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跡,從今天起你是為自己而跑,我對你隻有一個要求,活下去。”
龍爵對他發(fā)表了簡短的動員,他像一道清煙衝進了毛球群,相比幾天前的沮喪,絕望與被動,有了目標的他變得幹勁十足。
赤妃安置在山頂?shù)狞S金槍飛行器有個銀色的底坐,懸浮時像麵鏡子,齊跡看到裏麵的自己這段日子變了很多,首先他的胡子頭發(fā)都已老長,但身體更壯了,夾著不少傷痕,能清晰地看到硬綁綁的肌肉從甲衣內(nèi)鼓起,他眼神更加銳利,因為每分每秒都要躲避死神,更加堅定,因為習(xí)慣了生死相隨,眼窩變得更深,眼棱骨像保護牆一樣讓他微微瞇眼時顯得兇悍,更像男子漢的眼神。
他突然發(fā)現(xiàn),其實自己並不討厭出生入死的生活,也許因為年青的熱血,也許因為他覺得殺出重圍、披肝瀝膽、絕境求生也有她的樂趣,也許他覺得經(jīng)曆諸多艱險而未死,是冥冥中老天對自己的考驗。
作為曾經(jīng)發(fā)誓成為最強快遞小哥的人,他的目標不就是快嗎?這種訓(xùn)練並不違初衷,那就全心投入吧。
不在現(xiàn)場的赤妃自齊跡提出這個建議後,遠程監(jiān)控到能量值有驚人的增長,在她離開的第一天能量收獲就是平時的三倍。原因極簡單,他更加勤奮更加拚命,從前隻求跑過了就了事,如今他會在裏麵轉(zhuǎn)折迂迴,呆更長的時間供黃金槍擊斃更多的目標,在飛行器收集能量的同時,龍爵也不客氣地收集著,在龍爵發(fā)現(xiàn)赤妃並沒有實現(xiàn)監(jiān)控能量值後,它不再畏手畏腳,開始放開肚皮吸,因為齊跡表現(xiàn)得比預(yù)想中的好,如果能量少了可能赤妃還會懷疑,但現(xiàn)在比以前多得多,那就沒什麼顧忌了。
反而要擔(dān)心齊跡像拚命三郎一樣從以前每天跑十次到現(xiàn)在每天跑三十多次,會不會意外受傷,但三天過去後齊跡毫發(fā)無損,顯然他已完全熟練了,這死亡之地對他而言就像走馬路一樣輕鬆。
“齊跡我有個計劃。”在他一次休息中龍爵道:“我現(xiàn)有的能量可以讓你升b級了,你有沒有想過挑戰(zhàn)毛球?”
“不擔(dān)心赤妃發(fā)現(xiàn)我原力上漲嗎?”
“先將‘上吊繩’原力升到c級,它已經(jīng)成型,比護手要快得多,隻要它在你身上,赤妃就察覺不到,可這樣你就得完全徒手搏鬥毛球,戰(zhàn)力也隻有正常狀態(tài)下的三份之一。”
“如果我取下來呢?”
“當然可以,就怕赤妃萬一突然迴來。”
“你不能偵測到她嗎?”
“影響偵測的因素有不少,我怕萬一她迴來我沒察覺。”
齊跡思索了一會,“反正是冒險,不如搏一把,放開手腳幹吧,等五件裝備成形我們再小心行事。”
“好,你都冒了這麼大險了,我也該加點油。幹吧!”
這一次齊跡穿過山穀在石柱外繞了一圈,等把身後毛球甩開一大截後從容地取迴了龍爵。
龍爵的龍嘴爆出一團白光,近期收集的能量飛快到了齊跡體內(nèi),因為他等級低所以升級很快,齊跡幹脆再大膽一點,重新戴上龍爵飛奔,這樣邊跑邊吸就更快了,不過這樣一來赤妃那邊的能量就少了。
可沒想到歪打正著,赤妃本來擔(dān)心齊跡收割這麼快把毛球殺光了到時少了這個刷怪場,想迴來攔阻他,見能量少了反而覺得他可能熱乎勁一過變得小心起來,沒再迴來。
毛球並非不能離穀,隻是目標遠了後它們的注意力就不集中,齊跡早摸透了它們的性格,穿越途中帶了幾顆石子,奔跑時撿就近目標甩石頭擊打一隻,相比之下,他更需要摸透天空中黃金槍的發(fā)射規(guī)律,槍口定位的是整個山穀,開槍時是撿目標最集中的地方,這一點也被齊跡利用了,因為大多情況下黃金槍並不能將毛球一擊斃命,隻是打傷,如果他搶在黃金槍之前把毛球擊殺,能量是全部歸他的。
但這比從前隻是奔跑的風(fēng)險要高得多,這些經(jīng)驗都是齊跡拚了命用鮮血與傷痕換來的經(jīng)驗,如今一件件都派上了用場。
“看招!”他在槍械向毛球群掃射時打中最近的一隻毛球,自己把它引到槍口射擊的地方繞一圈,果然被飛彈擊中受傷,他火速衝過來按住毛球就打,居然真的幹掉一隻。
但第二隻就沒那麼幸運,還沒打倒時更多毛球湧過來,他隻好拔腿就逃,因為離黃金槍火力圈太近還差點被誤傷,他隻好匆匆逃出穀內(nèi)。
“太難了。”他抹著汗水,要在中途狙殺毛球比光跑又難了十倍。
“如果隻做你能力範圍內(nèi)的事你就不能進步。”龍爵道。
“沒錯,但我不是退縮,隻是休息一會。”
