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懷中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兩人唇間隻隔了幾厘米的距離。
他的視線鎖住她櫻紅如果凍般的唇上,慢慢靠近。
忽然,一根青蔥般的玉指橫在兩人唇間,夏鬱沫略帶懊惱不舍,卻又透著濃濃戲謔的聲音響起:“慕慕,我們還是看電視吧。”話落,她當(dāng)真從他懷中退開,端正的在他身邊坐好,視線再次迴到不知道在演什麼,一群人傻笑的電視節(jié)目上,還表現(xiàn)出饒有興味。
慕奕陽愣了半秒鍾,就反應(yīng)過來自己被她耍了。
咬牙切齒的瞪著某個小女人,她卻悠然不自知,歡樂的跟隨電視裏的笑聲捧腹大笑。
好,要看電視是吧夥。
慕奕陽嘴角一勾,放鬆身體靠進(jìn)沙發(fā),一手搭在她身後的沙發(fā)背上。
他身上的好聞氣息毫不留情的鑽入她的鼻端,為了抵製誘/惑,她不著痕跡的往邊上挪了挪,誰知道他也跟上來,挪了一下。
“喂!那邊空位那麼大,你幹嘛擠我?”夏鬱沫不滿的指著慕奕陽左邊空出來的地方。
慕奕陽嘴角一勾,不鹹不淡的吐出一句:“冷,靠在一起暖。”
“冷?你不會開空調(diào)?再說那裏冷了?”這家夥分明是在找借口,借此誘惑她。
他對她沒有任何抵抗能力,反之,夏鬱沫對慕奕陽,同樣沒有什麼抵抗力,身邊他的古龍水味道那樣濃烈刺激,她恨不得丟盔卸甲,馬上撲進(jìn)他懷裏去。
咬咬牙,她這樣想,也就這樣做了。
慕奕陽失笑,看著突然拉開自己的手臂,把自己填進(jìn)他懷裏的小女人,手指在她胳膊上動了動,他低沉的嗓音透著愉悅:“嗯?幹什麼?”
“冷。”她麵不改色的用他剛才的理由迴擊。
慕奕陽重瞳一暗,收緊手臂,清冽的氣息拂過她的耳:“我知道有個方法可以暖一點,要不要試試?”
夏鬱沫發(fā)誓,慕奕陽這廝確實學(xué)壞了,而且,還是用的美男計來勾/引她。
這還不上當(dāng),她就不是夏鬱沫了。
輕咳一聲,她不管了,抓起遙控器關(guān)了電視,把頭悶在他懷裏,低聲說:“電視沒意思。”
“那我們做點有意思的事。”說完,慕奕陽將夏鬱沫抱起,腳下生風(fēng)似的往樓上走。
……
上一次和白聆恩說好要見麵時,兩個人就互留了電話號碼,隻是夏鬱沫沒想到,這麼快就接到了白聆恩的電話。
那時候她正在拍攝一支廣告,代言一個運動飲料。
本來說是假喝,做做樣子就行了,可是拍攝出來的效果不是很好,導(dǎo)演要求那種有喉嚨湧動的感覺,那意思,就是真喝了。
“早知道中午我就不要把你媽媽帶來的湯全部喝掉了。”夏鬱沫哀怨的看著楊妮妮。
楊妮妮捂嘴輕笑,還嫌不夠打擊似的跟夏鬱沫爆料,“我跟你說啊小夏姐,這位廣告導(dǎo)演可是業(yè)內(nèi)有名的嚴(yán)謹(jǐn),你一會兒一定要好好喝,要不然一條一條拍下來,你非撐死不可。”
“你這壞妮子!”夏鬱沫抓過楊妮妮一陣暴打,那邊導(dǎo)演便喊她過去。
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真的狀態(tài)不太好,拍了一條又一條,別說導(dǎo)演,連夏鬱沫自己都不滿意,這飲料當(dāng)真就喝下去兩瓶,終於拍出兩個人都想要的效果。
“卡!”導(dǎo)演滿意的喊了停,拍手稱讚夏鬱沫敬業(yè)之類。
夏鬱沫都快吐出來了,捂著嘴點點頭,往洗手間跑。
嘔了半天什麼也吐不出來,肚子真的漲得不行,等她從洗手間九死一生的迴來,楊妮妮舉著她的手機跑過來。
“小夏姐,你電話。”
“哦。”接過來一看,上麵寫著:白聆恩來電。
夏鬱沫手一抖,背對著楊妮妮按了接聽。
“喂,你好。”
“夏小姐,我是白聆恩,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a市,我想我們什麼時候能見個麵?”
