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的火銃兵，也立刻把早已裝好了的火繩槍，對著炮艦打來。


    密集的鉛彈落在船體上。劈裏啪啦的響聲和爆豆一般。


    兩側(cè)的機炮戰(zhàn)位也被秘密的鉛彈招唿。可是海軍的炮位是有炮廓的，鋼板擋住了鉛彈。


    駕駛室側(cè)麵的舷窗上，也貼滿了鉛彈。


    因為鉛彈是軟的，所以打在水泥和鋼板、防彈玻璃上會變成薄片鑲嵌在上麵。導(dǎo)致看不清外麵的情況。


    但此時，也不需要瞄準(zhǔn)了。因為兩邊的河岸上都是密集的人群。兩邊的機炮都在左右搖擺著，瘋狂的掃射。


    根本不需要觀察，隻要掃射就好。


    船也放慢了速度，配合兩側(cè)機炮的開火。


    加特林的火舌，一遍遍的劃出弧線向著人群飛去。


    一個彈箱是一百發(fā)，幾秒就打出去了。然後，空彈箱被卸下。炮手把新的彈箱裝上去。以為在密集的火槍下，平臺上沒法輸送彈藥。此時已經(jīng)把炮位的地板上的彈藥補充口打開了。直接從下層甲板補充彈藥。


    機炮左右可以各放置兩個一百發(fā)彈箱。但是，由於高射速，很快就會打光。水兵們按照訓(xùn)練的方式，快速的裝上新的彈箱。


    很快平臺上就堆滿了，到處都是打空了的彈箱和彈殼收集袋子。


    一條一百發(fā)的火焰鐮刀飛去，就是一片人被打的支離破碎。每四條鐮刀飛出去，就會有短暫的停火。因為要換彈箱。


    衛(wèi)拉特的戰(zhàn)士，再兇悍也受不了這種強度的打擊。


    他們本來以為，盾車已經(jīng)能夠擋住這種可怕的火器了。沒想到，到了近處，盾車和紙糊的沒有任何區(qū)別。炮彈擊穿盾車的木板後，仍然可以把後麵的人打成碎塊。


    而此時，當(dāng)炮艦衝進兩個集群中間後，換上了霰彈掃射後，密集的鋼珠火力網(wǎng)，就像一張張兜頭拋下的火網(wǎng)，籠罩在他們的頭上。不停的落下。每一次落下，都是一大片的人像割麥子一般倒下。


    兩岸幾乎同時，轟的一聲，衛(wèi)拉特人崩了。


    幾乎在一瞬間，士氣崩了，所有人都轉(zhuǎn)身逃走。他們向著遠處跑去。他們此時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遠離河流，越遠越好。


