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大軍和中使,小娘皮也沒有心思再迴去補個覺了。打著哈欠兒和林月如去吃早飯。
小娘皮有些心不在焉的,用湯匙攪動著新殺的螃蟹熬的海鮮粥。皓腕支著下巴愣神。
林月如一邊用小嘴吹涼湯匙中的海鮮粥,一邊說道:“怎麼,還在糾結(jié)皇帝把團練調(diào)走的事情呢。事已至此,還是想想要是亂軍再次殺迴來怎麼辦吧!毙∧锲s是沒有接她的話茬。
轉(zhuǎn)過頭來,美目看著林月如說道:“有一個人,你給我盯緊了,我要隨時知道他的動向。”林月如喝了一口鮮美的粥,放下湯匙,不解的問道:“盯住誰啊,一驚一乍的!
“何可綱!毙∧锲ふf道。吧嗒一聲,林月如的湯匙掉進了碗裏。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小娘皮。
“怎麼,沒想到我會注意到他。”小娘皮放下手腕,向後靠在椅背上,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懶腰,微微笑道。
林月如定了定神兒,說道:“這麼多年了,說實話我一直沒把你太當(dāng)迴事兒。我總覺得,你就是一個女版的紈絝禍害而已!彼嘈Φ溃骸澳脛e人當(dāng)傻子,自己就成了傻子。其實仔細想想,人生大事就那麼幾件,你一件都沒落下,件件都辦的精彩。我自襯冰雪聰明,其實倒是不如你有大智慧了!
“你怎麼想明白的!绷衷氯鐔柕。
“也沒什麼複雜的,就是這次陛下來借兵,我一下子就把好多事情串起來了。忽然就明白了!毙∧锲ふf道。
“在袁督師那裏,何可綱是一個關(guān)鍵人物。我也是今年才通過埋伏在那邊的人,匯總過來的蛛絲馬跡,逐步明白過來的!绷衷氯缯f道。
小娘皮歎了口氣說道:“其實,袁督師也不過是一個被人嚴密控製的可憐人罷了。隻要想想他的家卷都在哪裏,也就明白了。他是真想做事,真心的想五年複遼?伤彩钦嫘牡臎]有選擇。遼鎮(zhèn)的事情隻要盯住他的中軍何可綱,基本也就把遼鎮(zhèn)看死了!毙∧锲だ^續(xù)說道:“建奴能發(fā)展起來,就是有人在扶持,這是公開的秘密。至少東廠內(nèi)部是有共識的。朝堂內(nèi)有人再拿建奴賺錢,賺大錢。他們是合作關(guān)係!迸瑺柟嗟母赣H和爺爺,就是因為李成梁才死的。
李成梁心裏虧欠努爾哈赤兄弟。才一直幫助他們。而更深層次的原因是張居正死了以後,朝廷裏的反對勢力開始反攻倒算。
張居正在軍隊裏的兩大馬仔,就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釘了。戚繼光被整的死了棺材錢都沒有,老婆也離婚了,差點後事沒人管。
最後是街坊鄰居湊錢安葬的。李成梁和戚繼光不同,他是地頭蛇。家族勢力在鐵嶺盤根錯節(jié)。
他手裏的籌碼更多。他則直接玩起了養(yǎng)寇自重的把戲。讓遼東不可一日無事。
最終這些人還是忌憚李成梁的靠山,忌憚遼東嚴峻的形勢。考慮到將門的重要性,沒敢下死手,把他折騰的夠嗆後,讓他迴家養(yǎng)老了。
李成梁明確的知道,自己家族在遼東已經(jīng)成了朝廷諸公鏟除的對象。他之所以扶持努爾哈赤,就是為了自保而為了讓朝堂裏的勢力能允許努爾哈赤生存,就必須讓他的存在,能給後麵的利益集團提供足夠的利益輸送。
為此,李成梁做了利益設(shè)計和捆綁。這種利益輸送,一靠養(yǎng)成邊患,造成巨大規(guī)模的遼東軍費支出。
二靠為建奴搶劫銷贓。其實九邊的蒙古問題是一個道理。蒙古人每次南下,搶掠的海量物資,一直有關(guān)內(nèi)的勢力和朝廷內(nèi)的勢力給他們銷贓。
這是非常巨大的利益。這也是,為什麼主張議和的人全都掛了的原因。
袁崇煥想議和,他的下場不必說。後來兵部尚書陳新甲主持議和也被殺。
楊嗣昌希望議和被逼死。議和擋了某些人的財路。同理,打擊建奴得力的將領(lǐng),也基本都是死的死,撤的撤,調(diào)離遼東的調(diào)離。
每當(dāng)遼東勢力大漲,交易雙方不對等時,就會放出這些能打的。把建奴發(fā)熱的腦子打疼,讓他們冷靜一下。
好坐下來好好談?wù)劺娣峙洹kb有朝廷裏的這個暗藏的勢力,自己利益的最大化,才是他們操控整個局勢起伏變換的根本動機。
熊廷弼眼看要穩(wěn)住遼東局勢,把建奴壓縮迴山區(qū)去,他就被撤職了。等他再迴來,遼東徹底糜爛了。
袁崇煥穩(wěn)定了關(guān)寧錦,也成了這些人的絆腳石。最後把他搬掉。盧象升是袁崇煥後,抵抗建奴最得力的將領(lǐng),最後被活活坑死在巨鹿。
吳三桂是看明白了,所以他不停地在戰(zhàn)場上逃跑。經(jīng)常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扔下隊友絕塵而去。
他反倒一直升官,最後把其他人都熬死了,成了擁兵十萬的山海關(guān)總兵。
打的全玩完,逃跑的一路升官,真是奇哉怪也。林月如說道:“大明沒救了,建奴是有免死金牌的。每次他們要玩完時,總會有奇跡發(fā)生。各種奇葩事情給他們喘息之機。老爺說的對,這就是一個大醬缸,不跟他們摻和,做我們自己的事情才是對的!毙∧锲ふf道:“我今早才想明白,袁督師其實是被何可綱控製的。何可綱就是東林派駐寧遠的秘密特派員。是監(jiān)督袁督師執(zhí)行東林意圖的監(jiān)工。我奇怪的是,老爺似乎對很多事情早就知道,他就是懶得說罷了。他是怎麼知道的?”
“我和老爺剛認識那會,他就是一個完全的小白。傻乎乎的,笨的要死。氣的我經(jīng)常揪他的耳朵。這才兩年時間,他進步的這麼快,他的想法我已經(jīng)看不明白了。好多事情,他做過了,很久之後,我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做。”林月如說道:“這一次,毛文龍玩的有點大了。東林估計也忍不了了。這次動亂後,清軍這件事基本就胎死腹中了。壞了他們的大事。這個虧東林是不會不報複的!毙∧锲だ湫Φ溃骸皷|江鎮(zhèn)孤懸海外,東林能拿人家怎麼樣。那個島上好幾萬精兵,都是依毛文龍如依父母。他們動得了人家嗎,大不了一拍兩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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