所以水菡有時就單獨行動了。
一個人出來散心遊玩,雖然是挺不錯,但從另一個方麵來講,這也意味著孤單,尤其是每當看到成雙成對的戀人在麵前經(jīng)過,打情罵俏,親親我我,再看看自己,形單影隻,這時候,心頭的落寞就會被無限放大。來自靈魂深處的孤寂,是一種無藥可醫(yī)的傷,除了某個人可以解……
水菡很努力地想讓自己擺脫那天在酒會上所留下的陰影,想要忘記那個戴眼鏡的跟晏季勻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但事與願違,她越是想忘記,那男人竟在她夢裏肆意橫行……
睡眠很差,時常被一些奇奇怪怪的夢困擾著,她在夢裏都分不清楚晏季勻與那個戴眼鏡男人的區(qū)別了。
迷茫,無助,掙紮……水菡想要從這些混亂的情緒中走出來,她每天都會吃各種美食來慰勞自己,去香港有名的景點觀光,甚至還打破了她向來不愛逛商場的習慣,去各大賣場裏購物,買了大包小包的東西……
聽說購物能讓人暫時處於興奮狀態(tài),忘記煩惱,但這招對水菡卻失效了。望著房間裏一堆一堆的物品,她興致缺缺,找不到那種爽快的感覺。
為什麼會這樣?都怪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沒事幹嘛要跟晏季勻長一模一樣,太可惡了,將她好不容易平息一點的心情再次打亂。
水菡這兩天心裏不知腹誹了多少遍……
正在這極度煩悶無處可排解的時候,水菡接到了一個電話,是童菲打來的。
“菡菡……你在香港還要待多久?我聽杜橙說他訂了明天的機票要去香港,我也想去找你……”童菲一邊著,腦子裏幻化出了無數(shù)美食。
水菡一聽,頓時有了精神:“我還要再待幾天,你明天就跟杜橙一起來吧,正好陪陪我。”
“哈哈,好啊,我現(xiàn)在就去訂機票,菡菡,你一定要帶我去吃你拍的那些好吃的……”
“怎麼原來你是看到我拍的圖片才想來吃一頓的?”
“嘿嘿……還是你了解我!”
水菡哭笑不得:“你不減肥啦?”
“呃……我過幾天再減,反正減了這麼久都沒什麼效果……”
“……”
掛了電話,水菡的心情稍微緩和一些,想到明天童菲就來了,她有伴兒了。
這還不算,很快水菡又接到了梵狄的電話,說他明天也要來香港辦事。
水菡有點納悶,怎麼一下子大家都來香港?先是洪戰(zhàn),現(xiàn)在又是杜橙,梵狄?是真的這麼湊巧嗎?水菡心裏隱約有些觸動,卻又抓不住實質(zhì)的東西。
第二天,童菲和杜橙果然同時抵達香港,水菡去接機。
這兩個活寶還是跟以前一樣的愛鬥嘴愛抬杠,一路上有他們在,水菡也不會覺得寂寞無聊。
杜橙這家夥神神秘秘的,問到他來香港幹什麼,他總是含糊其辭。
三人坐在車裏,有說有笑的,很快就到了水菡住的酒店,杜橙要下車了,他說自己住其他地方。
水菡有了童菲作伴,心裏感覺沒那麼難受了,有人聊天談心,她就能暫時不去想那天在酒會遇到的男人。
這天晚上,水菡帶著童菲去大吃了一頓,之後兩人就在酒店附近找了一間ktv,包下了一個豪華包廂。
這倆姐妹唱歌談不上有多好聽,特別是興致來了那簡直就是逮著啥唱啥,勁頭十足。
水菡這迴是豁出去了,一口氣叫了十個陪唱的帥哥來包廂裏。
高的瘦的,陽光的,成熟的,嫵媚的,小受型弱攻型,應有盡有,往那一坐,足以讓人眼花繚亂……誰說隻有男人才可以請女人陪唱,眼前這倆女漢子也行啊。
有一首唱得好——“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
這被刻意營造出來的歡騰氣氛之下,隱藏著的是水菡那一顆傷痛到極點的心……想要忘記那個酒會上的男人給她帶來的種種不安,甚至不惜第一次叫了陪唱的男人來,水菡這也真是下了很大決心了。
隻是這兩個女人平時都沒幹過這種事,現(xiàn)在一下子麵臨十個男人,她們也有點緊張,拘束。
這種高檔地方的陪唱是很有素質(zhì)的,首先得唱歌好,然後是待客溫柔有禮貌,這不,一進來就唰唰唰點了好幾首合唱的曲目,幾首歌下來,互相之間也就沒那麼陌生了。
水菡和童菲身邊都坐著有男人,還有另外幾個在負責倒酒,點歌。她倆一看就是頭一迴,陪唱的男人們很有眼力,知道這一下子叫十個來的當然是女土豪了,他們各自也都很賣力,喝酒唱歌,搔首弄姿,隻希望能將兩個女人哄得高興了,能多給點小費那就不錯。
兩女的胳膊分別都被男人抱著,渾身都起雞皮疙瘩,實在受不了隻好站起來,拿著話筒,水菡嚷嚷了一句——
“你們都不要……不要騷.動!隻需要陪我們唱歌,別摟摟抱抱的!”
“對,別那麼肉麻,隻唱歌就行!”童菲也趕緊補了一句。
“……”
男人們不禁麵麵相覷……這兩個女人也太奇葩了,摟一下抱一下都不行?在這兒還真少見這樣規(guī)規(guī)矩矩的客人。
但他們是訓練有素的嘛,聞言也都紛紛點頭,氣氛一點都不會受到影響。
水菡和童菲鬆了口氣,相視一笑,拿著話筒開始嚎起來——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背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哪會怕有一天隻你共我——!”
一首經(jīng)典的海闊天空,也不知道是誰點的,兩女拿著正嚎得起勁呢,渾然不知身後的男人們是多麼的無奈……這兩個大陸女人的粵語水平實在有待提高啊,加上那不知跑到哪裏去的調(diào),要堅持聽完一整首還是很需要勇氣的。有幾個受不住的已經(jīng)偷偷溜去洗手間了……
這在ktv裏請陪唱的事,水菡和童菲是第一次,但偏偏就隻這一次就被某些人給知道了……
此時此刻,晏季勻和杜橙還有亞撒,三個大男人在酒店房間裏商議著一些要事,卻聽洪戰(zhàn)打個電話來匯報說在某k歌城裏發(fā)生了什麼什麼……
晏季勻最開始聽到水菡叫了人陪唱,他並沒有太大反應,潛意識裏想著可能是叫得女人陪唱,吩咐洪戰(zhàn)說:“看著點,別讓她們出事。”
可洪戰(zhàn)緊接著又很苦逼地說:“大少爺……少奶奶她……叫了……十個,十個陪唱,還都是男的。”
轟!晏季勻腦子裏猛地一聲巨響,冷厲的眸光倏然一沉,陰森恐怖的氣息讓旁邊的杜橙和亞撒都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晚上還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