    他們發(fā)現(xiàn)，他們根本就沒法對付這條船。


    看著兩側(cè)的大軍四散奔逃，楊凡也沒有辦法追擊。


    畢竟船是不能出水的。如果蒙古人來打他，他可以用機炮攻擊他們。如果他們跑了，那就隻能幹看著，用機炮歡送他們罷了。


    蒙古人來的快，跑的更快，很快就逃出了視野之外。機炮對著他們的掃射一通後，停止了射擊。


    “老爺，蒙古人崩了，他們已經(jīng)喪膽了，估計不會再來攻打我們了。我們也沒辦法找到他們。”黃浩說道。


    楊凡摸著下巴，考慮了一下，看看天色才過中午，仗就打完了。似乎有些意猶未盡。


    “把地圖拿來。”楊凡吩咐道。


    立刻幾個水兵就把後套的地圖鋪在了桌麵上。楊凡看著後套的水係和幾十個城堡若有所思。


    這次出來，戰(zhàn)鬥的效果遠超他的預(yù)期。


    本來他是打算用康哥列夫火箭襲擊一下臨河城。讓固始汗明白。楊凡有沿著黃河襲擊後套任何城市的能力。根本沒有所謂的前方和後方。


    這樣蒙古人就不敢把絕大多數(shù)兵力，都派去攻打九原城。


    孫子兵法有雲(yún)，我專為一，敵分為十，是以十攻其一也。則我眾敵寡，能以眾擊寡者，則吾之所與戰(zhàn)者約矣。


    這樣蒙古人為了自己的安全和後路、輜重就得到處分兵防守。尤其是各處河口。這樣就可以分散敵人的兵力。集中自己的兵力，就可以形成局部戰(zhàn)場的優(yōu)勢。


    吾所與戰(zhàn)之地不可知，不可知則敵所備者多。敵所備者多，則吾所與戰(zhàn)者寡矣。故備前則後寡，備後則前寡，備左則右寡，備右則左寡，無所不備，則無所不寡。


    楊凡的兵力有限。如果是他動用自己的步兵軍和騎兵軍，對付衛(wèi)拉特聯(lián)盟根本不在話下。可是京營不行。


    京營是爛到底的兵馬，雖然楊凡重新選拔整頓過。但他們的戰(zhàn)鬥力，還是不如漠西蒙古。這些都是幾百年在西域廝殺的精兵。


    更要命的是，京營基本是一支冷兵器為主，火器為輔的軍隊。他們的火器質(zhì)量極差，性能也不佳。和中亞的火繩槍和駱駝炮相比，已經(jīng)完全落後。


    衛(wèi)拉特聯(lián)盟裝備的火器數(shù)量極其龐大，而且打造精良，沒有炸膛的危險。


    而士卒對火器的使用也十分純熟。就是和建奴對上，也是不落下風(fēng)的。他們是此時蒙古人中戰(zhàn)鬥力的天花板。


    正因為這樣，他們才起了東進統(tǒng)一蒙古，取代察哈爾的野心。


    他們與其說是為了漠南蒙古報仇，不如說是瓦剌再度卷土重來，取代韃靼人，重新掌控整個蒙古。


    他們想像也先當(dāng)初一樣，扶持一位黃金家族的皇帝，他們狹天子以令諸侯。


    古代築城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在河邊上。居民點的最普遍規(guī)律就是沿著水源分布。


    後套的城堡都在河道的邊上。


    “現(xiàn)在時間還早，不急著迴去。他們跑得了，那些城堡跑不了。我們開過去，用重炮把這些城池擊毀，也給大軍收複後套減輕些壓力。”楊凡把鉛筆仍在地圖上說道。


    “就沿著這條河道前進。雞鹿塞堡、臨戎古城、受降城、沃野鎮(zhèn)。一路打過去。”


    炮艦再度升火，煙筒裏噴出滾滾濃煙。汽笛拉響。嗚嗚嗚！


    高亢尖銳的汽笛聲傳遍四野。蒙古人聽到汽笛聲，嚇得肝膽俱裂，逃得更遠了。他們趕著牛羊，帶著家眷，向著遠離河道的地方逃去。他們是真的被機炮打怕了。


    炮艦全速前進，一路掃蕩而去。


    雞鹿塞堡，主炮對著殘破的，修築在遠處險要的斷崖上的城堡，開了五炮。在100公斤高爆彈的轟擊下，城堡摧毀。


    臨戎古城，炮艦開到城下，用艦首重炮對著夯土城牆。連續(xù)轟擊了一個時辰。城牆大麵積倒塌。城內(nèi)一片大火。城內(nèi)據(jù)守的三千杜爾伯特騎兵，倉皇出逃。


    ……


    炮艦一路推進，隻要看到城堡就是一陣重炮轟擊。


    ……


    “老爺，艦首重炮的炮彈打完了。”黃浩跑進來報告道。


    “嗯，這麼快就打完了，不是準(zhǔn)備了三百發(fā)嗎。”楊凡沒想到，居然彈藥告罄了。


    “老爺，我們打了一天了，天都快黑了，炮管都打紅了。有多少炮彈也不夠啊。”


    楊凡看看天色，確實快黑了。


    “那就返航吧。我們迴去接上漕船，迴九原城去。”