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影覺得，上帝其實還是很疼愛自己的。顧煙去了美國後，雖然獨剩她一個人。可是，燕北卻真正自由了。離婚的案子，並沒有之前想的那麼複雜。是很平和的協(xié)議離婚——蘇染完全答應(yīng)離婚。
談離婚的事，是在老宅談的。這件事，燕北並不想帶顧影參與，她沒必要去成為眾矢之的。燕北獨自開車到老宅的時候，看著院子裏的一草一木才恍然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已經(jīng)好久不曾來過這兒了。
他到的時候，家裏所有的長輩都在。他並不想這樣興師動眾，隻是，自己的立場總是要昭告得清清楚楚，和顧影結(jié)婚是鐵板釘釘?shù)氖拢呀?jīng)沒有任何人能改變。
一進(jìn)去，老宅子的整個大廳裏都坐滿了人。老爺子和老太太還坐在主位上，手邊是父親燕兆年和叔叔燕兆豐，再來是母親柯容和嬸嬸陳怡。蘇染這次並沒有帶父母過來，而是蘇揚陪同。
燕北想，這時候蘇染迴頭或許還不晚。蘇揚看她時眼裏的溫柔，也還在。
“爺爺、奶奶。”燕北一進(jìn)門，就先和兩位長輩打招唿。見到他，老爺子和老太太都略顯激動，老太太要站起身去迎他，卻被老爺子一伸手摁住了。
“好久不見。”燕北打招唿。如今一身輕，心情也輕鬆。顧影說的沒錯，家人還是家人，適當(dāng)?shù)乃ＫＦ饩秃茫荒苷骠[掰。她現(xiàn)在唯一的親人就隻剩下顧煙，所以對於親情是那樣珍惜。燕北自然是順?biāo)脑挘遥莻�重感情的人，若不是當(dāng)年逼他太緊，絲毫不顧他的意願，如今他也不至於做到如此。
“哼！你也知道好久不見，也還認(rèn)識咱們這兩個快入土的人！”其實孫子迴來，無論是談多不開心的事，老爺子心裏也是歡喜的。真真是好久不見，往日裏和那些老戰(zhàn)友們談起後輩，他總是因為這些孩子的孝順而驕傲。尤其燕北一直是在他們身邊長大，院子裏的人當(dāng)初看著燕北時不時往這兒跑，也著實羨慕，說二老享著孫兒的福。
可這兩年算什麼情況？燕北再不迴來了。周圍鄰居時常問起，老爺子也答不出話。
“小北。”柯容輕叫了聲兒子，已經(jīng)從位置上站起來，前幾天住在醫(yī)院，見不到兒子也著實是傷了她的心。
“爺爺、奶奶，媽。這次我迴來是和你們知會一聲，我和蘇染已經(jīng)協(xié)議好離婚。”燕北道。
眾人的視線都投向蘇染，雖然早知道燕北是要和蘇染離婚，但沒想到蘇染也會同意。見眾人的視線朝自己投射過來，蘇染站起身，麵無表情，“燕北說的沒錯，我要離婚。”
“小染，你可想好了？”柯容還抱有期待。
蘇染的視線投射過來，像冰一樣冷。她忍這一家人忍了兩年了，不能生孩子時冷嘲熱諷，如今還想將她當(dāng)棋子，她真覺得夠了。
“你還不希望我和你兒子離婚？我憑什麼要一個不能人道的丈夫？”
柯容臉色微變，有些心虛。畢竟這兩年來是燕北不肯碰她，總是他們理虧在先。老爺子和老太太聽蘇染的話，眼都瞪大了，“你說的這是什麼胡話，什麼叫我孫子不能人道？”
“小染，這話你可就得說清楚了。該不是你自己生不出孩子，還怨我們家小北吧？”陳怡道，又補了一句：“這當(dāng)初姓顧的那小丫頭可是懷過小北的孩子的，你這話怎麼也說不過去。”
蘇染一記冷眼掃過去，陳怡被震得怔了下，立刻道：“你……你這什麼態(tài)度？好歹咱們在座的都是你的長輩，你這態(tài)度像話嗎？”
“行了，嬸嬸。”燕北切斷她們之間的火花。被蘇染那樣指控，也不反駁，也不解釋。隻道：“爺爺奶奶，你們要是還想抱曾孫，就別在花心思在我和蘇染身上。我們已經(jīng)簽好協(xié)議，明天就會去民政局。今天過來，隻是出於尊重，和你們大家把話說清楚。還有……”
影帝染可的。燕北頓了一下，視線從老爺子老太太麵上掃過，最後落在柯容麵上，“明天，我會和顧影登記結(jié)婚！”
“小北，你……”
柯容還要說什麼，燕北已經(jīng)伸手阻住了她多餘的話，“這個決定，任何人再說什麼，我都不會改變。如果你們還覺得我是這個家的一份子，那請你們也敞開心來接受我愛的女人。她是個好女孩，值得你們每一個人接受她。爺爺，如果您還喜歡我這個孫兒，也請您放下您曾經(jīng)那些‘門當(dāng)戶對’的陳舊觀念。我也希望你們清楚，我愛的從來都不是她任何身外之物，哪怕她是乞丐出生，也不影響我愛她！更希望你們清楚，我不是傀儡，我有自己的想法，我更不會為了任何人再毀掉我的愛情。是她點亮了我的生命，讓我變得璀璨，也希望作為家人的你們，不會再讓我暗淡。”
