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團練兵帶著防毒麵具，拿著蒙著皮膜的竹筒，拎著步槍衝了進去，乾清宮裏煙霧彌漫，裏邊的太監(jiān)和宮女都在嘔吐，掙紮。


    這個小隊是楊凡特別訓練的防化小隊，是準備在戰(zhàn)場上處理傳染病之類的。明末可是瘧疾、天花、鼠疫大爆發(fā)的時期，軍隊裏沒有防化兵可不行。


    崇禎看著這些帶著防毒麵具後極度醜惡猙獰的人，奔跑著衝進了乾清宮，心裏一陣陣的發(fā)寒。


    不大一會，很多中毒的宮女和太監(jiān)被防化兵拖了出來。


    乾清宮的門窗全部被打開，深秋的寒風很快把煙霧吹散。


    防化兵們開始在宮內(nèi)的牆壁等四處用錘子輕輕敲擊，用蒙著皮膜的竹筒聽迴音。


    很快小隊長過來報告，乾清宮內(nèi)的毒煙已經(jīng)散盡，可以進去了。


    楊凡準備親自進去看看，崇禎也要跟著，楊凡勸了幾句，沒有勸動，也隻好讓士兵們護住皇帝，一起走進乾清宮。


    很快，防化兵們找到了煙霧的來源。


    乾清宮的暖閣，地麵以下是一條煙道，冬季的時候在哪裏堆滿鋸末子和老樹根，然後點燃，可以燒一個月。


    這個是取暖用的，入口是一個鐵門，平時是鎖著的，不知道怎麼被人打開了。


    現(xiàn)在這條通道被人在地麵上鑽了一個孔洞，有人在煙道裏點燃了有毒的植物，然後鼓風，大量濃煙瞬間就吞沒了乾清宮。


    沒有跑出來的人全都完了。


    這些拖出來的人雖然還沒死，但一個個的四肢抽搐，口眼歪斜，吐著白沫，一看就很嚴重。


    楊凡都看得後背發(fā)冷，這應該是某種對神經(jīng)有毒害作用的植物，燃燒後產(chǎn)生的濃煙。


    士兵們打開煙道，把三個人從裏邊拖了出來，三個人都已經(jīng)死了。他們進入煙道後就沒打算還能或者出來，他們也是被毒煙嗆死的。


    看著這三個人的麵孔，崇禎一陣陣眩暈。


    這三個人都是信王府帶來的人，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魏閹給滲透了。


    信王府中到底還有多少魏閹的人。


    不能再等下去了。


    必須快刀斬亂麻。


    年輕的皇帝在這個深秋的寒夜，感覺到了刺骨的冰寒。


    楊凡走過來請示皇帝，最好把坤寧宮也仔細搜查一下，能否讓三位娘娘今日搬到乾清宮來。


    崇禎沉默的點點頭。


    現(xiàn)在除了塗山的人他誰也不敢相信了。


    “明天早朝，朕會宣布調(diào)動禦馬監(jiān)的內(nèi)操軍出城，到南苑駐紮，整頓訓練三個月�！�


    楊凡點點頭，說道：“我今夜就布置下去，緊急備戰(zhàn)，如果禦馬監(jiān)不聽命令，臣就帶一千五百人出宮平叛�！�


    皇帝點點頭，轉身迴乾清宮去了。


    乾清宮已經(jīng)收拾幹淨，全麵搜查，在沒有隱患了。


    崇禎盤膝坐在乾清宮二樓的一間房間的大床上，愁眉不展，仔細的思索明日的布置，周皇後和兩個妃子也擠在崇禎身後瑟瑟發(fā)抖，像三隻嚇壞了的鵪鶉。似乎隻有眼前的這個男人才能保護她們。


    隔著床圍布幔，外麵響起了嘹亮的軍號聲。一聲聲的哨子聲此起披伏。


    崇禎知道這是楊凡在集結部隊，對明天可能會出現(xiàn)的突發(fā)情況做安排。


    塗山月並排和楊凡站在一起，看著丹陛下緊急集合的十個中隊，表情嚴肅。今天的事情讓大家措手不及，這樣下去早晚會出事情的，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如果明天禦馬監(jiān)不肯聽從調(diào)遣出城去南苑，楊凡就隻能進攻積水潭內(nèi)操軍大營，直接解除他們的武裝。


    “老爺，彈藥發(fā)多少”張疙瘩大聲問道。


    “三個基數(shù)”楊凡大聲說道。


    “喏！”


    第二天早上，一千五百人沿著筒子河向北開拔，直奔地安門出皇城在什剎海一帶待命。


    早朝各項事宜百官稟報完畢，按照正常就應該退朝了。


    這時司禮監(jiān)新任掌印太監(jiān)，王承恩宣布，：“調(diào)禦馬監(jiān)內(nèi)操太監(jiān)軍一萬兩千人開赴南苑駐紮，任命太監(jiān)曹化淳為監(jiān)軍統(tǒng)領內(nèi)操，在南苑整頓訓練為期三個月，糧餉由北新倉直接供給�！�


    話音剛落，群臣轟的一下子頓時嘈雜起來。


    皇帝這是要剝奪九千歲對內(nèi)操太監(jiān)軍的控製權。


    沒了內(nèi)操軍，九千歲就是被拔了牙的老虎。


    如果內(nèi)操軍不聽從命令，明顯就是要斷了他們的糧餉。沒有糧餉士兵會嘩變的。


    兵部尚書崔呈秀急忙出班，大聲說道：“陛下新即大統(tǒng)，朝局未穩(wěn)，人心未附，不可動先帝留下的肱骨重臣，內(nèi)操不宜輕動。”


    人心未附，哼！崇禎冷笑，這是警告朕嗎。


    錦衣衛(wèi)指揮使田爾耕出班說道：“陛下不可調(diào)動內(nèi)操軍，如今錦衣衛(wèi)人手不足，僅僅能夠彈壓地麵，沒有餘力執(zhí)行別的任務�！�


    崇禎目光愈加冷厲。


    你個反骨仔，你表麵上是魏閹的人，看到魏閹有些不妙了，立刻就去勾連東林那幫人。


    現(xiàn)在還敢威脅朕，揚言給朕撂挑子。


    朕要是指望你去解除內(nèi)操軍的武裝，朕能指到黃瓜地裏去。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朕需要依靠你嗎。


    下麵亂成一團粥，魏閹係統(tǒng)的人一個個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全都跳出來，堅決反對。


    反對的理由五花八門，甚至南苑荒廢日久老鼠遍地，大軍進駐，恐有鼠疫之禍的理由都扔了出來


    崇禎靜靜的聽著他們胡說八道，因為他們隻能胡說八道，他們根本沒理由反對皇帝對內(nèi)操軍的調(diào)整和移動駐地。


    等他們的理由都編完了，聲音逐漸消停下下來，崇禎站了起來，大聲說道：“內(nèi)操的太監(jiān)都是朕的家奴，朕別說把他們調(diào)動出京城，怎就是把他們都打殺了，又能如何，這是朕的家事，你們管得著嗎。退朝！”


    崇禎說完拂袖而去。


    王承恩趕緊跟著一路小跑，迴後宮去了。


    是啊，管的著嗎，在早朝上說這個事情即使通知一下你們，不是和你們商量的。這怎麼弄都是皇帝的家事，事實就是如此。大臣們真的管不著。


    魏忠賢線上的人，全部大眼瞪小眼，這件事他們確實沒有阻止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