夏鬱沫一怔,捂住話筒問楊妮妮:“可以走了嗎?”
楊妮妮點頭。
她就對白聆恩說:“我這邊可以走了,你現(xiàn)在在哪裏?哦,好,那就在那邊見麵吧。”
掛了電話,夏鬱沫靠在牆壁上,有些晃神。
楊妮妮撞了她肩膀一下,問:“怎麼了?有事嗎?”
夏鬱沫迴過神,不在狀態(tài)的笑了一下:“沒什麼,一會兒要去見個朋友。”
兩人約在距離白聆恩預(yù)訂的酒店很近的一家茶館。
很久沒見的兩人,對比卻那麼明顯。
白聆恩比上一次夏鬱沫見到她時瘦了很多,臉上塗了很厚的粉底來遮蓋蒼白的臉色。反觀夏鬱沫拍完廣告卸了妝之後就是素顏,但精致白皙的皮膚泛著健康的光暈,頭發(fā)紮成馬尾,很是青春活力。
給自己點了杯茶,夏鬱沫叫服務(wù)員給白聆恩一杯清水。她記得,有孕的女人不能喝茶,會對寶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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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聆恩沒說什麼,纖細(xì)蒼白的指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
兩個人不是那種朋友關(guān)係,甚至關(guān)係還有一點點複雜,在一起真是沒有話題。
尷尬的氣氛中,夏鬱沫隻能垂著眸,盯著桌麵上鋪的小碎花桌布晃神,數(shù)上麵的花朵數(shù)。
“你最近工作很忙嗎?”白聆恩找了個話題,開口。她是心理諮詢師,談話本來是她的強項,可如今,卻成了她的負(fù)擔(dān)。
“呃,還好。最近就是在拍攝廣告。”夏鬱沫迴答。
白聆恩微笑點頭,又說:“夏小姐,我相信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我說話就不繞圈子了,可以嗎?”
“好。”
兩個人都沒忘,今天見麵的目的。
白聆恩要告訴她,慕慕真實的那五年。
過了一會兒,白聆恩似乎下定了決心,開口對她說:“五年前,我剛畢業(yè),有一次在我老師家,奕陽的母親,也就是裴阿姨忽然找來,幫托我的老師幫助她。”
夏鬱沫知道白聆恩是心理醫(yī)生,那麼她的老師自然也是心理方麵的大家,找他幫忙,隻能是心理問題。握住茶杯的手指收緊,她整顆心都提起來。
“我跟著老師去到裴阿姨給的住址,在那裏見到了奕陽。他表麵上沒有任何不妥,隻是易怒易燥,說不清什麼時候就會突然發(fā)作,他不傷害別人,隻傷害自己。”說到這裏,白聆恩頓了頓,似乎又想起那時候見到的那雙眼睛,她永遠(yuǎn)忘不了,那裏麵全部都是陰厲和冰冷。
因為曾經(jīng)和慕奕陽有過兩麵之緣,慕奕陽比起她的老師薛可仁,對她的抵觸較小。薛可仁便決定,讓她來負(fù)責(zé)慕奕陽。她是薛可仁最得意的學(xué)生,在大學(xué)的時候就已經(jīng)獨立的治療病人,而且還曾經(jīng)協(xié)助過警方。
一開始和慕奕陽的接觸,就是普通病患和醫(yī)生的接觸,可是漸漸,在治療慕奕陽的同時,她聽見了他心裏的聲音,情不自禁的被他吸引,愛上他。
從迴憶中清醒,白聆恩低頭喝了口水,抬眸看向夏鬱沫,卻一驚。
不知道什麼時候,夏鬱沫已經(jīng)淚流滿麵。
“夏小姐?”
“對不起,我不知道居然是這樣……”
她不知道慕慕到現(xiàn)在都還要吃藥,而那藥,就是因為她才吃的。慕奕陽始終過不了心裏最後的那道底線,就是曾經(jīng)她和許涼一起拋棄他的那一幕。每一次看見她,他就會想起那時候的痛苦。
她不知道慕慕的腿在陰雨天會很疼,那是曾經(jīng)為她跳樓,在她訂婚宴的那場大雨中離開的後遺癥,會伴隨終生。
她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一廂情願的做著她的事,卻不知道慕慕在背後承受了這麼多的痛苦。
“夏鬱沫,你已經(jīng)負(fù)了他五年,還想再折磨他嗎?”