燕北的話一出，眾人皆是麵麵相覷。老太太聽在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陳怡和燕兆豐就更別提了。當(dāng)年若不是他們，燕北自然也不會將這兩年耗在蘇染身上。
“小北，嬸嬸知道，是我們對不起你。”陳怡開口。
“都已經(jīng)過了。”燕北道：“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我現(xiàn)在要說的隻是將來的事。希望將來我?guī)ь櫽罢驹谀銈兇蠹尹I前，你們能替我給她最基本的尊重。尤其是您……”15uuf。
燕北的目光頓在母親麵上，“媽，我不想看她再在您這兒受任何委屈。”
柯容麵有傷心，唇顫著，滿腹的話想說，可是一想到上次他那樣說散了，她便一句話也不敢說。燕兆年起身，拍了拍兒子的肩，“我喜歡顧影那丫頭，迴頭帶迴來給大家都認(rèn)識一下。至於婚禮，也和她好好溝通一下，看她是想要個什麼樣的。我們燕家盡量滿足她，這是你欠她的。”
也是他欠瀾惜的……
“謝謝爸。”燕北欣慰。
燕兆年看向麵有哀容的柯容，“你若一直這樣蠻橫霸道不講理，小北不認(rèn)你這個媽，顧影不認(rèn)你這個婆婆也沒損失。你若成全了這兩個孩子，這個家或許還能走得下去；成全不了，這個家就這麼散了也罷！”
柯容一聽，眸有亮色，“你是說……我若能成全他們，你就迴來？”
燕兆年還沒做聲，老太太就道：“阿年，容兒跟你可不是一年兩年，她是跟了30多年了。過去的事，再大的錯，那也已經(jīng)是過去。媽說句公道話，你沒能和那女人在一起，亦是你立場不夠堅定。”
燕兆年冷笑一聲，“再堅定的立場也熬不過你們一起下黑手！”
“這算黑手嗎？嗯？我們是殺了她了，還是宰了她了？”老爺子怒道。
“爸，難道您不知道，有些傷人的話不比殺人好到哪裏去！而且，當(dāng)年我和她的孩子，不正是因為你們才沒了嗎？！”提起過去，燕兆年痛苦滿麵。
提起孩子，老爺子麵有心虛，沒接話了。老太太歎口氣，“是，過去的事，是咱們的錯。現(xiàn)在媽給你道歉，當(dāng)初是我們沒想通。可是，阿年，你想想，這30多年容兒對我們兩老可是盡心盡力，她的責(zé)任每一點可都是盡到了。”
燕兆豐也站出來，“哥，嫂子再大的錯，你也不能離婚。都這麼大歲數(shù)了，你讓她下輩子怎麼過？”
陳怡也道：“就是，這麼多年，你心裏住著其他人，嫂子也沒和你鬧過。這要不是……要不是她女兒和燕北扯到一塊兒來了，也不會出現(xiàn)在這麼些事了。”
柯容坐在一旁，嚶嚶的哭起來，好不委屈。
到底是30多年的付出，30多年的感情，他能說離就離，那樣無情，她就不同了。
燕北到底不忍，抽了紙遞過去。柯容拿紙巾捂著臉，隻啜泣。整個氛圍壓抑且凝重，連讓一旁始終安靜坐著的蘇染和蘇揚都有些不自在起來。
好一會兒，燕兆年掃了眼全場的人，才道：“你們成全了小北和顧影，這婚就不離。若是再讓小北踏我的後塵，這家就散了。”
老爺子和老太太對視一眼，老太太頷首了。柯容見老太太頷首，便收了淚，但還是在抽噎，語氣已經(jīng)軟了不少，“成全就成全嘛，不過……得給我個孫子……”
結(jié)果，算是皆大歡喜。燕北離開老宅前，和蘇染隨意聊了兩句約好明天去簽字的時間。視線落到蘇揚身上時，他也沒有直接點破，隻是和蘇染說了句‘好好珍惜’。
他相信蘇染是懂的。
蘇揚麵色有些複雜，繞開了這個話題，和燕北道：“以後不能再叫姐夫了。”
“叫我燕北。以後工作上還會有很多合作。”
蘇揚認(rèn)真的道：“好好照顧小影，她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女孩。”
提到顧影，燕北就笑了，笑容溫柔、和煦，“好辛苦才把她從你這兒帶進(jìn)我的生命，我沒辦法不珍惜。”
燕北上車前，還笑著和他們道：“也祝福你們。”
蘇染沒說話，隻是看著蘇揚。她沒有忽視掉蘇揚麵上一閃而過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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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好像要到尾聲了，先調(diào)查下，大家想先看誰的番外？
今天完畢了，明天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