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 章 阿香的擔心
左右最近是出不了門，高雲霄也不再糾結，安心和阿香在寨子裏住了下來。
定風寨的艱苦要遠超高雲霄的想象，真的是窮啊。
阿香和高雲霄帶著小滿住了汪三水的房間，寨主的房間裏，也不過是一張床和一張桌子而已。
好在騾車上有她們帶來的棉被，這才不至於晚上凍得瑟瑟發抖。
夜裏，二人像小時候那樣擠在一個被窩裏，高雲霄掐著阿香的癢癢肉，盤問起她和汪三水的事情。
自打高雲霄離家之後，霍驍也沒有再迴去過，家裏基本上就是阿香一個人上上下下的打點著。
街麵上的地痞流氓，隔三差五的就要來尋釁滋擾，敲詐勒索。家裏雖然還留有個護院看門，但是強龍不壓地頭蛇，阿香也是個軟性子的人，能忍的就忍下來了。
可是漸漸地竟然有人想要半夜翻牆進來偷盜，這讓阿香害怕起來，這些人敢入室偷盜，那就敢為財殺人，家裏還有小滿這個小主子在，阿香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應對。
就在她著急慌亂，不知所措的時候，汪三水來了。
他並不知道高雲霄去京城的事情，他從邑川迴來，心裏想著正好順路，給自己找個借口見阿香一麵。
“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隻是出去了兩趟，後來就沒有人敢上門騷擾了，他說以後街麵上沒有人敢再來咱家小偷小摸，起初我還不信，後來發現真的是這樣......”
阿香說著眼睛裏就有崇拜浮現，一副驕傲的神情。
“後來你就開始喜歡他了？”
高雲霄靠近阿香，直愣愣的盯著她的眼睛問。
“沒有......”
阿香有些心虛，不自然的將眼睛轉向別處。
“後來，他隔三差五的就來家裏，有時候住一晚，有時候還張揚的趕著馬車出門，帶著我和小滿去酒樓吃飯......”
高雲霄心裏暗罵了汪三水真會兒順桿兒爬，恐怕就是這招殷勤哄得阿香喜歡上他。
但是她也能理解阿香，她本來就是個沒什麼主見的人，以前都是靠她安排生活，後來她猝不及防將家裏的一切都交給她應對，她想依靠汪三水也正常。
“那你怎麼告訴我一聲？”
高雲霄佯裝生氣，躺迴到自己的枕頭上。
“我，我不是沒有顧得上嗎？再說了，我也沒有答應他。”
阿香看她有些不高興，急忙坐起來跟她解釋。
高雲霄斜睇她一眼，看著她焦急的樣子，忍不住噗嗤笑出來。
“你騙我，小騙子......”
兩個人在床上笑作一團，一牆之隔的汪三水恨不得化作一個蚊子飛過去，他整個人都快要貼到牆上去了，可是隔壁的兩人說話聲音時高時低，讓他聽不真切。
賬房老劉歪在床上，看著汪三水的動作，心裏鄙夷得很，這哪像個萬人山寨的大當家，齷齷齪齪的，活像個老色批。
要不是知道汪三水心儀隔壁的那個姑娘，老劉早就將他趕出去了，他這財務重地，品德不好的人可不敢隨意收留。
兩個人打鬧一番，漸漸平靜下來。
高雲霄翻個身，與阿香麵對麵。
“你要是真的喜歡大當家的，就別猶豫了，阿香，我看的出來，她是真心對你，你別把自己永遠困在過去。”
高雲霄想起自己之前的事情，將自己困在過去，痛苦的就隻能是自己，放下來才能往前走，往前走才有新生活。
人都說好了傷疤忘了疼，但真的隻有走出來，不痛了，才能讓傷疤恢複。
“你說的我都知道，我隻是有些害怕了......”
汪三水對他的好，她都看在眼裏。
“以前劉石全對我也挺好的，可是後來......”
阿香苦笑一聲，她擔心汪三水和劉石全一樣，沒有的手的時候，裝孫子都行，可是真的把人哄到手了，就不拿自己當個人看。
她娘一輩子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嘛？
對於阿香的擔心，高雲霄也不知道該怎麼開解。
有時候女人挑男人，真的就好像挑果子，不吃一口，誰也不知道那個是酸的那個是甜的。
這嫁錯男人比挑錯果子更可怕，挑錯果子無非就是吃口酸的，大不了吐掉，可嫁錯人，就是要苦一輩子了。
在山上住了兩天，跟著汪三水在寨子裏轉了轉，熟悉了一下環境，高雲霄對他更加敬佩了。
整個山寨這時候遠不止霍驍當初告訴他的有一萬多人，她目測得有兩三萬人，且大多數都是婦幼和老人。
要維持這麼多人不被餓死，汪三水也算是絞盡腦汁了。
“我這也是沒辦法，吃飽是不可能的，隻能說讓大家不至於餓著肚子......”
對於高雲霄誇讚，汪三水有些不好意思。
如今山上，除了特別小的孩子一天能有頓糧食吃，其餘的人大都是野菜湯飽腹，頂多是煮野菜湯的時候，一口大鍋裏加把米。
“他們原來都是老實本分的農民，如果不是被官府逼得沒有活路，誰也不會落草為寇，況且還有不少人以前還有土地呢。”
這些人拖家帶口的，有的是被劫持來的，有的是自願投奔的，還有的人是跟著人流稀裏糊塗到這兒來的。
“能出力，能打仗的人都被我送到邑川去了，留下來的人也不能看著他們凍死餓死不是，說實話，我也快到山窮水盡的時候了，我這土匪當得，真他媽慘......”
汪三水也不想罵髒話，可是看著高雲霄鄭重認真的神情，他就忍不住的倒苦水。
可能是看見她，讓他想起了霍驍，他這位定風寨的三當家已經好久不來了。
霍驍此時渾然不知高雲霄的事情，他正對著厚厚的一摞軍報認真分析。
如今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北境人與他們對峙了整個冬天，此時終於熬不住了，他們本來糧食就匱乏，以往冬天還能搶些糧食貼補，可去年整個冬季，為了拖住霍驍，北境人硬是沒有一絲大的動作。
這些日子，他們頻頻在邊境的關口出現，有兩次甚至還闖關進村，屠了整個村子。
霍驍的注意力不得不又重新調整到邊境上，可是以一對二，他難免就有顧及不到的時候，這不，就有地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