“不,不是,我……”
現(xiàn)在,她終於發(fā)現(xiàn),不管曾經(jīng)的理由是什麼,她給他帶來的這些傷和痛,都是不能否認(rèn)的事實,再多的解釋也沒有用。
“夏鬱沫,離開他吧。”
“不!對不起,我不能!”
眼淚慢慢的蘊幹,她抬起眸,堅定的看向白聆恩,一字一頓:“你不知道,我用五年才找到重新迴到他身邊的方法,我不能放棄。”
“你真的,不離開?”
“對不起,白小姐,我知道你為慕慕付出很多,可是,我敢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他,而他,我相信,他也是愛我的。隻要我們在一起,一切都可以克服。”
“嗬。”白聆恩苦笑,點點頭,“夏小姐,如果今天你聽完我說的這些而選擇離開,我會認(rèn)為你不夠勇敢。”
“?”夏鬱沫愣住,不太明白白聆恩的意思。
白聆恩微笑一下,說:“其實奕陽根本沒有吃那種有鎮(zhèn)定成分的藥,一開始,他確實有,但是這種藥會傷害身體,於是我就偷偷將藥換掉了。奕陽並沒有什麼反應(yīng),這就證明,一切都是他的心理作用,你明白嗎?”
“你的意思,解鈴還須係鈴人?”
“對,夏小姐,這個係鈴人就是你。隻有你可以讓奕陽完全走出來。奕陽覺得對不起我,要和我結(jié)婚,可是我不能這麼自私,我肚子裏的孩子和他沒有關(guān)係,我不能要他負(fù)責(zé)。”
“聆恩,謝謝你。”夏鬱沫不知道該說什麼,白聆恩真的是個好女孩。
“你不用感謝我,這是我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
辦公室裏沒有開燈,皮椅上坐著一個人,他整個人隱在黑暗中,唯有指尖一點忽明忽暗的火星閃爍。
溪溪輕輕推開辦公室的門,黑暗中感覺到一道淩厲的視線朝她襲來,她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戰(zhàn),低聲說:“顧總,您還不下班嗎?”
他從roy變成顧城以後,她就不再跟在他身邊,她是化妝師,自然是分派給其他藝人,連帶著見他的機會都很少,更別提和他說話。
顧城在暗黑中同樣看不太清溪溪,隻隱約記得她是個不太愛說話的女孩子,每次給他化妝都是認(rèn)認(rèn)真真的抿著嘴角。
“過來。”薄唇傾吐出兩個字。
溪溪身體一僵,雙手在身側(cè)握緊,理智告訴她,不要過去,可是身體卻背叛了她的理智,關(guān)了門,她抬步,走向顧城。
在顧城身前站定,還沒等她說話,手腕一緊,接著她整個人就撲到他懷裏。
“啊!”
鼻端盡是他身上清冽沁人的氣息,混合著淡淡的香煙味道,她臉頰一紅,唿吸控製不住的熱起來。
“你喜歡我?”修長的指在溪溪滑膩的臉頰上遊弋,顧城的嗓音帶著戲謔。
溪溪抿著唇,聞言,呆住,片刻,她下定決心的點點頭。
“說話。”他不耐的聲音傳來。
溪溪這才反應(yīng)過來,黑暗中,可能他並沒有看見自己點頭,於是,細(xì)若蚊絲的聲音響起:“嗯。”
“嗬!”顧城冷笑一聲,將手中的香煙碾滅在地上,猛地托住溪溪的腰臀,他將她整個人壓在辦公桌上。
背脊抵在桌麵上,硬硬的硌著她,她眉心緊蹙,下一秒,唇上多了溫?zé)岬挠|感。
不敢置信的黑暗中瞪大了眼,她隱約見到一個輪廓,那個輪廓就是顧城,而顧城,在吻她。
卷入口舌的氣息帶著紅酒的味道,溪溪這才知道他居然還喝了酒。
或許是那酒也醉了她,她慢慢伸手,攬住顧城的脖頸,主動往上送去自己的唇。
顧城唿吸立刻重了,手指胡亂的撥開她的衣服,兩人糾纏在一起,激情被黑夜吞噬。
激情退去,辦公室染著濃濃情/欲的味道。
顧城將西裝外套隨意的扔在溪溪身上,開了辦公室的窗戶,點燃了一支新的香煙。
纏綿的味道隨著窗戶飄散出去,溪溪雙腿還有些打顫,咬著牙抬眸看向落地窗邊的人影,輕聲說:“可以給我一支嗎?”
