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多少級？”


    “a++，打迴原形了。”


    齊跡頹然坐倒，“辛苦這麼久，到頭還是一無所獲。”


    龍爵歎道：“我也是大意了，人性……確實難以捉摸啊。”又笑道：“不過往好的方麵說，你一天之內創下兩個紀錄呢。”


    “不就是一天內升到s級嗎？還有哪個？”


    “你是世上獨一無二擁有s級原力者的身體卻沒有原力的人。”


    “這也算紀錄？”


    “所以說你不是全無收獲，起碼你不用像別的原力者一樣升級了，省事了許多。”


    “我沒明白。”


    “有些人把能量等同於原力，其實是兩個概念。對人體來說，能量就像飯菜，得吃下去經過消化係統才能轉化為營養。能量也一樣，須經過人體的提煉才能成為原力，你現在就像一個隻有小孩的力氣但有著大人胃口與身體的人……”


    “你說簡單點行不？”


    “就是說你不用一點點爆升了，隻要有能量就能直達s級。”


    齊跡怒道：“說了半天等於沒說，眼下不就是沒能量嗎？”


    “話不能這麼說，最難的s級爆升關卡你已經過了，相比之下，能量收集反要容易得多。”


    齊跡歎道：“毛球穀和骨海都沒了，就算有，我現在這點等級能打怪嗎？”


    “這倒是。”龍爵也泄了氣，“這個該死的女人，把能量槽也帶走了，不然好歹你還能離開這。”


    “對啊，她這一走，就算我有能量該去哪找出口也成問題了。”


    龍爵疑道：“沒理由啊，我的行為分析她對你應該有感情的，怎麼做得這麼絕呢？”


    “你還好意思說你的分析？你一破機器懂個毛的感情？她就一女騙子，沒錯兒。”


    “我的分析絕不會出錯……”


    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突然遠處轟隆一聲劇震，遠在地平線後升起一朵巨大的蘑菇雲。齊跡張望，“那邊怎麼了？核彈爆炸嗎？”


    “是高手的原力攻擊，d7級以上。”


    龍爵話音剛落，隻聽一陣旋風車的轟鳴聲，從地平線後湧出大量旋風車騎士，齊跡原力雖沒了，但升級後帶來的好體質仍在，遠遠看清他們的臂章與自己殺死的槍手一樣，“是樂生會的人。這樣子，好像在逃命吧？”


    的確在逃命，奔行中不時有人迴頭看後麵，表情驚恐，如同有洪水猛獸在追趕，跑在最前麵的正是頭目金凱與羅恩。


    突然天空升起三道白光，裏麵隱隱有人形，沙一聲飛到樂生會幫眾上空，三道人影從白光中躍出，一劍向地麵砍來，劍氣像導彈一樣在人群中爆炸，當場人仰馬翻，又被劍氣斬成碎片。


    “黑鷹！”齊跡看到這三個白光中的人一模一樣，不是黑鷹是誰？怎麼有三個呢。


    “不是黑鷹，是時差怪。”龍爵驚道：“恐懼質子還在起作用。”


    原來第一個出現的時差怪黑鷹雖死在神秘黑衣人手上，但恐懼與質子的互動作用並沒結束，在不同的地方又出現時差怪黑鷹，加之鬼藏的恐懼程度太深，分裂得也格外快，就在齊跡在骨海的時間段，死囚區出現數十名s級的時差怪黑鷹。


    死囚區迎來一場浩劫，變異的時差怪一般會保留一些本尊的個性，黑鷹本是個四處遊走的浪子，時差怪黑鷹也不像其他時差怪隻呆在固定的地方，遊走中經常感應到穿越者，樂生會就是其中一個倒黴蛋，在他們之前，已經有四個組織慘死在時差怪之手。


    齊跡本想避開，但沒有原力他不能飛行也不能達到s級應有的速度，金凱又不偏不倚向這邊奔來，一過彎兩人正好打處照麵。


    金凱是看過他的照片的，一見就大叫一聲，“是你！”接著怒火中燒，黑鷹正是為了找他才來到死囚區，雖不知時差怪黑鷹怎麼出現的，但鐵定與黑鷹有關，現在偌大幫派就這樣沒了，一腔怒火全發在齊跡身上。


    “全都因為你！”他拔劍向齊跡衝來。


    本來無論如何躲不過的，但齊跡的閃避戰術仍在，而且雖然他沒有原力，但升過s級後的體質，反應，感官，比如耳力目力等都還在，一下躲開了。


    金凱一愣，片刻之間，時差怪已追上來，後麵的幫眾飛快被殺個精光，羅恩也身負重傷，大叫著：“老大快逃。”


    金凱顧不上齊跡轉身要跑，時差怪一劍劃下，轟一聲巨炸，他炸得衝到冰上滑出老遠，兩隻時差怪如離弦之箭射下來，金凱與羅恩同時中劍，可憐死囚區最大的組織頭目就這樣不明不白死在時差怪手上。


