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在前排,一個在後排,一個在桌子外,一個在桌麵下,這種詭異的場麵讓此刻這互相凝視的一男一女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有些古怪。
和李經略對視了幾秒鍾,沈湘媛臉上的震驚和惱怒逐漸收斂,慢慢轉化為淡淡的笑意,瞟了眼正靜靜躺在自己腳尖的那支筆,輕輕彎下腰將之撿了起來。
看著一旁林詩畫那猶如看一個猥瑣色狼般鄙夷加不屑的眼神,李經略暗自歎了聲這下子有嘴也說不清了,然後從桌子底下鑽了出來,臉上的鬱悶加無奈無法掩飾,嘴角掛著苦笑。
“你的筆。”
沈湘媛將那支筆輕輕的遞了過來,似笑非笑的盯著李經略。這個時候饒是李經略臉皮再厚也的確有些覺得尷尬,不太好意思和沈湘媛對視,勉強笑著說了句謝謝,伸手便去接,但因為目光飄忽沒有去注意,這原本一個簡單的接筆動作,最後卻演變成了李經略握住了沈湘媛的手。
溫軟滑膩,如同毫無瑕疵的美玉羊脂,讓人舍不得鬆開。
可是李經略現在沒有一絲享受的意思,握著那隻明顯是經常保養精心嗬護的柔荑,他一個頭是兩個大。
天可憐見,他真不是故意。
可惜所有人都聽不到他心中的吶喊,潘榮軒本就一直關注著這邊,見著李經略居然變本加厲的明目張膽的握住了沈湘媛的手,那眼眶瞪的,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瞪出來。
毫不拖泥帶水,看準時機便果斷出手,直搗黃龍!見到了李經略今天生猛如斯的表現,在潘榮軒的心中他的形象更加的無比偉岸起來,看來自己以後泡妞有值得學習的模範了。
李經略愣神之下一時間忘記了放手,而似乎是被人沾了便宜吃了虧的沈湘媛反應也出人預料,不僅僅沒有大罵色狼然後甩給李經略一個大耳光,反而就那麼直勾勾的盯著李經略,平日裏冷若冰霜的臉蛋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連手沒有立即抽迴去。
“李經略,你在幹什麼!”
最後還是林詩畫嬌叱一聲,將沈湘媛的手從李經略的手中拽了迴來,她那小臉緊繃的,似乎比被占了便宜的沈湘媛這個當事人還要更加生氣。
李經略能說什麼,唯有尷尬苦笑,連想要為自己辯解挽迴一下名譽都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解釋。
莫非說自己不是故意的隻是一不小心?
這話連自己聽起來都有些得了便宜還賣乖有些不要臉皮了,隻怕這話一出口林詩畫就肯定會大罵他無恥。
李經略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林詩畫也明顯不想給他解釋的機會,拉著沈湘媛就重新轉過身去,隻給了李經略那道歉目光兩個冰冷的後腦勺。兩女低聲私語著,即使聽不清,但李經略也知道多半是在譴責自己。
奶奶旳,這叫什麼事!
盯著桌麵上費勁千辛萬苦失而複得的那支筆,李經略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李哥,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偶像,我要拜你為師。”
一直默不吭聲看著李經略泡妞的潘榮軒看到兩女轉過身去後才湊了過來,一臉高山仰止的表情看著李經略,語氣無比虔誠。
“滾,你少來給我添堵。”本就很是鬱悶,李經略哪有精力搭理這廝,立馬就是沒好氣的罵了一句。
“李哥,我現在才明白什麼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我以為我膽子已經夠大了,現在看來我以前是坐井觀天了,和你比起來,我簡直是沒臉見人啊,居然敢這麼直接的沾沈湘媛的便宜,夠風騷!夠彪悍!李哥,你這方法雖然低級了點,但卻見效顯著,怎麼樣?沈湘媛的美/腿小手是不是摸得很舒服?”
潘榮軒喋喋不休的說道,一臉色瞇瞇的笑意。
“給我滾蛋!”