顧城一怔,迴過頭,接著微弱的月光打量蜷縮在辦公桌和皮椅中間的女孩,勾唇一笑:“乖女孩不吸煙。”
“可以給我一支嗎?”溪溪堅持,聲音倔強。
顧城眸色冷了些,抬步過來,蹲在她麵前,修長的指挑起她的下頜,吸了一口煙,朝她吐出煙圈。
溪溪被嗆得輕咳,卻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將他的手拉到自己嘴邊。
就著他的手,她吸了一口他手裏的香煙。
“咳!”更大聲的咳嗽起來,那味道又苦又澀,將她的眼淚都嗆出來。
顧城瞇起眼睛,不是很溫柔的拍著她的後背,不太明白一個女孩子怎麼這麼強,和那人一樣。
想到那人,他眼神暗下去。
“嗡……”
手機震動的聲音響起。
顧城站起身,摸過桌子上的手機。
眉間一蹙,他按了接聽。
“喂。”聽似慵懶的聲音,裏麵卻含著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的驚喜和寵溺。
那邊說了什麼,顧城立刻掛了電話,抬步往門口走,手指搭上門把手,他猛地想起身後還有個人。
“你可以自己迴家嗎?我有點事要處理。”
溪溪苦澀的笑,咬著牙應(yīng)聲:“我可以,你去忙吧。”
顧城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打開門出去了。
耳邊聽見他在走廊裏響起的急促腳步聲,電話那邊,一定是他很珍視的人吧。
自嘲一笑,溪溪把自己往他西裝外套裏縮了縮,閉上眼睛。
……
到了夏鬱沫電話裏說的地方,顧城繞了兩圈沒找到人,拿出手機正準(zhǔn)備打給夏鬱沫,忽然,後背被人拍了一下。
他轉(zhuǎn)過身,一怔。
“怎麼樣?連你都沒認(rèn)出來吧?”夏鬱沫得意的笑,拉著顧城走到最裏邊的一個角落裏。
也是,就她這裝扮,認(rèn)出來確實不容易。
黃色的假發(fā),黑墨鏡,還誇張的在嘴唇上方化了個黑點,假冒美人痣。
桌子上已經(jīng)擺好了夏鬱沫叫的酒菜,她自顧自的坐下,開了一瓶啤酒,直接對嘴喝了一口。
顧城坐在夏鬱沫對麵,沒說話,看著她喝了半瓶酒,這才慢悠悠的開口:“雖然我說會守護(hù)你,可也不是隨叫隨到的黑騎士,你知不知道我剛才還軟玉溫香在懷?”
“那真是抱歉,打擾了你的好事。”夏鬱沫冷聲說,說完,語氣又變軟:“我就是想喝酒,不知道叫誰來陪我。”
“那我應(yīng)該開心,這個時候你想到我。”顧城笑了一下,伸手起開一瓶啤酒,和夏鬱沫碰了一下,仰頭一口灌下一整瓶。
“哎!你別這麼喝,容易醉。”夏鬱沫說的有些晚,等她說完,顧城的酒也喝完了。
“說吧,又出什麼事了?”
“我又不是把你當(dāng)垃圾桶,叫你出來吐苦水
的,陪我喝酒就行了。”夏鬱沫說完,拿起筷子無聊的把花生米一顆一顆夾到盤子裏。
顧城瞇眼看著她,半響,輕輕吐出一口酒氣,來之前他已經(jīng)喝了酒,剛才喝的又急,這會兒頭有點暈,看著她的臉也是模糊的。
“夏鬱沫。”他帶著一絲鼻音的沙啞叫她。
“嗯?”夏鬱沫聞聲抬起眸。
“夏鬱沫,其實我也不想非你不可。”
他是真的有點醉了,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夏鬱沫輕輕歎息,咬唇低聲說:“顧城,其實你挺好的。”
這句話顧城聽見了,自嘲一笑,他眨眨眼,“你知不知道最傷人的話,就是其實你挺好的。我這麼好,你不是一樣沒看上我。”
“那是因為我遇見了比你更好的。”夏鬱沫輕聲說,說完,甩甩頭,“算了,不想了,還是喝酒吧。”
可是,夏鬱沫很快就後悔了。---題外話---謝謝閱讀的你們!謝謝訂閱的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