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丞相所言極是,飛飛知錯了。”白飛飛帶著幾分委屈躬了躬身子,隨後輕輕抬起頭來,眼淚汪汪的瞅了一眼花似道。
花似道那被笑容擠壓在一起的眼眸中頓時閃過一道精光。
好厲害的女子!
就連他在這一刻,也忍不住為其所魅惑。
擺平了花似道,白飛飛又趕忙端過桌案上的酒,身姿搖曳,走向了宋平。
“宋大人,毛朗性子衝動,方才著實驚擾到您了,飛飛謹以此酒,略表歉意,待壽宴終了,另有厚禮奉上。”
白飛飛放低了身段,一雙纖纖玉手將酒杯舉到宋平身前。
宋平沒有立刻接過酒杯,因為他仍在憤怒,然而,片刻之後,他又不得不接過酒杯,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他。
白飛飛果然厲害,一個人,一杯酒,便將宋平架了起來。
若是不接過酒杯,那便是量小無器,間接也讓辰國看低了薑國,可若是接過,那就意味著方才之事,便要如此輕輕揭過。
宋平歎了口氣,將手伸向了酒杯。
“宋大人且慢。”
就在他剛剛要接過酒杯的瞬間,被隋唐按住了手。
“白洞主,宋大人寬宏大量,以我薑國為重,可以不跟你計較,但我可不成,方才那一蹄子,若換個人,這會兒可就成肉泥了。”
白飛飛側目看向隋唐,隻見這個年輕人神色平靜,但目光之中卻似藏著無盡的波濤。
好一個英武少年,想起隋唐方才以身搏異獸的英姿,白飛飛眼中不禁流過一道異彩。
“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安北將軍了,果然一表人才,英武不凡,多虧將軍出手,否則小女子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白飛飛再次放低了姿態,臉上重又露出了那副委委屈屈的樣子來。
然而,隋唐卻並不接招,他隻是淡然一笑,接過了白飛飛手中酒杯。
“白洞主為使團正使,代表岐國,不必如此委曲求全,此事又非你之過。”
白飛飛眼見隋唐接過酒杯,心中下意識鬆了口氣。
誰知,隋唐接下來的話,又讓她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這樣吧,讓那白象也踩毛朗一蹄子,咱們雙方扯平,這事兒也就過了。”
“安北將軍,你這......”白飛飛看著隋唐那俊朗的臉頰,神色幾度變幻。
不遠處的毛朗亦是一臉難看。
“怎麼?不行?”隋唐笑了,隻是這笑裏沒有半點喜悅。
“毛朗,過來,給安北將軍道歉。”白飛飛無奈,轉身厲斥。
她也沒想到自己一貫的示弱,並沒有換來隋唐的退讓。
“怎麼,你一個大男人要躲在女人身後不成,就這,也想收迴控蠻郡?”
看著有些猶豫的毛朗,隋唐的臉上露出了幾許諷刺和不屑。
“哼,老子自己做的事,自己扛,用得著你來低三下四。”
毛朗冷哼一聲,向著隋唐走來,但很顯然,他似乎是將怨氣撒在了白飛飛的身上。
隋唐並沒有給他機會。
就在毛朗在白飛飛身側堪堪站定的瞬間,隋唐飛起一腳,狠狠踹在了他的胸前。
“砰!”隨著一聲悶響,毛朗倒飛而出,重重的砸在白玉桌案上。
“你,你找死。”毛朗狼狽的翻身而起,還想向隋唐撲去。
雲喚卻終於開口了。
“毛洞主,適可而止吧,今日說到底也是寡人壽宴,鬧得太不愉快,恐怕會有損國體吧。”
薑、岐兩國的紛爭早已看在了雲喚眼中,隻是他並沒有過早幹預。
薑、岐兩國鬧得越兇,對辰國越有利,這一點不僅是他,九重天上的文武百官都是心知肚明。
隻是凡事都有個度。
“你等著,你給我等著。”毛朗停住了身子,但他仍不忘放了一句狠話。
隋唐冷哼一聲,眼底閃過一絲殺機。
“這位想必就是安北將軍隋唐吧,寡人對你是早有耳聞,聽說你曾於朝天門外,舉起過我辰國重器紫雲鼎?”
雲喚喝止了毛朗,便將目光看向了隋唐。
他的目光帶著幾分柔和,帶著幾分好奇,與方才看白象的眼神一般無二。
“紫雲鼎而已,算不得太重。”隋唐輕笑著迴答道。
隻是,他的輕描淡寫,卻一瞬間惹怒了席間的辰國武將。
“好大的口氣,難道你果真天下無敵了嗎?”
“就是,我辰國兵精將勇,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陛下,請允許我等與其比試一番。”
輕蔑、不忿、躍躍欲試,座位靠前的幾名將領立刻起身,他們麵罩寒霜,眼藏殺氣。
一時之間,九重天上充斥著金戈之聲。
“父皇,幾位將軍說的對,今日恰逢三國勇士都在,不如借著您壽宴,讓他們比試比試,一為助興,二呢,也好去了某些人的傲慢之心。”
就連大皇子雲霆,也在此時起身,向著雲喚躬身一禮,高聲說道。
雲霆的話,顯然說中了那些武將的心思,他們的起哄之聲愈加激烈。
“陛下,請允許我等與薑、岐兩國的勇士比試一番,也好揚我辰國軍威。”
“正是如此。”
“請陛下允準。”
“肅靜!”眼見九重天上嚷成一片,雲喚身旁的宦官趕忙高聲喝止。
“宋大人、白洞主,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眼見四周求戰之心甚烈,雲喚眼中也不由得流露出幾分喜色。
他低頭看向宋平和白飛飛,似乎是在征求二人意見。
“既然辰國各位將軍都想要比試比試,那我們自當奉陪。”
宋平目光微沉,他與隋唐對視一眼,心下已然有了決定。
“但憑陛下做主,我岐國弱小,能與辰、薑兩國勇士較技,也是我們的福分。”白飛飛也緊隨其後,應承了下來。
兩人都知道,既然雲喚已經開口,那此事多半也沒了迴旋的餘地,不如索性答應下來。
“哈哈哈,好,既然兩位已經答應,那就這麼定了。”雲喚哈哈大笑。
隨即,便向著身旁宦官揮了揮手。
“王樸,去禦馬監將那匹踏雪追風獸牽來,再著人去內庫選一領上品的烏金鑌鐵鎧。”
短短幾句話的功夫,雙方便敲定了此事。
那些辰國將領忍不住摩拳擦掌,甚至低聲商議著參與比鬥的人員。
白飛飛和毛朗也顧不得方才的爭執,畢竟雖然態度放的很低,但揚威之事卻不容含糊。
唯有宋平和隋唐泰然自若。
這一次隨他而來的除了牧野駐守在荊門山,其他任原、薛映、計都折羅還有郭氏兄弟,足足六位戰將。
隋唐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