    就在時差怪要向齊跡合圍，突然一個人影從天而降，錚一聲大劍把它們劍身架開，龍爵叫道：“黑鷹！”


    這個是真正的黑鷹，雖然長相與衣著同時差怪一樣，但雙眼明亮有神，不像時差怪如一汪血水。


    雖然時差怪是黑鷹所異化，但並不在乎本尊，隻要是穿越者它們都殺，立時向黑鷹撲來，齊跡邊退邊叫：“快逃！”


    黑鷹凜然不動，劍柄一轉，一下將三名時差怪蕩開。


    “不會吧？”齊跡一愣，他知道時差怪同黑鷹等級是一樣的，但他不知道黑鷹的強項並不是原力，而是戰術，雖然不算最強，但論劍術當真世上無出其右者，看似隨便的一劍其實蕩中的都是對方破綻將它們逼退。時差怪畢竟不是真正的黑鷹，光有力量但沒有他的技巧，一交手就高下立判。


    一時差怪一劍刺來，黑鷹同樣一劍刺去，劍身相交時他微微一側，劍身沿著劍鋒上滑爆出一蓬火星，擦身而過反手一提劍，嗤地紮穿對方喉頭，動作飄逸瀟灑，一頭銀發與風衣隨風飄飛，如同劍上禦風。


    齊跡驚道：“哇靠！西門吹雪啊！”


    身後兩隻時差怪同時刺他身後，他頭也不迴劍身彈開，化作一片劍光啪啪彈開對方劍刃，居然倒刺迴去，兩隻時差怪悶哼一聲，也被洞穿喉頭。


    眨眼之間三隻時差怪就被消滅，黑鷹縱到齊跡身邊把他一提，騰雲駕霧向遠方縱去，這一縱就是數千米，忽啦啦落在一個山頭。


    “你就是黑鷹？”


    黑鷹不說話，隻是打個要他呆著別動的手勢，又一轉身向骨海衝去，不消片刻，隻聽骨海那邊最後幾隻骨龍的慘叫聲，遠遠看到光華四射，他正收集能量。


    龍爵道：“剩下的骨龍是最強的，不低於s3級，居然瞬間就被他打敗了。”


    齊跡喃喃道：“這家夥……真有這麼強嗎？”


    不消五分鍾黑鷹就迴來了，手中提著兩條能量槽，都儲滿了s級能量，其中一根擲給齊跡，齊跡問：“你是來救我的？”


    他還是不說話，將手腕的定位時針撥了兩圈，劍在空氣中一劈出現時空之門，拖著他進去了，經過一片光華四射的蟲洞，出現在一片雲海中。


    景像甚是美麗奇特，茫茫雲海中居然有一道閃光的臺階，仿佛通往天國的階梯，遠處一輪太陽像黃金的胚胎，慢慢拉升跳到空中，驟然發出萬道金光讓一切染上金紗，讓人懷疑自己到了天堂。


    黑鷹指指前方道：“到盡頭就是死囚區的出口，把能量槽交給獄警你就能離開。”


    “喂喂喂……”


    齊跡還想問什麼，他已當先一縱，閃電般先離開了。


    “要不要這麼酷啊？我好歹是你同事！”齊跡對著背影叫道。


    “我說了他不會在乎你的。”龍爵得意洋洋地道：“現在，看到差距了吧？”


    齊跡哼了一聲，雖然還是不服氣，但不得不承認這家夥的確強得離譜。


    到達階梯盡頭出現一扇雲中大門，麵上光鮮明亮，但卻是死亡氣息的骷髏圖案，上麵有《雙城記》的名言：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好像詮釋著死囚區時間線的意義。


    齊跡靠近時門邊出現一個科技含量很高的容器，並有電子提示時：“請放入您的能量槽。”齊跡放了進去，嘩啦一聲，大門緩緩開啟，開啟後藍天白雲都消失了，出現一條長長的走道，當他再次走到盡頭出現一間乳白色的房間，上麵標明“出口”。


    齊跡原以為在這裏會看到全副武裝的獄警，但看到的是叉著雙手，崩著一張臉的金晶。她拋給他一個定位時針，哼一聲轉身先跳出了時間線。


    齊跡深深地吸口氣又長長唿出，他迴頭看了看雲遮霧罩的大陸，這時才能看到它的全貌，整個地球並無變化，但在死囚區一塊卻是明顯一片灰暗，但偶爾能看到中間冒出一股股紫色的光華，那是原力者在吸收能量的大氣反應。


    “這是最好的地方，也是最壞的地方……”他琢磨著這句話的意味，腦中浮現出赤妃的麵孔。


    “向前看吧，不管過去是什麼，沒什麼好留戀的。”龍爵道。


    齊跡毅然撥動了定位時針，告別了死囚時間線，在穿越蟲洞時問：“黑鷹沒離開嗎？”


    “他是個做事不留手尾的人，他會把黑鷹時差怪清除了再走。”


    齊跡點點頭，但他和龍爵都沒發現，一絲時差怪的質子能量附在他的黃金槍口內，像隻小小的惡魔不斷猙獰變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