“你不妨這麼想,你就當毛球是快遞,你要做的就是把毛球帶出山穀。”
齊跡眼前一亮,“除子這貨物會咬人外。”
“那就想個它咬不到你的辦法。”
“有了。”他眼光停在自己已破破爛爛的甲衣身上。
再一次出征時齊跡的甲衣沒了,被撕成一條一條做成一個網(wǎng)罩,他發(fā)現(xiàn)毛球的牙齒雖然鋒利但參差不齊,有韌性的皮甲穿在身上更容易咬破,如果網(wǎng)住它們它們一下咬不出來,那就隻有一個要求,要快,用最快的速度把它們帶出穀並避開其他毛球。
“快!快!快!”齊跡衝進去後果然網(wǎng)住一隻毛球,拖著它就跑,盡管他現(xiàn)在速度驚人,但毛球還是很快咬破網(wǎng)罩,龍爵急得大聲催促。
“看這招!”齊跡突然大吼一聲,把網(wǎng)罩一甩,毛球如騰雲(yún)駕霧般飛出穀外,原來他的網(wǎng)罩還用心設(shè)計了一下,一邊有開口,如果用力均勻剛好可以將毛球拋出。
“好小子,花了心思嘛。”
齊跡跳出穀外,黃金槍的範圍隻在穀內(nèi),停止了射擊。
“現(xiàn)在隻有你和我了。”齊跡拳頭一捏,“看你吉祥物一樣可愛,真不忍心痛揍呢。”
“別大意,它沒有受傷,原力可比你高。”
齊跡如今已是b1,毛球有c1,差著整整一級,齊跡卻輕鬆一笑,“放心,我早想好了。”他抬頭看看頭頂?shù)狞S金槍,向毛球做個挑釁的動作,飛快又向穀內(nèi)衝。
毛球嗚哇一下衝上來,齊跡帶著它在穀邊緣跑了一圈,雖隻蹭著穀邊,黃金槍立馬發(fā)射,單一目標太明顯了,毛球立馬重傷,如果再補一槍它就會死掉。
齊跡當然不會讓這事發(fā)生,他突然一個倒縱,一飛腿將毛球踢出射擊範圍,一個猛虎撲食按住毛球,雙手扳住了毛球的血盆大口。
“啊!”他雙臂肌肉隆起,原力發(fā)揮到極致,中槍的毛球傷口從嘴邊一直裂到身體後麵,嘩啦爆開一團綠血,居然活生生被他撕開,這是近距無防秒殺,所有能量立馬被龍爵吸收。
“b2!好樣的!”龍爵興奮大叫,完整吸收就是不一樣,一下就跳了一小級。更讓它高興的是看到齊跡的成長,越來越利落靈活,剛才帶怪、跑圈、折返,引槍傷敵再踢出毛球……幾個動作一氣嗬成,戰(zhàn)術(shù)運用爐火純青,這不但是體能的進步,更是頭腦的進步。
“就這樣幹!”齊跡信心更足,“我一定能打贏那臭婆娘。”
時光飛逝,一轉(zhuǎn)眼又是十天過去了,從不鬆懈的龍爵通知齊跡,“我偵測到赤妃靠近。”
他隻是淡淡地點了下頭。
飛車緩緩?fù)T谏筋^,赤妃下車時看到齊跡靠在一塊山石上閉目養(yǎng)神,但奇怪的是,她發(fā)現(xiàn)坐著的齊跡不像剛離開的時候,他從容淡定了許多。
“幹得不錯。”她讚了一句,這十天相比上個十天她多了三倍的收獲,但她並不知道齊跡的收益更大,雖然他把每天跑三十次縮到二十次,但那是引怪殺怪需要時間,黃金槍固然收割的能量多,但也提供了一小部份給龍爵,最大的收獲來自獨立殺怪,赤妃不知道齊跡已今非昔比,他不但自己貯滿了升到c6級的能量,而且還有多餘的能量讓龍爵分別打造了隱形的護手、胸甲、護腿、原力靴四件新裝備,並把上吊繩也升到平級。
“謝謝。”齊跡淡淡一笑,赤妃眉頭微皺,作為一名刺客她有種直覺,她居然發(fā)現(xiàn)齊跡身上有怪異的殺氣。
知道齊跡這些天的經(jīng)曆她就不難理解,每天都要赤手搏殺二十多隻毛球,每一次引怪都是生死搏鬥,特別有時候黃金槍未必將它們擊成重傷,其中有一次他差點被毛球反撲成功,所幸他仗著無與倫比的逃命功夫躲開了。
這固然是殘酷的升級方式,但因此他練出極為熟練的徒手搏擊術(shù),大概是第一次徒手撕怪太成功,齊跡發(fā)現(xiàn)自己在搏鬥方麵的特長,沒有殺怪時也會思索如何運用自己的抓力與握力,並與龍爵商討著進行有針對性的訓(xùn)練,如今他練出一雙極為巧妙堅硬的“龍爪手”,就算沒有原力,也能赤手捏碎巖石,如果赤妃早來一天能看到他抓住毛球在地上爆砸的樣子。
而且此消彼長,他的升級讓他應(yīng)付毛球越來越得心應(yīng)手,如今就算不靠黃金槍幫忙,他也能與毛球一戰(zhàn),而且他把龍爵那句“如果隻做你能力範圍內(nèi)的事你就不能進步”當成座右銘,有時刻意提升難度,比如在毛球群中冒險打鬥或一次引出兩、三隻怪,短短十天,他已經(jīng)單兵戰(zhàn)術(shù)與群攻戰(zhàn)術(shù)上都有長足進步,這一切全賴他有世上最冷酷但也是最好的教官——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