李經略哭笑不得,要不是顧忌現在是在課堂上,李經略保準將這廝一腳踹飛。“我隻不過是撿筆而已,根本沒你想的那麼骯髒齷齪。”
“李哥,大家都是男人,都懂的。”,
潘榮軒笑瞇瞇的看著李經略,明顯根本不相信他的解釋,正待他準備繼續開口的時候,卻聽到那個頗有風韻的女老師拿著手裏的花名冊突然道:“哪位是潘榮軒同學,請你起來將我剛才講的那段《理查二世》中的那段話‘一個人的臨死遺言,就象深沉的音樂一般,有一種自然吸引注意的力量;到了奄奄一息的時候,他的話決不會白費,因為真理往往是在痛苦呻呤中說出來的。一個從此以後不再說話的人,他的意見總是比那些少年浮華之徒的甘言巧辯更能被人聽取。正象垂暮的斜陽、曲終的餘奏和最後一口啜下的美酒留給人們最溫馨的迴憶一樣,一個人的結局也總是比他生前的一切格外受人注目。’翻譯一下。”
李經略聞言一愣,看了看講臺上視線正在全班掃視的女老師身上看去,隨即又看了看被對方點名的潘榮軒,眼角抽了抽,明顯強忍這笑意。果然是因果輪迴,這小子在他耳邊喋喋不休,這下子就遭報應了。
聽到老師叫自己,潘榮軒同樣也愣住了,全班那麼多人,卻偏偏他中了槍,這他媽也太過倒黴了吧!
在全班學生迴過頭注視下,隻見潘榮軒怔怔的轉頭看向突然點自己名字的老師,表情猶如吃了蒼蠅一般難看,墨跡了半天才慢騰騰的站起身來。
一看是這個剛才和自己互動最活躍的青年,女老師的臉上浮現出笑意,就衝潘榮軒剛才的表現,她認為這個問題對他應該是沒有多大難度的。
可是不幸的是,潘榮軒磨磨蹭蹭半天,也沒見從他嘴裏蹦出半個字,李經略正襟危坐不動聲色,眼中卻暗藏笑意,那麼大一段話,這小子雖然英語有些水平但也不可能輕鬆的翻譯過來,更何況他剛才隻顧著看自己出醜根本就沒有聽講。
什麼叫現世報,橫禍天降的潘榮軒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老師,要翻譯哪一段話,能不能再複述一遍,我剛才沒有聽清楚。”
猶豫躊躇半天,潘榮軒才一臉尷尬的開口,他實在是不好意思在大庭廣眾之下承認不會,隻好找個借口能拖一會是一會。
白澤本想幫忙的,但是奈何那段話太長,就算偷偷摸摸的告訴潘榮軒他也恐怕記不太清楚,隻能無奈的放棄了幫忙的打算,側頭瞧著中了標的潘榮軒,一臉的愛莫能助。張翼德目不斜視的看著講臺,眼角的餘光卻關注著此刻吸引了全班關注一臉蛋疼表情的潘公子,暗自好笑。
大學老師個個都經曆豐富,眼光毒辣,學生們是什麼心思雖然猜不到完全準確但是猜個七八分還是不會差太多的。看見這個青年滿臉為難的模樣,這名女老師就知道多半是答不上來了。
“那你先坐下吧。”
作為合格的老師,都是以傳道授業為主,一般情況下絕不會故意的給學生難堪,更何況這名時尚青年剛才在課堂的表現十分良好,這名女老師也不忍看到他在全班麵前出醜,輕笑著給了他一個臺階下。
潘榮軒一愣,沒想到居然可以如此輕鬆的逃過一劫,片刻後反應過來忙不迭坐下,如釋重負的長長鬆了口氣,當他感激的看向那名女老師時,隻聽著她又再次垂下眼簾看向手中的花名冊,繼續道:“我們換一個同學來進行翻譯。”
話音落地,全班學生的心都不禁提了上來,那麼長一段翻譯而且是西方哲學名著完全已經達到了專業英語的水準,對此刻在座的新生來說都是不可能完成的難題。
也就是說,這女老師點誰的名字,誰就鐵定要倒黴了。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